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陌變成末生時,她八歲,還是一個孩子,蘇弦二十五歲,青年才俊。 她和他,成了B城上流婦人們談論的話題。
蘇弦把末生帶回了家裡,抱著睡著的末生上樓。在傭人眼裡,末生也不過是個“玩具”。
末生醒來的時候已是中午十點,迷迷糊糊的起床,習慣性的去浴室洗澡,隨手拿浴巾的時候才後知後覺的清醒。
末生光著腳下樓,打量著房子。
在樓下客廳沙發坐著的蘇弦聽到動靜抬眼看向樓梯,他的浴巾不倫不類的圍在末生的身上,末生的右手拿著一條乾毛巾,不走心的胡亂擦著長發。
蘇弦放下手中的報紙,對著末生招了招手。
末生很是乖巧的走過去,用那雙黑寶石一般清澈的眼神看著蘇弦。
攝人心魂,她是他的末生,和王h不一樣的末生。
這讓蘇弦歡喜而有點不知所措。
“怎麽不擦乾?小心感冒。”蘇弦拿起毛巾幫末生擦頭髮。
末生安靜的坐在蘇弦的旁邊,頭垂的低低的。
末生的腦袋在蘇弦的手掌中來回的磨蹭,彼此都很舒服,都很享受。
蘇弦突然希望時間凝固,就這麽直到地老天荒。
“別對我太好。”末生的聲音低低的響起。
這聲音猶如玻璃劃破心髒一般刺進了蘇弦的心,“對你好不好嗎?”
“如果不能對我好一輩子,那就不要了。人都是貪心的動物。”
“如果是一輩子呢?”
“一輩子太長,許諾太短。”
對於一個連自己名字都失去的人,想要保留住那麽一點過去是種奢求。
“隻要你乖,我就會對你好一輩子。”
蘇弦把末生摟在了懷中。
她和他,不是父女、不是兄妹、不是情人。
“我會對你好一輩子的,隻要你聽話,你要相信我。”
“許諾。”末生淡淡的說出兩個字,過了許久她回抱住蘇弦的腰,“你可以叫我諾諾。”
“你叫許諾?”
“我叫末生。”
末生仰起小臉看蘇弦。
蘇弦失笑。
她不再說她的過去,他亦不問,隻是,他書房的櫃子裡躺放著一疊資料,一個叫葉陌的人的詳細資料,詳細到吃喝拉撒睡。
蘇家是真正的大家。
大家總是講究的,講究到總讓人有一種時光穿梭到民國哪家大宅院的錯覺。
大年三十那天,沒有回A國的蘇弦帶著末生回了蘇家老宅。
蘇家老宅是藏在高樓大廈深處的一座四合院,蘇幀夫婦的住處。
蘇幀兩口子隻有一個女兒,叫蘇默,正在A國讀書。
蘇幀夫婦原本想著會見到一個胡子邋遢的蘇弦,未曾想到蘇弦將自己收拾的乾淨利索,竟然還帶著一個孩子回了老宅,讓人很意外,簡直要驚得下巴砸在腳面上。
蘇幀的太太李曼也是個見過大世面的新時代女性,在葉老爺子葬禮上她是見過葉陌的。
蘇海的那些荒唐事,李曼和蘇幀也清楚,不過現在旁支都自立門戶了,再說新時代不流行封建時代的那一套,隻要那些人不打著蘇家的名號坑蒙拐騙偷和殺人放火,蘇幀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末生,叫叔叔和嬸嬸。”
蘇弦握住末生的手,末生的手心全是汗。
“叔叔好,嬸嬸好。”
末生看起來是一個認生的孩子。
蘇幀像是初次見到末生一樣,
招呼蘇弦二人坐下,“你到我這裡來還帶什麽禮,末生看起來有些含羞啊。” 李曼在一旁煮茶,笑說:“女孩子文靜些好。咱們家喜歡鬧騰的默默就是鐵布衫,末生這樣的才是小棉襖。”
李曼這樣說也算是不顯山不露水的探問末生的事。
以李曼對蘇弦的了解,蘇弦不會無緣無故的帶個人回老宅。蘇弦不可能不知道葉陌和蘇海的關系,然而蘇弦還是讓“葉陌”喊了他們叔叔嬸嬸。
“我可不缺衣服穿,她是我的心尖寶。”
蘇弦摸了摸末生的發頂,毫不掩飾對末生的寵愛。
就在這時,一個燙著卷發、穿著時尚的漂亮少女走了進來,手裡還提著好幾個購物袋。
少女一見到蘇弦眼睛就亮了起來,順手將購物袋子放在地上,給蘇弦一個大大的擁抱,撒嬌,“愛的抱抱,蘇弦哥。”
這少女不是別人,正是李曼的侄女顧煙,二十歲,父親是駐A國大使館的,母親林寧是蘇弦母親汪茗的閨蜜。
顧煙在蘇家雖是個外人,在蘇家下人眼中,可比蘇弦帶來的末生尊貴的多。
顧煙,是未來的少奶奶!
誰人不知顧煙是蘇家為蘇弦擇定的首選對象,當初的王h,模樣、家世也是一流的好,可也沒能入了蘇家人的眼。
蘇弦沒有拒絕顧煙的擁抱,隻是在顧煙松開他後,攬著末生的肩站了起來,一本正經的說,“下次要抱抱的時候要問問這位了。末生,這位是顧煙。”
顧煙的臉色頓時就變了,不自然的指著末生問:“這位是……”
“她是……”
蘇弦本想說:“她是今後要和我一直生活在一起的人。”誰知他剛開口,末生竟主動的自我介紹:“末生,蘇弦的末生。”
絲毫不見剛才的含羞和膽怯。
氣氛瞬間變得很是尷尬。
李曼在這一刻明白了蘇弦和末生的關系,知道了蘇弦此次回家過年的目的,隻怕是這目的還沒有露完全。
“點點,你這樣可是會嚇壞喜歡你的那些女孩子的。不知根知底的還以為你十五六歲就當了爹。”李曼一邊斟茶一邊打圓場,然後起身攬著顧煙:“今兒早上裁縫送來幾套衣服,你幫我挑挑哪件適合春晚現場穿。 ”
“姑姑就是衣服架子,穿什麽都好看。”顧煙順勢下了台階,隻是離開時有意無意的又補了一句,“蘇弦哥才不是濫情的人,再說汪姨選兒媳婦的標準可是很高的,不是什麽阿貓阿狗溜到眼前就會喜歡的。”
說出這話大概是因為年少,而且心高氣傲。
末生雖然是個孩子,她卻看透徹了人性。
他們都以為她聽不懂,她懂!
末生清楚的知道,自己就是隻還受寵愛的寵物。
關於蘇弦對末生這個孩子曖昧不明的介紹,蘇幀倒是覺得沒有什麽。
蘇家,不缺一碗飯,當女兒養著也好,當寵物養著也好,都沒有什麽。
在蘇弦行屍走肉活著的時候,身邊出現一個讓他在意的孩子,挺好。
要說不好,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末生這個孩子不像個孩子,看起來是隻小綿羊,眼神比頭狼都冷漠。
蘇幀起身,“我和你都難得空閑,你陪我下幾局棋。”
蘇弦笑說,“那叔叔要讓著我點,不要讓我輸的太難堪,輸急了我可就不陪你下了。”
蘇弦牽著末生跟著蘇幀去了棋牌室,白玉棋牌,象牙棋子。
蘇幀淡淡一笑,“你要是贏了,我這套棋子就送你。”
“末生,叔叔的這套象棋可是象牙做的,我爭取贏來給你做壓歲錢,要是輸了你就偷走幾個賣錢。”蘇弦一邊擺棋子一邊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末生很是配合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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