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柯居然一點也沒有責備他的意思,依然笑呵呵地寫道:“只要你有這個本事,最好是把鄧家的人都踢出去。現在老爺子跟常家有聯手的意思,他們在上面攪,你在下面攪,這戲可就好看了。不過你小子可要注意,小心被人家在背後使暗槍。”
原來是這樣,徐茂先點點頭,怎麽也沒想到,常家居然與老爺子聯手了,看來最近會有大動作。既然唐叔透露了這個信息,自己也不用太顧忌什麽,乾吧!憑自己府令的的權力,還怕攪不渾塘平府這團水?
燒了唐叔的箋條,徐茂先就在床上思索起來。
據了解,塘平府大最的財政來源,就是興建行業和礦山資源,看來自己就從這兩處著手。聽說在塘平府連賀知府也有些顧忌,不敢輕易觸動這兩處敏感的神經。
塘平府最著名的礦產就是煤和銅,據說塘平府的銅儲量居大明前二十,也不知道是真還是假的,反正塘平府就有一家大型的官窯礦坑,專業開采銅礦資源。
這處礦坑在前朝就有了,後來經過合並,演變成了現在的官窯。因為銅資源的泛濫,當地一些有背景的人,開始私自開采,這些開采大都沒有批文,屬於私自開采,但是他們塞了銀子之後,管理的衙門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據常婉兒的了解,這些違規開采的私礦,大都有地方官吏的參與,他們給開采者提供了有力的保護,因此這種私自開采漸漸地公開化。
還有就是銅礦資源開采的泛濫,徐茂先在宜陽府的時候,就極力禁止這種非法作為,除了經過朝廷審批的銅礦之外,其他的地方官府小銅礦一律抄底關閉。
但是在塘平府,這種情況沒有得到有效的遏製,地方衙門為了抓稅收,對這種私自開采用了默許的態度。
開礦,先交交銀子來!
塘平府的這一作法,的確為塘平府民生帶來了飛躍性的發展,卻也為塘平府留下了無窮的隱患。
一些為政者,在這裡賺了個瓢滿缽滿,然後一紙調令,瀟瀟灑灑地離開了。
就這樣,塘平府因為它的礦產豐富,成為了一些人的陶金寶地,這也是為什麽塘平府局勢,這麽複雜的主要原因。
徐茂先想對這些礦坑進行整頓,必定要府典獄和督查司兩處衙門安插人手,沒有他們的幫助,他一個人是辦不成這事。因此,怎麽訓服施韋就成了徐茂先,問鼎塘平府的關鍵所在。
在床上躺了大半天,正準備睡覺的時候,接到了鬱雅婧傳來的書信。“茂先哥哥,我想過幾天去趟南海島,把田地的事處理一下,重新把銀子投到商行裡,你覺得怎麽樣?”
前幾天,鬱雅婧接到二叔那邊的消息,有人原意接手那包括鬱雅婧手裡所有的田地,出價高出市價三成。
鬱雅婧算了一下,當初在二叔的幫助下,低價收了大片田地,如今還有很大一部分待售,以目前這個報價出手,應該足夠五百萬白銀了。
於是她就書信過來征求徐茂先的意見,在徐茂先離開宜陽府的時候,給雅婧買了好幾隻西廠最優等的信鴿,兩府之間傳信,不過一盞茶的功夫。
徐茂先也正有這想法,只是手中的銀子太少,無法啟動,否則他就想讓鬱雅婧創辦一家私營商行,正式步入商貿圈。
剩余大部分田地,共價值五百多萬白銀,還有什麽好猶豫的,徐茂先告訴她,這事你自己做主吧!
鬱雅婧接到回信,乖巧地點點頭,寫道:“我明天去看你,然後我就準備去南海島了。”
明天剛好有空,於是徐茂先就同意了。
可第二天滿懷期待接到人,鬱雅婧卻是來去匆匆,只在塘平府隻逗留一晚,便匆匆去了南海島,留下意猶未盡的徐茂先乾瞪眼。
徐茂先頭一次感覺到,在客棧裡睡的不方便,他就琢磨著要為自己找一套宅子。
如今的塘平府,沒有宜陽府這麽自在,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將落入別人的眼裡,徐茂先決意為自己找個安靜的住處。
徐茂先怎麽也沒想到,居然在這種情況下,再次遇到了蔣碧菡。
蔣碧菡還是那麽美麗,玉立亭亭,一襲黑色的宮服穿在她身上,感覺格外的畢挺。宮服下,是一件繡著花的白色裹衣,脖子上很空蕩,沒有帶任何飾品,整個人清爽得就像一朵美麗的蓮花。
看到蔣碧菡的時候,是在碧鋒租好的宅院巷子裡,那是塘平府極少數,帶著青石板鋪地的幽靜小巷,這樣的巷子雨再大也不怕髒了鞋,可以說是高檔人的集中地。
兩側共三十八座宅院,徐茂先住第十間。
宅子裡的物件是現成的,進來就可以住,這倒也省去了布置的麻煩。徐茂先剛從院裡看房出來,就碰到了蔣碧菡。
兩人都很驚訝,彼此微微一笑,打起了招呼。
蔣碧菡身邊還有一位同樣出眾的美女,潔白的臉上沒有任何瑕疵。很湊巧的,兩人都穿著琉璃宮服套裙,站在那裡差不多高矮。但明顯能感覺到,從她身上散出來的冰冷氣息。
與蔣碧菡不同的是,這位姑娘臉上,使終沒有笑意,冰冷冷的,像是人家欠了她幾輩子的債。看到蔣碧菡與徐茂先打招呼,她冷冷地說了句。“你們熟人聊,我先進去了。”
說完,也不理眾人,獨自一人進了對面的房間。
這個女子好奇特,好冷!
徐茂先腦海裡閃過一念頭。
蔣碧菡朝他笑了笑, 道:“不好意思徐大人,她這人就是這樣。剛從很遠的冰雪世界回來,對府裡很多的事情都看不習慣,成天就冰山美人的模樣。”
“哦!”又一次證實了徐茂先心中的猜想。
“你怎麽在這裡?”蔣碧菡很奇怪。
“這也是我要問你的。”徐茂先笑笑道,指著自己租來的宅院。“到我那裡坐坐?”
蔣碧菡揚起一個絕美的微笑,進了徐茂先剛租下來的宅院。看著這套全新的宅院,蔣碧菡一邊打量著,一邊問道:“我去過宜陽府,聽說你調走了,卻沒想到你調塘平府來了。”
“呵呵,我就是朝廷的販夫走卒,哪裡需要往哪裡去。”徐茂先笑笑道。
“嗯,讓我猜猜,又高升了吧?”蔣碧菡露出一個嫵媚的微笑,漂亮的眼珠子骨碌一轉,煞是有幾分動人。
“算是吧!你呢?為什麽來塘平府?”兩人就像一對久違的老朋友,聊起了很平常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