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馬加鞭半日即可走完的路程,子嬰足足走了兩日。
而匈奴騎兵也是老老實實的跟了兩日。
子嬰樂的悠閑,然而跟在後面的莫頓此刻恨不得衝上去擒住那秦軍主將,將之碎屍萬段。
冒頓一方斥候由已經歸順自己的一個都尉的下屬充當,所以秦軍距離自己已經十分的接近的消息,莫頓倒不太擔心被其余的部下知曉。
但是畢竟拖延的時日越長,自己的心思被匈奴人發覺的可能性越大。
這兩日的時間裡前方的秦軍龜速前進,為了防止讓手下發覺異常,他已經命令將南北數百裡的草原搜尋了個遍了,唯一放過的便是東方。
莫頓的想法確實和子嬰所猜測的相差無幾,希望借由秦軍削弱亥顏的潛在支持力量。
若非如此,他早就發兵將這支秦軍部隊泯滅了。
回援路上路過王庭廢墟是他曾見過蘭書柳一面,當時的蘭書柳依然是那麽的美麗,然而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卻滿是冷漠。
一定是怨恨自己在她最需要的時候,沒能夠及時出現將她救出苦海。
看到蘭書柳依然誘人的身材,莫頓腦海中最先浮現的卻是那秦人究竟是如何在這美麗的身軀上縱橫馳騁,蘭書柳身上的那人若是自己又該多好。
“等到我將這支秦軍消滅,一定要讓那個讓自己受盡白眼的秦人,受盡人世間所有的酷刑”。
冒頓心中發誓到。
作為匈奴太子的莫頓,自然不會是一個初哥,然而他所經歷的所有匈奴女人,沒有一個能夠有蘭書柳那樣的風情氣質,那樣的勾魂攝魄。
若是蘭書柳只是一個普通女子,他早就霸王硬上弓了。
然而她卻出身於草原大族蘭氏,他的父親更是如今的左大當戶,自己日後爭奪單於寶座,還少不了左大當戶的支持。
所以他一直沒敢對蘭書柳用強,然而自己沒機會觸碰的身體,卻讓一個低劣的秦人搶了先。
莫頓相信,此刻已經不是處子的蘭書柳,絕對不會再有以前那麽堅貞,這時候她應該擔心自己還會不會選擇她。
到時候自己用那個秦軍貴族的頭顱,一定可以撬開蘭書柳緊閉的雙腿,秦人能夠在她身上得到的,自己一定要在她的身上索取十倍。
大帳中思索了良久,莫頓清晰的感覺到,靠的那支秦軍這麽近,自己這兩天的情緒也是越來越難以控制了。
想到蘭書柳那俏麗的容顏和動人的身材,莫頓的心中便是一陣心火,當下喊過一個隨軍的女奴便擁進了內帳。
……
日暮時分,秦軍早已經在距離左谷蠡王王庭半日左右距離的地方安好營盤。
全力奔襲的話是半日的路程,若是還是按照之前的走法的話,恐怕……還得走上兩天。
匈奴的探馬在秦軍開始安營的時候便已經出現在了營地的外圍,對此早就猜到莫頓意圖的子嬰卻根本沒在意。
兩日來每次秦軍安營,匈奴的探馬都會過來查探一番。
兩天過去了,莫頓應該也習慣了,而且看昨晚的月光,已經接近一輪滿月。
換成農歷的話,恐怕今晚不是十五也是十六了。
半夜時分,草原上萬籟俱寂之時,秦軍營地卻發出了陣陣低沉的馬蹄聲響。
一隊隊的秦軍全副武裝的從帳篷裡鑽了出來,仿若做賊一般慢慢的溜到了自己的戰馬一側,小心的給戰馬的每個馬蹄都包上一塊厚厚的羊皮,戰馬的嘴上固定好銜枚。
借著月色,悄悄地離開了營地,沒有帶走一絲的塵埃。
至於帳篷,左谷蠡王的王庭裡多得是,這些就留給莫頓當做戰利品吧。
牽著戰馬小步疾行了數裡,在確定哪怕營地的周邊有探子也不會聽見之後,秦軍這才跨上戰馬,借著明亮的月光向著左谷蠡王王庭的方向奔襲。
子嬰距離左谷蠡王王庭半日的路程,可莫頓也是在子嬰後方半日路程的地方遙遙墜著。
這麽近的距離,若是子嬰按照莫頓的心思直接把左谷蠡王的王庭挑了,恐怕子嬰這邊剛打完,那邊莫頓就會立馬趕到。
然後成功的為單於王庭和左谷蠡王庭復仇。
然而若是不按照莫頓驅趕的方向前進,恐怕莫頓的軍隊會立馬衝上來。
自己這一千人馬哪怕戰鬥力再強也難以和匈奴大軍正面抗衡。
子嬰雖然已經決定“幫”莫頓一把,然而子嬰又不想按照冒頓寫好的劇本走,便隻好趁著夜色跳出冒頓的布局了,自己主導劇情的走向了。
單於王庭和左谷蠡王王庭兩大王庭的覆滅,已經足夠在前線的匈奴大軍中激起驚濤巨浪。
經過前兩日的龜速行軍,想必應該已經足以迷惑冒頓,讓冒頓以為自己計劃一直這麽磨蹭著趕到左谷蠡王王庭。
然後在當著匈奴探馬的面安營扎寨之後,趁著夜色悄然離開。
留下帳篷自然是為了能夠更多的迷惑莫頓。
萬一若是冒頓比較小心哪怕是晚上也安排了斥候遠遠地監視秦營,這些火光搖曳的帳篷便是最後的掩護。
最不樂觀的可能,哪怕是明早一早秦軍已經離去的消息就被匈奴人知曉,那也已經爭取到了半日的時間。
多了半日的時間,足夠秦軍在攻破左谷蠡王王庭之後從容撤退。
天色微微放亮,左谷蠡王王庭的輪廓已經出現在了秦軍的視野之中。
一些早起的牧人已經燃起了炊火,準備提前生火做飯。
去年的大旱讓牧草返青大大遲於往年,他們準備早吃了飯,提前將牛羊趕到草場放牧,好盡快讓牲畜上膘。
“為了大秦,殺……”
左谷蠡王王庭雖然不比右谷蠡王王庭來的小,然而身處匈奴腹地根本沒有外來威脅的左谷蠡王早就已經把絕大多數的青壯抽調走,去單於哪裡“吃大戶”去了。
畢竟連綿的大旱讓口糧可不是那麽充足。
不到一個時辰,左谷蠡王王庭便落入了秦軍的手中。
“匈奴人中那些人懂秦語,我指地位比較高的那些?”看著秦軍已經開始熟練地將匈奴人按照身份地位一串串的驅趕到空地之中,子嬰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麽向著隨行的向導問道。
“匈奴人不事生產,僅靠放牧為生,所需的一些糧食、布匹、鹽巴都要靠和中原的貿易換取。
為了方便交流,匈奴人中懂我族話語的不在少數,然而若說地位較高的話。“
這向導沉思了一陣,一拍腦袋突然說道:“左谷蠡王王庭這類的大部族都會設有貴人會議,貴人會議中的匈奴貴人有一人專門負責與我族貿易並處置訓練女奴。
這名貴人定然通曉秦音,然而具體是哪一位就不清楚了。“
此時草原上的權力並不歸屬於單於或者各個部族的王一人,按照草原的習俗,在大的部族中有著貴人會議的存在,製約著單於和各大王者的權力。
這些貴人大多數是因為年老而退居二線的軍隊統帥和族中宿老,雖然已經年老體衰然而影響力仍在,在一些重大問題的決策上甚至可以影響族主的決定。
可以說是類似於西方元老院的存在。
像之前單於王庭的離墨,便是單於王庭貴人會議的大貴人。
有了目標就好辦了,對於這個人是誰子嬰並不關心,反正只是臨時想到了一個可以順便給冒頓找點麻煩的方法而已。
不奏效也不影響總體布局,若是奏效了那對莫頓而言也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一群看上去暮色沉沉的匈奴人此刻正由一根麻繩困在一起,被驅趕著向著王庭之外走去。
與其他的王庭老弱婦孺不一樣的是,這一群老人每個人都衣著華麗,身上、脖子上、腦袋上都裝飾著極為顯眼的裝飾。
一些寶石早之流早已經被秦軍洗劫一空,剩下的唯有一些羽毛、野獸的牙齒等一些秦軍看不上的裝飾物。
這一串人,正是左谷蠡王王庭的那些貴人們,負責押送他們的是兩名看上去應該是秦軍軍官的人。
“你說冒頓那小子,給我們的地圖準不準,別我們照著他的地圖跑,直接跑到左大當戶的老巢去?”
走著走著,兩名負責押送而秦軍突然間聊起了天來,聲音不大將將足夠這些匈奴人聽到而已。
大多數的貴人們因為聽不懂秦語,依然的茫然依舊,沉浸在王庭被端的痛苦之中,然而其中一名卻在聽到冒頓兩個字是突然間豎了豎耳朵。
“小聲點,這事情君上再三囑咐不可傳出去,若是回到秦國讓朝堂上的那些大臣們知道君上竟然會和匈奴太子妥協,實在是影響君上的威名。”
一句之後,另一個人趕忙製止了他的話語。
“怕什麽怕,這群豬一樣的匈奴人,說不定過會就讓君上給一刀砍了,再說咱們兩個說的是秦語,他們又怎麽會聽得懂。”
“這倒是……”另一名秦軍聽完解釋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說道:“形勢比人強那也是沒辦法啊,若是不按冒頓的要求,平掉左谷蠡王部落,剪除亥顏王子的羽翼,被平掉了的就是我們了。”
“希望冒頓信守承諾,給我們的左大當戶領地的地圖,真的能夠讓我們逃離草原回到大秦。”
……
左谷蠡王王庭的老弱婦孺雖然不比頭曼王庭,然而也有六七千人,令子嬰驚訝的是這個領地不與秦國接壤的王庭竟然足足有近千名南人女奴。
按比例算下來的話比之單於王庭的數量都多。
子嬰原以為一個深處匈奴內地的部落,縱使有南人女奴也勢必不會太多,幾十人的話帶上一同轉移,對行軍速度影響也不大。
然而沒有想到的是這裡竟然有著這麽多的女奴!
冒頓發現秦軍試圖通過左大當戶的領地南返只是時間問題,介時一定會要求實力未損的左大當戶部族一同出兵圍剿子嬰。
若是把這些人丟棄在草原上,子嬰帶著所有的騎兵借由蘭書柳給的地圖,定然可以快速地穿插,在冒頓和左大當戶的追兵追到自己之前返回秦國。
然而帶著這近千人的女奴一起行進的話,那速度則勢必會慢下來,恐怕走不了一半,就會被匈奴人追上。
讓子嬰把這些無辜的婦人丟在草原上,子嬰決計做不出這等鐵石心腸得決定,別看對於異族子嬰殺的草原上血海滔天。
對自己的同族,子嬰卻依然難以狠下心來。
原本自己的族人被異族擄掠羞辱,便已經是大秦的恥辱,若是再把這些受盡磨難的可憐人丟棄,那更加讓子嬰難以原諒自己。
怎麽樣才能安全的讓這些人回到秦國, 成了擺在子嬰面前難以解決的問題。
“唯一可行的路是橫穿左大當戶領地的路。”
“安全穿過的前提是,左大當戶部落一直不知曉這支隊伍的出現。”
“冒頓沒有通知左大當戶部落。”
“騙過冒頓。”
時間緊張,莫頓隨時都有可能看穿自己的布置,追趕過來。
子嬰腦海中把所有的先決條件一縷,眼睛突然一亮。
……
和頭曼王庭一樣的流程,把左谷蠡王王庭的王族排除後,子嬰下令將剩余所有的老弱婦孺一起射殺。
唯一一點不同的是,在辨別王族所屬之時,秦軍不小心把一些和王族拴在一起的普通貴族一同算做了王族。
比如說被穿成一串的貴人們,就僥幸全部留下了一條性命。
當然為了避免匈奴人起疑心,這一次僥幸逃脫的貴族足有上百人。
多了一千張嘴吃飯,這一次子嬰不僅從左谷蠡王王庭攜帶了足夠的吃食,更是帶上了數千匹駿馬。
為了盡快的讓這些流落匈奴的婦人學會騎馬,顧不上男女有別,子嬰下令這些婦人暫時自己選擇一個秦軍與之先共乘一馬。
在行了十數裡,馬上就要進入左大當戶領地的時候,子嬰突然下令停住了前進的腳步。
“所有單騎而行者出列。”子嬰命令到。
兩千神州鐵騎,在五百護送王庭解救的婦孺回返之後,剩余一千五百人,在第二次攻打單於王庭時折損一二十人。
而這一次解救的婦人則將將不足一千人。
每名婦人都和一個秦軍騎兵共馬而騎,剩余的單騎者也在五百人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