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這是去哪裡?”木康喘著氣,禦馬上前,身後隻跟了兩個親兵。
甄月眉心一縮,生怕木康突然冒出什麽話來,讓禁衛軍聽出端倪,連忙打馬上前,示意木康。
木康平日也算機靈,今日不知是怎麽了,打馬上前,徑直說道:“姑娘,你現在得隨我去一趟西涼關。”
西涼關!!
呼吸一滯,心口好似被人緊緊勒住,甄月也不再憂心身後的禁衛軍,瞬間接口道:“西涼關!怎麽回事?”
“十天后,太子將會與北瀛接洽,談聯盟之事,我是快馬趕來,奉太子的命令,讓姑娘速速趕去西涼關。”
接洽?!東郯與北瀛接洽?!這又是唱的哪一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局勢瞬息萬變,真是讓人猝不及防!
“怎麽回事?阿仇不是在貴陽指揮作戰嗎?怎麽會去與北瀛談聯盟,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甄月再沉穩,此時面對這個震驚的消息,瞬間亂了心緒,北瀛可是天下第一強國,是人人口中的虎狼,如今東郯大戰打響,兵力、人力、物力全部投放在前線,在如此緊張的形勢下,與狡猾的北瀛談聯盟?這不是往虎口送嗎?!
木康上前,小聲道:“此事現在不易張揚,姑娘速速與我前去便是,到了西涼關外,太子必定會詳細告知姑娘。”
“好!”甄月回身,看著季簡玄道:“你現在帶兵前往西平,我與木康前去西涼關!”
木康聽到二人的竊竊私語,心中一驚,抬眸望向浩蕩的三萬兵馬,雖然脫下了禁衛軍的官服,可他還是瞧見了幾個熟面孔,頓時驚慌道:“姑娘!你這是……。”
甄月眉心微斂,也沒打算隱瞞木康,語氣堅定道:“就如你所看到的,有什麽事情,我去了西涼關自會親自稟明!”
“這……哎。”木康震驚之余,無可奈何,以甄月倔強的性子,要說服她,簡直比登天還難,再說了,太子就算知道了,也必定不會真的砍了她的腦袋,所以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為今之計,前往西涼關才是重要之事。
季簡玄領命後,垂眸想了片刻,對著甄月說道:“西涼關此時只怕暗流湧動,不比西平安全,讓水生隨你去吧。”
水生連忙出隊,水生武功平平,卻是義勇軍中吃墨水最多的人,有顆七竅玲瓏心,萬事都考慮的周全,西涼關如今打的可是人心的戰爭,讓水生跟著也是個不錯的安排。
甄月點了點頭:“好,你放心吧。”抬起頭,心情沉重說道:“務必守住西平,別讓那小子死了。”
季簡玄想起那張吊兒郎當的面孔,胸腔笑的起伏,絲毫沒有即將面臨血腥戰場的危機,“西平一戰,那小子也該學會收斂收斂了,正好給他上一堂課。”
“我們走了!”
三萬大軍提韁禦馬,絕塵而去,漫天灰土,天邊晚霞絢爛,遠處有蟬蟲吱吱叫喚,風卷起衣袖,籠上了夏季的燥熱,甚至聞見了埋在千裡之外的屍骨腐味,那般的刺鼻。
如今的天下,不缺亡魂,不缺白骨,不缺鐵甲,不缺流不盡的鮮血。
郯國,宗明七十年,天下紛爭,群雄逐鹿。
遠在西遠邊界的荒涼之地西涼關,在全閥戰爭之時吸引了兩國權貴者,數百年來,第一次會盟接洽,局勢模棱兩可,暗流凶猛。
九年前,北瀛隱匿玉龍山,撥弄風雲,更是挑起郯國分裂的背後元凶,暗中觸發吳荀卷起驚變。
九年後,有著深仇國恨的兩國秘密開啟會盟之約,北瀛之威,天下懼之,狡猾的虎狼之國一面駐軍西郯,一面接受東郯私下會盟,
態度模棱,難分真假。而北川之戰,徹底將北瀛卷入天下之分中,三年前,強悍的北瀛一舉吞並蜀國,暗中的利爪已經伸向整個華夏之地,郯國之戰已經衍生為天下之爭,整個世界的格局已經開始朝著未知的局面拉開了序幕。
一個是郯國忍辱多年,足智多謀,沙場蛻變的年輕王者,一個是北瀛運籌帷幄,決勝千裡的經世之才,兩個天下的絕色之才將會在西涼關開啟第一次對決,誰勝!誰敗!都將改變整個天下!
甄月與木康趕到西涼關外時,已經是會盟前一晚,一路風餐露宿,快馬加鞭,死了不知多少匹馬才在前夜趕到。
而另一方的季簡玄帶領三萬禁軍火速趕到西平,那晚火光衝天,戰馬驚鳴,四萬西郯軍火攻破敗不堪的西平城門,熊熊烈火包圍著搖搖欲墜的城門,數千名戰士被火焚燒,慘叫直通天際。
西平的城門常年失修,軍事松懈,如今面對強勢的攻擊,早就不堪一擊,大部分城樓被燒的毀塌。
眼看著西郯軍隊衝開了城門,季簡玄的救兵悄然而至,從後方圍剿而去,殺的西郯措手不及,戰事持續半個時辰就鳴金收兵,鎮守城門的一萬殘兵喜極而泣,搖著玄甲軍的番旗呐喊,蘇義渾身是血,立在黑乎乎的城樓之上,年輕的男人,用粗糙的手心無聲的抹著眼角,自傲不羈的眉眼被戰敗的屈辱,被遺棄的憤怒,被慘烈的生死散在眼底。
那一夜的蘇義仿佛從鬼門關裡走出來,整個人脫胎換骨,與並肩作戰的兄弟百姓擁在一起,短短半個月,貴族少年經歷了政權、軍事的洗禮,終究讓他看清了淮南王府朝夕不保的退敗。
第二天,重整旗鼓的西郯軍再次鳴鼓開戰,蘇義與季簡玄死守半邊城門,雙方戰事之慘烈讓天下色變,城門倒塌,兩軍在城內殺的昏天暗地,到處是逃竄的百姓,四飛的屍首,血流成河,死魂不滅。
夜幕璀璨,燈火闌珊,鷹隼悶啼。
一望無際的茫茫草原,天高雲闊,夏季的濕風從遙遠的西北方刮來,卷起漫天的飛塵,西涼關與西奴緊連,經濟貧乏,物資短缺,又逢西奴混戰,一片蕭瑟,鮮少商賈路過。
脈脈草原之上,搭著幾個帳篷,西南方是清冷的關口,西北方是落敗多年的西奴,即便行蹤隱秘,營地外巡查的將領們還是低調的穿著便服,但他們的手卻從未離開過腰間的劍柄,炯炯有神的眼睛如炬的盯著夜幕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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