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蓉蓮立刻就將錢接在手裡:“謝謝姐夫!”
兩個人之間就像從前那樣,看不出任何異樣。馬慧琴就瞪了瞪眼睛:“你倒是大方,出手就是一千兩,我過生辰也沒見你這麽大方過?”
“哈哈……姐姐吃醋嘍。”
然後她就將銀票塞進了馬慧琴的口袋裡,笑嘻嘻地道:“紅包歸我,銀子歸姐姐保管。到時我出嫁的時候,連本帶利一起還出來,呵呵……”
馬慧琴也笑了:“行,行,行——如果你真出嫁了,我一定送個大大的紅包。”
李秋仁卻是看了林肆河一眼,臉上閃過一絲不快。
馬蓉蓮的生辰過後,還不到一個月,李秋仁就找了個名頭,將林肆河發配到了一個窮縣裡當司吏。本來還想著借與馬蓉蓮相親的機會,跟大人好好近近套乎,沒想到事隔一個月就被發配了。
當時李秋仁對林肆河,也沒有表現出極為不滿,甚至比以前更好,這讓林肆河原本興致勃勃,對未來充滿希望。但是誰也沒有想到,李秋仁交給了他一個比較特殊的任務,剛好林肆河將它辦砸了。
沒有比這更好的理由,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衙門裡裡有獎就有罰,李秋仁也師出有名。所以林肆河到死也沒有明白,這是李秋仁老早就下好了套子讓他鑽。
林肆河被配後,馬慧琴得知了這件事,她就幫著人家說好話。李秋仁告訴她,衙門裡的事,女人不要插嘴。如果自己不嚴格獎罰分明,如何服眾?
馬慧琴想想也對,以後便不再多話了。
馬蓉蓮對這件事卻是心裡如明鏡似的,她當然知道李秋仁發配林肆河的動機。姐夫對自己還是不死心,馬蓉蓮也只能在心裡默不做聲。
因為李秋仁的關系,馬蓉蓮也認識了苗儀隴。
以前她知道這麽一個人,也曾去過荊州,但那個時候,苗儀隴是高高在上的府令,當然一般的小司樂哪能輕易認識他?
但現在不同了,苗儀隴與李秋仁走得很近,當苗儀隴得知馬蓉蓮就荊州當司樂的時候,心裡又有了主意。
韓益不是被捕快誤打誤撞抓了個正著嗎?要是能利用了一下馬蓉蓮,將周雄的事情昭告天下。花名冊三個候選,就像剩下自己一個了。
現在范忠信對周雄並不怎麽待見,自己倒是應該抓住這個機會,好好走動走動。如果范忠信能看中自己,那可是祖墳上冒青煙的大好事。
苗儀隴現在是到了病急亂投醫的地步,只要聽說哪裡有希望,他就往哪裡鑽營。這不剛剛從范忠信家裡出來,剛好碰到馬蓉蓮。
馬蓉蓮駕著一輛小馬車,也有些年頭了。這種小車子本來就不扛用,三二年後基本上就要散架了。
這還是馬蓉蓮比較愛惜著用,否則這馬車估計早成燒火柴了。苗儀隴與馬蓉蓮巧遇的時候,立刻就認出來了,這是李秋仁小姨子的馬車。
於是他就下車打起了招呼,並熱情的請馬蓉蓮吃飯。
馬蓉蓮這人什麽都好,只要有銀子,她什麽忙都願意幫,苗儀隴又是府令,她自然樂意給了這個面子。
在荊州的鏡花樓,苗儀隴要了間包廂。
吃飯的時候,苗儀隴的眼睛使勁地朝馬蓉蓮瞟了瞟。發現馬蓉蓮不僅長得漂亮,而且身材傲人,有種捏得出水的味道。
苗儀隴本來也是個好色之徒,歡場中的高手,但是他沒敢打馬蓉蓮的主意。
李秋仁幾次吃飯的時候,都喜歡叫上這個妻妹,誰知道他們之間,是不是暗有一腿?如果真有這種事,自己去動馬蓉蓮,豈不是犯傻得罪了徐茂先的嫡系?
只能說苗儀隴這人比較精,他看人一向很準,兩人聊著聊著,就聊到了馬蓉蓮的馬車上面。
苗儀隴說自己那裡還有輛八成新的雙馬車,如果馬蓉蓮喜歡的話,明天將這車駕走吧。
馬蓉蓮正抱怨自己的破車跑不動了,苗儀隴這麽一說,她還真上心了。但是她知道,苗儀隴這麽做,肯定有他的用意,天下可沒有這麽便宜的事。
果然,苗儀隴拿了份證據給她,要她幫幫忙。馬蓉蓮當時也沒看,順手塞進了包裡,說自己回去看看再說。
次日,苗儀隴果然叫人駕來了輛雙馬車,但是馬蓉蓮看到卻是輛全新的。她就在心裡打鼓。苗儀隴真是下了血本,居然送個造價不菲的馬車給自己,難道他誤會自己與李秋仁的關系了?
不過馬蓉蓮自己的確很喜歡這輛新的馬車,很巧還是紅色花漆。她知道,這是苗儀隴故意送來套交情的。只是自己和姐夫這個身價,怕是也值不了一輛新的馬車吧?
收了苗儀隴的馬車,晚上的時候,苗儀隴就派人來邀請,順便問她喜不喜歡這車。如果喜歡的話,這車就是她的了,也不用再還回來。
馬蓉蓮知道苗儀隴的用意,她就告訴苗儀隴,關於周雄貪贓枉法的證據,自己正在整理撰寫,估計這幾天就能上通文。
但是後來馬蓉蓮一想覺得有些不對勁,她就給苗儀隴出了主意。“你先叫人寫密信檢舉自己,我這裡同時上通文揭發周雄。”
苗儀隴立刻就道:“高,實在是高!真沒想到馬姑娘人不但漂亮,更是女中諸葛啊!如此一來,傻子都知道周雄有問題!”
果然沒出幾天,馬蓉蓮費用了心機,才讓這篇針對周雄的文章上了通文。
而荊州督查府也收到了一封,關於苗儀隴貪贓枉法的狀告密信,信上說的自然是一些子虛烏有的事,隨便查一查就能分辨真偽。
這些事情很容易查清楚,督查府的人就找苗儀隴談了談,苗儀隴自然一個勁叫冤枉。而督察府的人下去查了,發現都是些捏造的事實。
因此,連荊州這邊都懷疑是周雄在搞鬼。
順帶將韓益的事也歸到了他頭上,周雄自己也是叫苦不迭,范忠信就在心裡排斥起周雄這個人。
范忠信自己的人被整倒,本來他與朱文奇的關系就有點微妙,現在兩位荊州的內參大員,漸漸也有了一層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