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東廠的掌班,鑽進邵武傑的車裡,很快就從馬車裡找出了大量鴉片球,每一顆都有三兩重。
“皇甫大人,東西找到了。”
皇甫浩冷笑道:“邵武傑,告訴我這是什麽?”
邵武傑定睛一看,這東西怎麽如此眼熟?
很快他就明白了,這不正是自己昨晚放在箱子裡的那鴉片球嗎?他很快就猜到,肯定是自己剛才進醫館的時候,給人做了手腳。
“說!哪來的?”皇甫浩嚴厲地問道。
“哼!老子自己留著抽不行嗎?”邵武傑把頭一偏,“你姓皇甫是吧,算你有種!敢動老子。”
皇甫浩地懶得理他,踢了一腳。“押回東廠!”
邵文傑接到消息,說弟弟被東廠的人帶走了,邵文傑氣得掀翻了桌子。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那些鴉片終究是落到了東廠的手裡。
真他娘的蠢貨一個!要不是自己的親弟弟,邵文傑早就準備殺人滅口了。
關於這批鴉片的來歷,一直是邵文傑極為隱晦的秘密。因為它關系到黑白兩道很多說不清的事。
邵文傑當初心狠手辣,以黑吃黑的手段得到這批貨。
沒想到東西兩廠錦衣衛早就盯上了,好不容易避過了風頭,這個邵武傑豬頭一樣,自做聰明拿去栽贓徐常兩家的人。
如果東廠拿著鴉片去核對,很快就能得到一個結論。這批鴉片正是年前朝廷在追蹤的時候,莫名其妙失蹤的那一批。
一向沉穩的邵文傑也急了,自己雖然有家族的背景,但是家族嚴苛的內規,凡是邵家的子弟,絕對不可以碰鴉片。
這一點,也算是邵老爺子英明的地方。
如果這個事情,一旦被朝廷盯著,他邵文傑麻煩大了。到時就算他可以擺平白道,也不一定能臣服****上的那些人。
幸好邵武傑這個白癡蠢貨,還沒有跟東廠坦白,他在東廠裡一句話也不說。人家也拿他沒有辦法,畢竟他的身份擺在那裡,是絕對不可以用刑的,東廠再狠也是看人辦事。
為了不讓這件事情傳到長輩們的耳朵裡,邵文傑立刻就趕到了東廠,動用一切手段先救人。
皇甫浩本來執意不肯放人,但是廠公大人親自打了招呼。他就是再強,也知道個輕重。在京城裡,自己這點身份與他們相鬥,簡直就是以卵擊石。
但皇甫浩偏偏是個不輕易服輸的人,看到這兄弟倆出了東廠大門,他就冷冷地站在窗口看著。
剛剛出了東廠門,邵武傑就道:“真他娘的出鬼了,這鴉片球我明明放在……”
邵文傑憤然轉身,抬手就是一巴掌:“還不閉嘴!”
皇甫浩聽到這裡,基本上明白了,昨天晚上在徐茂東車裡查到的那些東西,果然從逍遙居流出來的。難怪徐茂東會說那句話,要自己去逍遙居看看,他們給自己的招待會更好一點。
皇甫浩終於明白了,也許年前這批鴉片,從此有了下落,只是自己要怎麽樣才能搗毀逍遙居呢?
邵武傑被扇了一記耳光,他捂著臉怒吼道:“哥!你幹嘛打我啊?”
邵文傑推了弟弟一把:“快上車!”
邵武傑捂著臉,掙了一下:“不要你管!你總是打我,罵我,還當不當我是你的親弟弟?反正我沒你這樣的哥哥!”
邵武傑很氣憤地瞪著哥哥,說了句:“我的事以後不要你管了,死了殘了我樂意!”然後轉身就跑的沒影。
邵文傑看著他越跑越遠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無比的怒意,真他娘的混蛋,死得越遠越好!
“你馬上派幾個人,盯著武傑!別讓他再給我惹事!”邵文傑一個招呼下去,身邊的老穆連忙點頭應是,邵文傑立刻鑽進了馬車裡。
皇甫浩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等邵文傑的馬車離開後,他就發了個箋條,上面寫道:“昨天晚上的事情,咱倆一筆勾銷。”
“德行,你欠我一個人情!”
“放屁,你還欠我一個老婆呢!要不是看在她的份上,昨天晚上就把你抓起來了。”
“只可惜,你沒這個權力。而且你也不一定能把我怎麽樣!”
“算你狠!娘的,不跟你說了,衙內就是沒品!”皇甫浩正要收箋條,那邊追加了一封回復:“不管怎麽說,你還是欠我這個人情,否則你就是再追查三年五載,也不一定能找到什麽蛛絲馬跡。等你升官了,這杯酒還是少不了。”
皇甫浩撕了箋條,冷冷地望著遠方,腦海裡漸漸有了一個全新的謀劃。
醫館內,徐茂先推門走進去。
“哥,怎麽樣了?”
徐茂東剛剛收了箋條,來到窗子旁邊,看著外面的天空緩緩道:“逍遙居的事,暫時就到此為止吧,我們明天就要回各自的地盤了,你們自己多加小心。”
徐茂先剛才去看過碧鋒,碧鋒這身子,估計沒個半個月恢復都說不了話。自己又不能在京城久留,如果把碧鋒放在京城,徐茂先自己又不放心。
所以他想過來看看,能不能想到其他的辦法,徐茂東把逍遙居的事,推到了東廠的頭上。自己脫了這乾系,由他們去鬥吧!反正皇甫浩也不是個好惹的主。
正在這個時候,徐茂先的信鴿來了,箋條上面顯示是一個陌生的標記。
徐茂先接了箋條,黃娟在箋條上焦急地寫道,“茂先哥,你知不知道碧鋒的去向,我聯系不上他了,他去哪裡了...”
“是黃娟!”
徐茂先突然有了想法,寫箋條故意賣了一下關子,何不把黃娟騙過來,有個貼心的人在身邊照顧,碧鋒勢必會恢復得快點。
到時呆個把月,馬上就轉到行都司醫館去,徐茂先打定主意,笑笑道書寫箋條:“黃娟妹子啊,你找他做什麽?他受傷了些傷,暫時身不能動,口不能言...”
當日午夜,黃娟終於盼來信鴿,只是當她攤開箋條的時候,黃娟叫了一聲,雙手發抖,筆杆子都掉在地上。
“啊——不!!”
正月裡,馮可倩只在醫館呆了七天。
那天正好是初十五,也就是碧鋒他們擂台大比武的第六天,徐茂先等人,原本打算十五晚上趕回湖廣,但是因為碧鋒等人的傷勢,這個計劃得以淺擱。
將碧鋒和常鶴揚的三個保鏢,全部安置在這家醫館,有常鶴揚派人保護,倒也用不著太大的擔心。只是碧鋒一個人呆在這裡太寂寞,剛好黃娟發來箋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