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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梅》第16章 與賊為謀
  “找船需要時間,三天之後我會給你滿意的答覆!”江離撫額,不想多看面前這兩個瘟神一眼。  “那麽三天之後我還在這兒等你。”蕭五郎愉悅地笑著起身。與四喜怒目而視的虯髯大漢跟著站起來,抬高下巴哼哼:“頭痛個鳥!咱們的船錢又不會少你的,就當你自家鋪子上走私活兒一般!”

  江離氣呼呼抬頭狠瞪他一眼。蕭五忙拉一把推他,笑對江離說:“這是我兄弟陳魚,以後咱們就是兄弟了,你可以叫他陳七。”

  “沒有以後!還有,我們也不會成為兄弟。”江離翻白眼道。

  “別那麽小氣。我們兄弟不白受人恩惠,真辦成了,會記著你的好。”蕭五郎手裡折扇一擺,笑得十分客氣。

  江離氣餒揮袖,像趕蒼蠅似地示意兩人快走。

  蕭五從容地跨著步子下了樓,向樓角一桌上兩個低頭喝酒的黑衣人使個眼色,黑衣人瞟一眼江離主仆兩人,幾不可見地點頭表示應了。

  陳魚一路哼哼唧唧。

  出了門還在哼哼唧唧:“我看你也是急瘋了!找這麽一個娘娘腔的人幫忙,還讓人一副對待叫花子的臉孔轟咱們走!要我說咱們犯不著對他這麽客氣,他不送咱們,大不了咱們找別人,真找不著出路咱還不走了,看秦府的人能把咱們怎麽的。”

  蕭五沉著臉喝叱道:“看把你能的!還不走了?不走了準備留在京城當皇帝呀?我們人生地不熟的,這些走私船輕易能帶咱們?我們在這兒晃蕩了十來天了,我們能躲能跑,那麽多東西怎麽帶走?別忘了還有一家子兄弟等著我們回去交差呢。”

  “當皇帝怎麽的,皇帝輪流做,說不定過兩年這皇帝就到咱們哥哥頭上了呢。”陳魚非得咕噥。比功夫比老五不上,比口才也不行,但比耍橫他一直都不輸於人。碰到有氣不能出的時候,他還真想把老五這個斯文敗類氣瘋。

  偏老五不如他的意,回頭手裡折扇拍著陳魚的一頭亂發:“有些事不是靠一身蠻力能解決的!看兄弟我跟人吃一頓飯就把難題解決了,讓自己的麻煩讓別人去頭痛才是真本事,學著點!”說罷重重在腦袋上敲上一記,大步朝前走了,一身月白袍子不染輕塵,風流無限。

  頭痛的自然是江離。

  酒樓上的人陸續下樓,看貨交易完了她也沒有動身。

  原本她隻是想來瞧熱鬧的,不想卻惹了一身的麻煩。無論誰被人逼著上賊船想來日子都不會好過。她要是個小子倒也罷了,大不了惹了事流落江湖落草為寇去。要是個單身小子就更簡單,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江湖草莽誰怕誰?!可惜她不是,她舍不得現在擁有的一切,母親留下的大把財富她都還沒來得及享用呢。不得不承認,自己終究還是個俗人。

  還有,穿越而來之後,她都沒有見過遠在青州的父親。想著今天她遇到一兩個強盜都這樣頭疼,而她以前一直怨恨著的父親在青州任著通判,那是一個見天與匪徒打交道的高危職業,青州是出了名的土匪強盜窩,那他每天該是怎樣地操勞頭痛!

  這一刻,江離莫名地格外思念她的父親。她這具身體存著兩世的記憶,上一世的父親讓她牽掛愧疚她無法彌補,這一世她可以拋開以前對父親的怨懟,好好地做個孝順女兒。

  說到底,父親待她並不差,隻是小時候見多了母親終日的淚眼和無助,聽多了母親的怨言,讓少不更事的她心底埋下了怨恨。這些怨恨都是母親日積月累強行灌輸給她的思想。

現在這層隔膜被輕輕捅開了一絲縫隙,噴湧的思念讓她心潮澎湃、難以自抑。  四喜一直唯唯諾諾地坐在一邊察看著江離的神色。那個強盜蕭五郎話一說出口,呆傻如他也隻道了事情的嚴重性。當朝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勢力遍布朝堂江湖。江家雖是仕族,畢竟式微。想到可能給主人帶來滅族之災,四喜更是惶惶不安。

  看江離忽然紅了眼眶,四喜噌地站起來,一把扯下那塊繪著麒麟金光耀眼的腰牌,局促不安地說:“都怪我,都怪我!我要不成天把這塊勞什子的東西戴在身上,就不會招來這兩個強盜!我那天要是不莽撞地跟那個黑大漢打架更不會認識他們!我・・・・・・”

  “把腰牌收起來!”江離收起淚眼,一瞬間恢復了冷靜,冷著臉沉聲對四喜說道。“興許等下還用得上。”

  “你是說讓我上秦府告密去?”四喜眨巴著眼睛問。

  江離對他只剩下白眼,冷冷地說:“蕭五說得沒錯,所有知道內情的人都會被人滅了口!在我們沒能力對抗秦府,目前自保的唯一辦法隻能送他們走。”

  “不若我們回京城去找門路往上告?府中老太爺為官一輩子,樞密司裡總認識些人?”四喜激起了一腔熱血。

  江離微微搖頭。以前爺爺在世的時候,也還見過有個劉太尉來走動,他算是江家還在走動的最大的官。大人們提說過這個劉太尉是定遠府八親王一邊的人,自來都跟秦宰相不對付。江離看來,就算是找定遠府告密也沒有用,因為現在大燕送的這批東西已經不在秦府了,他們自然更不會承認有過那麽一回事。無憑無據紅口白牙的,誰吃飽了撐的去捋秦府的虎須?!

  “我們還可以逃!以後你躲進深宅大院再不露面,我就遠走他鄉,咱們兩邊不得罪,也不偏幫誰,這趟活兒我們不接了成不成?”四喜難得清醒一回說道。

  江離環顧酒樓,零散還有些客人。這才注意到自己這個位置隻能放下兩張桌子,其余的客桌都分散得有些遠。剛才與蕭五的談話應該沒有人聽到。

  江離遊目四顧,口裡對四喜說道:“他們既然敢劫相府,要從護衛森嚴的相府裡往外搬那麽多東西,還要應付眾多武功高強的護衛們的追殺,當然不會隻有他們兩個人。他們既然要威脅咱們送他們走,肯定得盯著防咱們溜,隻怕你想走也走不了。不若大方送他們走算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那,咱們去給他們找船去?”四喜不知不覺中思路跟上了江離,卻全不知完全忽略了她是個女子。

  “不能用別家的船,省得害了人家。這次索性就叫你跟了崔海出船吧,事情不用瞞他,願不願意也隨他。他要不願意就讓他休息幾天,省得連他也害了。躲不掉的是你,事情既然你也有份,就讓你把他們送走。這件事出了這酒樓咱們誰也不能說,你安排好,三天之後咱們再來。”

  四喜一一點頭應下,主仆兩人起身下樓。

  樓下的交易已經散了場。這些走私來的貨物大多有長期固定的買家,貨物一到講究的是速戰速決。江離在樓上頭痛沉吟的那會兒功夫,偌大的燕子磯集市差不多又恢復了常態。

  只看到從集市裡進出的人群中突然多出些風塵仆仆的面孔,這些人或者喜笑顏開、或者愁眉苦臉,更有甚者一臉的悲慟,躲在嘈雜的街市一角嚎啕大哭!

  江離的眼角余光一一從這些人身上掠過,猜測前者多半是這次走私來的貨物賣了個好價錢;愁眉苦臉的自然是出了點事故折了貨物,慶幸人還沒出事。而表情悲慟的肯定是這次走私去的有人出了意外,沒能活著回來。

  心底湧起一絲惻隱,概歎無論哪個世道,下層的人們為了生活汲汲鑽營,生活的都不容易。

  可就這樣不容易的營生,多少人靠著它攪擾一年的家計。跟著這些走私船跑活兒,成了一些尋不著出路的年輕人另一門養家糊口的本事。

  寬敞的場地上橫七豎八地擺放了茶桌,粗瓷的大碗、簡陋的灶台,豎一支旗杆,黑乎乎一個大大的‘茶’字,這就是跑船歸來的夥計歇腳的去處。

  跑船的都是一些中年人,老年人跟少年人都是少數。這些人一個個皮膚黝黑,身體健壯,走起路來虎虎生風,從面前走過飄過一路酸臭的汗水味、還有清新的江水味兒。

  江離帶著四喜從這些跑船歸來的漢子們身邊往集市外走,從梅莊帶出來的車夫正在集市外頭伸長了脖子等著他們。

  一個著一身補丁襖子,儒巾束發的年輕人迎面走來,見到前面那些跑船漢子逐一地上前打著招呼:“大哥, 請問你們船上還需要人嗎?”

  人群中有些人抬頭,上下打量著面前的年輕人,有人大聲地切了一聲:“你這身子骨跟著我們跑船?!我看在江上遇到風大浪急,還不飄飛了你!”

  “看他一個窮酸秀才,要文不文、要武不武,淪落到船上來討生活!”人群中有人概歎。

  江離大步地往前走,目不斜視。雖說天生我材必有用,但是連木材都分沉香木花梨木,還有朽木腐木,甚至拿來燒火都嫌火力不夠的爛木頭,人也千差萬別,犯不著誰同情誰誰鄙視誰。

  眼看著幾步就要走出集市了,走過的人群中有人認出了那個年輕人,喊道:“張小天!你不是租著江家的田地做你的莊稼麽?這年頭不太平,老實種田比跑船好!你小子文弱,將就在梅莊上當幾年佃農,讀書耕種,說不定過幾年也能高中的!”

  梅莊?佃農?江離的腳步慢了。

  “呸!”著補丁的年輕人一口唾沫,“江家人刻薄成性,這梅莊我們一家是待不下去了!”

  前進的跑船漢子中有人止了步,好奇地等著年輕人說下去。他們中的有些人也有家屬,不少人家裡現也租種著梅莊上的田地。這些人圍了上去。

  江離撿了張乾淨桌子坐了,回頭懷疑地審視著四喜,心說這小子管理梅莊的田地不久,背地裡恐怕幹了不少好事,才惹得人如此說話。

  四喜一臉的迷惘,也跟著湊了上來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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