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城主府內這種令人無語的事情鄧海東是一概不知的,他已經到了軍營內,正在主帳安靜的躺著,既然今夜死了心了,大丈夫拿得起也放得下,反正他們也沒有千日防賊的本事,所以兵馬使大人正在修煉自己的鬥氣,從明台引出走赤柱六竅後,現在正式進入了火如荼境。 那日死戰之間,長天幫他穩固明台時候,鄧海東的碧色鬥火鞏固了赤柱六竅,回頭之後他忽然覺得自己的背部和全身好些地方仿佛被風吹進一樣,細細密密的無數門開了,心思一動之下,他就催發了鬥氣,再走一次,沒想到才出六竅回環時,他就發現鬥氣無處不在的開始彌漫過去,以六門和臂膀腿上的四處為點,一個區域一個區域的,那些細微處鬥氣湧出湧進。
當場把斷了腿只有小半條命的長天彈了開去!
鄧海東當時不知道,他驚訝的站起來後,發現渾身上下鬥火流轉,已經如同一股股岩漿蔓延在了體表一樣,想到天地合一之後的雄魄遂如如荼,到這個境界的他哪裡還不明白,自己是進入了火如荼的境界,烈火隨身走動,從主竅開始周身自如運轉進出,牢牢護衛了本身。
自己跨入了武尉境!
然後發現了長天,鄧海東聽到外邊喊殺危機,也不敢多耽誤,只能點出一股明台本源,割斷了神思,叮囑長天一定要撐住,然後殺了出去,也正是因為幫助了他已經快到油盡燈枯的時候了,結果接受到這種上品的本源補充,長天不僅僅沒死,反而也在養好傷後跨入了上武尉境!
鄧海東今夜彌漫開了火如荼的境界後,鬥氣瘋狂運轉,他注意到明台之內,碧色不退,蔓延到全身則是青中透碧色,其實私下的時候他已經注意到了,自己催發的鬥氣質地遠遠和其他同族好手不一樣,其他子弟,比如長青的鬥氣純火,所以有些飄忽。
而他的鬥氣卻更為細密,在過身之時顯得如水一樣,而出招時卻又更為堅固。
這分明是融合了另外兩種鬥氣後,取了金系的堅,和水的柔,才會出現的局面!現在沉下心的他在調撥著明台,將一股外火引入後,控制著不忙吸納入明台,於是他的明台內,緩緩轉動的漩渦邊,懸著一股藍青色的外火,凝視而去,這片外火經歷了赤柱六竅的洗禮後,雖然精粹了,但依舊是純火,質地有些說不出的飄忽。
而割裂出的,在它之側的那段本源,卻是那樣的剔透,而顯得凝實。
鄧海東將外火撥去,碰觸之後轉眼消融,但清晰可見這種外火投入後,本差不多大的體積現在卻變得成為了一個小點一樣,是急劇收縮的過程,濃縮時候也在變化色彩,由藍青到青,又轉出紅,如此幾遍流光之後,濃縮成了一個米粒大的小點,投入岩漿內後翻滾著忽然散去,那團本源一陣滾動。
神思能清楚的把握著,米粒大小的濃縮外火進入那團本源之後,一種被主體改變吞噬的過程!
這是玄妙而細微的變化,不是神思掌握明台,無論如何也無法感覺,如今就是感覺也無法形容出這種滋味,引入外火壯大本源時,就仿佛在進食一樣,鄧海東能感覺到一種舒暢,他不由的想,火如荼如果到了純粹的碧色會是什麽樣的,到了那一步後就會真正的碧血化焰了吧。
可這碧血化焰又是什麽意思呢?
勇烈公筆錄裡說:過火如荼後,全身淤雜逐漸排除,從六竅赤柱乃至其余火眼,被鬥氣燒盡,色澤越青越是去沉越好…
那祖先也沒有說錯,
應該是這樣的,鄧海東現在都能覺得催發火如荼時,那些過去鬥氣沒有深入的地方,肌肉血脈內的雜質仿佛在被沸騰,然後被排擠出去一樣。 家族烈虎總決好比大方向,說盡了各階時的特征,祖先只是做的不足,並非做錯。
到了今天,鄧海東才算明白自己到底多幸運,若不是開始的誤打誤撞,怎麽能得到這樣的基礎,怎麽能突飛猛進到如今的地步?族公贈的本源上等是其一,烈虎訣之上品是其二,自己的妄為是其三,而吸納五行則是前所未有超越烈虎訣的試探之舉!
金,水兩系的中下鬥火已經吸納了一番,路還長!
鄧海東笑眯眯的想著,也不急於一時,天地之大總能遇到各系好手,而煉就後土訣的李希平就是一道好菜,哪天無聊了蒙面去打他下身一棍子,逼的那廝半死不活之際捅自己一刀,不就有了土系的好處了嘛。想到這些缺德的主意,興奮之下他收起了鬥氣睜開眼。
天卻居然快亮了!
自從進入上武尉之後,運轉鬥氣的話,細細梳理感知全身的過程,要比過去武兵境費時太多,動輒幾個時辰就過去了,神思恢復後,鄧海東看到全身上下果然又有些不乾淨的地方,喊了一聲,旺財已經跑了進來,乖巧的說水放好了,鄧海東嘿嘿一笑,看著旺財忽然想,等他十六歲後,幫他注入自己的明台極品本源,再走二十六階,這小家夥會不會有一日成為比自己還強的好手呢?
看傻叔對自己的眼神有些說不出的味道,旺財摸不著頭腦的問道:“海東叔,我怎麽了?”
“十年之後你也有二十三了,快些長大吧。”鄧海東站了起來,對他一笑,向著不遠處放了熱水的軍帳走去,外邊子弟們轟轟烈烈跑過,遠處的下等族兵在向著河灘開去,準備練習軍陣,呼喊陣陣,後面夥房已經炊煙道道,準備著子弟們晨練後的早餐。
紅日躍出雲海,金光萬道,換洗了衣服的鄧海東站在那裡負手看著眼前的一切,遠處洪城北門大開,一行快馬馳出,帶著年底的奏折種種向著長安而去,先至羽林讓宋缺把關,再去各部閣台。
幾天后。
馮三保也終於抵達了帝都雄城,告別了赤水關李希平派到長安的子弟們後,他一個人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然後吩咐夥計拿來的文房四寶後,卻閉起了眼睛,只是坐在那裡靜靜的想著些什麽,然後無聲的笑了起來,又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才提腕在紙上落筆,字跡飽滿而有骨,遠非寫給鄧海東的那張借條上的歪歪扭扭。
信的排頭寫道:大伯元一在上
窗外放了幾響鞭炮,嬉笑著跑過,傳入聲聲童音悅耳,原來年關已至。
馮三保放下筆,打開了窗,一股清冷的風吹進,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抬去去看南方,可只能看到遠處屋宇樓台,楚天清闊萬裡如洗,遙想自己北上的顛沛流離,和前些日子的否極泰來,馮三保低頭從袖內掏出一枚斷銅匙不知道在琢磨些什麽。
此刻鄧海東卻正提了透甲大槍縱馬放狂。
一些日子來,白日他就這樣帶著族內的一群少年一起,上午步戰中午鬥氣下午騎戰苦練不休,至於晚上,自然很忙,忙著帶了宋琬言一起,奔跑在洪城大街小巷內,花樣百出的努力去甩宋澤,偶爾還要和宋明遠鬥智,和宋門的一些武尉好手們鬥勇,忙的充實無比。
不知不覺又是幾日過去,終於到了除夕。
洪城上下,處處張燈結彩,等待新年到來,宋明遠和鄧家一起,派出人手去給各戶貧寒送上新衣給了米糧,賊禿則又潛入了城主府帶出了宋琬言,兩個人這次連丫鬟也甩了, 一起到了北門城上,憑樓而立坐看滿城的歡喜,看到這人居然還有如此童心,早在城牆上藏了大包的鞭炮禮花,女孩喜的手舞足蹈。
於是不多久,城下百姓就看到城頭上忽然垂下了好幾掛鞭炮,炸的周圍一片雞飛狗跳。
有好事的被嚇的要罵,卻看到那惹事的是誰也惹不起的人,只有捏著鼻子認了,不多久天色漸暗,本是要吃飯的時候了,疲憊的宋明遠和族公等正要去莊園吃飯,滿世界找不到兵馬使和小姐,隻抓到兩隻小貓哭的眼睛紅腫楚楚動人,正憂愁著,就看到西城上方煙火漫天。
然後一陣鑼鼓響動,巡查的兵馬都衝了過去,宋明遠心想洪城上下哪個有膽子在城門上玩火?氣的手足冰涼就殺了過去,可鄧海東又不傻,看著煙花落下都燃了幾間城頭上用來放雜物的木房,還不趕緊拖了另外一個犯罪犯出癮的人跑路去?
走之前又威脅救火兵丁種種,那鬥大的拳頭還砸了城牆一下表示自己很嚴肅。
兵丁們本就覺得除夕執勤有些委屈,再被他這麽嚇一次,更覺得當雜魚兵真是傷身傷心,全在那裡面面相覷淚眼相望時,城主大人跑來就憤怒的大喊大叫:“那賊禿呢?”一群兵丁大喜,這可不是我們先說的,於是紛紛說兵馬使大人拐了小姐才走,宋明遠和宋澤於是又向著城外衝去,猴爺等在後面也沒臉說話,只能埋頭去跟著。
遠遠看到前方一匹馬兩個人,衝進了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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