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們圍著張靈傑噓寒問暖,恨不得將張靈傑當祖宗供奉起來。
炮樓在一旁悶悶不樂,心裡煩躁不安,被弟兄們吵的那也是一點心情都沒有。
張靈傑很識趣,知道這事兒他做不了主,也就不跟著參合,讓廖北風和炮樓自己去商量。
而他則與弟兄們有的沒的東拉西扯了起來,倒是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了一片。
“這是我從家裡帶過來的燒酒,我姐說天氣冷,喝點燒酒能暖身子,特地讓我給大家帶過來嘗嘗。”張靈傑打開包袱,拿出一個牛皮酒壺。
一聽有燒酒,全班戰士頓時就跟打了雞血似的,一個個全都炸毛了,差點沒上手打起來。
在一旁腦仁生疼的廖北風挑了挑耳朵。
有酒?
“你大爺的,都給老子站好,還有沒有一點規矩了。”廖北風擺起官架子,一把推開弟兄們搶過酒壺。
“靈傑,這我可就得好好教育教育你小子了,帶酒了怎麽不早說呢,你姐這是給我帶的吧?”廖北風先入為主,一句話出口,顯然是要將這酒據為己有了。
張靈傑張了張嘴剛要開口反駁,廖北風卻不給機會道:“行了,酒我收下了,還帶其他東西了嗎?給弟兄們分分。”
廖北風瞄了一眼張靈傑的包袱,裡面就剩幾件棉衣,並沒有其他什麽東西。
於是為了保住手上的酒,廖北風果斷夾帶私貨潛逃,開門就竄了出去。
弟兄們面面相覷,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兒,急忙再次把張靈傑圍了起來,上手就強行翻看張靈傑的包袱。
“別翻別翻,就是幾件棉衣,這是給我姐夫的。”張靈傑話還沒說完就被擠到外面去了,根本沒人搭理他。
廖北風離開營房後,並沒有吃獨食的意思,而是將酒壺裡的酒,分別倒進身上帶著的兩個酒盒裡。
這麽做除了防備那群狼崽子強搶外,廖北風還想到了賄賂。
剛才經過一番頭腦風暴後,廖北風始終覺得這次回去是一次機會,說什麽都得努努力爭取一番。
把酒壺裡剩下差不多三分之一的酒丟進營房,廖北風帶著身上兩個酒盒子掉頭就跑。
營房裡炸開了鍋,為了能喝上一口酒,一個個從嘴上針鋒相對,直接上升到動手的地步了。
盧乾更是厚著臉皮,聲稱誰能打贏他誰就有資格喝酒。
這樣的戰術一出,不用比都知道誰能喝上酒了。
韓大炮和雞丁他們都不是傻子,自然不可能真的答應這樣的條件。
於是大家就鼓動能打的炮樓出面,讓炮樓去和盧乾糾纏。
借著兩人大打出手之際,班裡這些弱者便渾水摸魚,頗為默契的達成了協議,一起分食了剩余的酒。
等到盧乾和炮樓發現時,酒壺已經滴酒未剩。
結果很明顯,全班戰士沒有一個跑得了的,全都被盧乾和炮樓追著一頓暴揍。
這邊弟兄們‘相親相愛’,那邊廖北風則舔著臉來到營長房間。
說來也巧,徐東來剛剛才和二營長那邊交涉完,順利用謝寶山和那名副連長,換來谷小米和老蛇。
完成這一步計劃,徐東來在回營房的路上,正謀劃著組建加強班的事情。
這時廖北風來了,兩人就在營房外撞了個正著。
“你小子鬼鬼祟祟的在我這裡做什麽。”徐東來沒好氣的瞪了廖北風一眼。
這小子扒在窗口不知道在看什麽,偷偷摸摸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偷窺呢。 廖北風敲了半天門沒人理,都要打道回府了,這下來的正好。
迅速敬禮報告,廖北風難得服軟,柔聲細語道:“營長,有個事我想找你幫幫忙。”
“呵,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徐東來剛剛凱旋歸來心情大好,拉著廖北風就進營房,給廖北風倒上一杯熱水。
“就知道你小子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到底是什麽事能難住你這萬能的孫猴子。”徐東來脫下軍帽,哈著凍紅的雙手問道。
廖北風一臉的陪笑,推開桌上的開水,從懷裡掏出一個酒盒子遞給徐東來:“營長,你先嘗嘗這個。”
“喲呵,洋玩意兒,行啊,你小子還藏有這麽好的私貨。”徐東來也不客氣,這個天氣能喝上一口酒,那真是勝過王母娘娘的萬年蟠桃啊。
“師長,對,就是早上師長犒勞我的。”廖北風當然不會傻傻的說實話。
這要是說了,以後張靈傑再往軍營送東西,非得被徐東來給扣下來不可。
“呵!這是什麽,一股燒刀子味兒,不是洋玩意兒嗎!”徐東來打開酒盒聞了一口,差點被嗆岔氣過去。
“師長給的,我也不知道。”廖北風打著馬虎眼糊弄道,“燒刀子好啊,喝一口都趕上牛羊肉了。”
徐東來顯然並不好這一口,收起酒盒子便直奔主題道:“說吧,你特地來賄賂我到底什麽事兒。”
“哪有什麽事兒,就是請你嘗嘗師長犒勞的酒。”廖北風裝模作樣,一副確實如此表情。
“不說是吧,行,你的好意我收下了,你可以走了。”徐東來可沒那麽好糊弄。
就廖北風心裡那點小算盤,他還能不知道?
“這,這就走啊!”廖北風一臉尷尬,撓了撓頭,隻好硬著頭皮道:“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兒,就是想找你請幾天假。”
“請假?”徐東來愣了愣,雖然有些不好聽,但廖北風不是已經家破人亡了嗎?
這小子好端端的請假做什麽,難不成是借著請假的名義,當逃兵?
“跟我說說, 請假想幹什麽。”徐東來自然不會挑明了說,試探著問了一句。
廖北風也沒往逃兵那方面想,扭扭捏捏的將心中打算說了一遍。
一方面是炮樓剛剛成親就跟自己來投軍,頭一年過年,至少得給人家小兩口團圓的機會。
另一方面廖北風也確實是想借此機會,和季千尋好好說說成親一事兒,畢竟是父親的臨終遺言。
如果可以的話,不用按老爺子事先看好的日子成親也行,提早或是推遲都沒關系,只要季千尋能答應。
反正只要能完成老爺子的遺願,廖北風是怎麽樣都能妥協。
“你小子這哪是什麽請假,分明是找我要人來了,不行,這忙我幫不了。”徐東來聽完廖北風的打算,一下子就坐不住了。
開玩笑,廖北風請假也就算了,連帶著季醫生也要一並帶走。
這小子到底哪根筋搭錯了,現在是民國,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封建王朝了。
成親這種事情講究一個你情我願,什麽遺言婚約的,人家季醫生都沒同意,他這個營長又有什麽資格替人家決定。
“就三天,我就請假三天,時間一到,我一定準時回來報道。”廖北風臉頰抽搐了幾下,沒想到徐東來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只是請個假而已,至於嗎?
“不行,你請假三天我能批,但是季醫生那裡,我幫不了你。”徐東來不做讓步,事實上他也沒步可讓。
畢竟季千尋那邊並不歸他管,廖北風要麽直接找季千尋,要麽找師長,沒有別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