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猴爺打破了沉默,他開口道:“海東兒啊,正和婉言說到你呢,是這樣的,婉言今天心情不好,就出城來散散心,你陪她坐回兒,或者到處走走,等會一起吃飯,正好還有些事情要商議。” “什麽事情?那邊子弟們還在出操,我要去看看。”鄧海東皺起眉頭看著猴爺,猴爺覺得這猢猻在外人面前不尊重自己,於是臉色一沉做出威嚴狀態:“你哪裡這麽多廢話,快去!”
鄧海東大喜之下調頭就走,猴爺一愣,宋婉言今天就是要找他的,可被他的無視激的就再次暴走,站起來就衝了出去:“鄧海東,你給老娘站住。”急怒之下,市井粗口也爆了出來,說完就捂住了嘴,頭上的小帽卻已經落了地上。鄧海東頭皮發麻的回過頭來,眼神古怪的看看她,哭笑不得的道:“還真受不了你,整天瘋瘋癲癲的。”
兩個小丫鬟要看熱鬧,那群老頭怎麽能讓她們壞了好事,連忙七手八腳的拉住兩個小雙胞胎,開始亂扯,可憐小昭和小貂兩個丫鬟心急如焚,眼睜睜的看著鄧海東在前,小姐在後居然跑遠了,兩個丫頭只能頹廢的歎了口氣:“唉。”一群老頭實在看不得如花少女莫名的憂傷啊,頓時花樣百出的開始哄著她們,順便套套那宋家小姐的心思。
宋婉言已經腳步輕盈的走在了鄧海東的身邊,看鄧海東沒趕走自己,已經心滿意足的她於是喜笑顏開的看著鄧海東的側臉:“哎,你們在出操?帶我去看看好嗎。”
鄧海東心想,我趕你走猴爺又要發瘋了,苦笑著搖搖頭說道:“你不是跟著了嗎?”一句話說的宋婉言更是心花怒放,連連點頭:“你今天沒和我凶哎。”說的鄧海東猛停下腳步,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宋婉言本是少女天真,隨口而說,看他眼神怪異,忽然有了一絲羞澀,垂頭不說話了。
“你多大了?”“十八。”
“哦。”“你什麽意思?”
看看她的青絲在風中貼著羊脂白玉一樣的臉頰上,雙眉微挑充滿了喜悅,明眸之中仿佛有著無盡的情意,雖只不過是相識不久,等若初見時,但鄧海東的心裡不由微微悸動,原來自己並不是表現的這樣討厭她啊,想到這裡,他微微一笑:“跟我來。”
宋婉言乖乖的點點頭,再沒有一絲一毫的刁蠻氣,看到鄧海東為了等她似乎刻意放慢的腳步,宋婉言的心頭忽然有些甜甜的滋味泛起,在這賊禿面前她的幸福就來的如此簡單,夕陽之下阡陌之上,並肩而行的一對年輕男女看上去,男子英武剛如山嶽,而女子嫵媚柔似繞指,兩人是如此的相配。
沿途不時有族內的乙等子弟們躬身問候:“總教習。”
“恩。長青長遠他們呢。”
而聽到喊他總教習,身邊的宋婉言納悶不已,想問可是礙於人多。
“回總教習,長青叔他們去看甲等子出操了,我們正也準備去。”說話的少年偷偷的撇了下站著鄧海東身邊的宋家小姐,又害羞的低了頭,仿佛不敢面對她那逼人的美麗,少年的害羞惹的宋婉言咯咯一笑,鄧海東瞪了她一眼:“頑皮。”說話口氣就如丈夫喝斥嬌妻一樣,子弟們自然聽的傻了,而宋婉言忙捂住嘴對他眨眨眼,可是眼睛卻已經成了月牙。
無奈的伸出手拍拍她的頭,鄧海東道:“走啦。”周圍子弟們都…宋婉言大羞,窘的連忙跟了上去,低聲抱怨道:“還有人呢,打人家頭。”後面那群眼熱的貨色聽了整齊的倒吸一口涼氣,那沒人的時候總教習如何如何的呢?於是一群家夥連忙遠遠跟著上去。
鄧海東這廝既然現在心情大好,於是本相畢露,眼神亂轉一番,其中含義樹林內的受害者怎麽會不明白,紅透耳根的宋婉言罵道:“不是好人。”伸手輕輕打了他一下,然後裝的很鎮定的轉移了話題,說道:“哎,我哥哥有份信箋給你。”
“是嗎?”鄧海東接過了信,此刻他們已經已經走到了莊園外,宋婉言忽然發出了銀鈴一樣的笑聲,而外邊一群子弟們正在監督之下進行蛙跳,看到總教習來了,再看他身邊小廝居然是宋家小姐,這群好面子的家夥想到自己如此不堪的模樣被傾城國色看到了,頓時陣型大亂,惹的鄧海東罵了起來:“混帳東西,練場如沙場,每人加罰除長跑之外各項訓練五十下!”
“是,總教習。”子弟們心中卻大為憤慨,這傻蛋人模狗樣的踩著兄弟們的面子擺威風?
可讓他們沒想到是,接下來鄧海東卻回頭對了宋婉言又咆哮起來:“練武乃至陽之舉,再敢在此擾我軍心,我就收拾你!”宋婉言嚇的後退了幾步,連忙點頭,她是將門女,知道自己剛剛的確不該,各族有各族的訓練方法,鄧海東能帶她來這裡,已經是親近的表現了,自己不該嘲笑的。
看到宋家小姐被這粗貨當面指責,舉止無禮,卻還這麽乖巧,人群裡於是響起了幾聲心碎的哀歎,頓時有長字輩立即衝上去抓了出來,管他是誰家的,哪怕自己親子,也按了地上就是三記軍棍,打完就丟回去喊道:“繼續!”
而鄧海東看宋婉言居然今天這麽懂事,不免對她印象大為顛覆,有些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於是難得的道:“恩,我剛剛脾氣不好,不要見氣。”說完他就坐了地上,雙腿一分,拆信去看,眼角余光看到宋婉言站在那裡愣愣的看著他,這廝奇怪的很,拍拍身邊的草皮:“坐啊。”
大戶人家的女子就算男裝了,也不會這樣隨便的坐在地上的吧?何況他剛剛的溫柔, 讓宋婉言正…感動著呢,自從認識這可惡的家夥以來,他什麽時候像今天這樣,對自己好過?宋婉言想著這些,看他又拍了下草地,她只能繞了半圈,走到他身側,然後跪坐在了那裡。
鄧海東看她這幅小媳婦樣子撲哧一笑,抖抖信箋口裡胡言亂語起來:“還真是賢惠。”然後沒事情人似的去看他的信了。丈夫稱呼妻子才說賢惠兩字,這家夥真是什麽也敢說呢!宋婉言心頭亂跳,想為了尊嚴而斥一下他,讓他知道以後不可這麽輕慢自己,正在鼓著勇氣呢,鄧海東已經回了頭來說道:“這麽說,杜家開始找你哥哥麻煩了?”
聽他說這句話,宋婉言一愣,本是來找鄧公或這賊禿幫忙的她心想,難道哥哥信裡已經開口了?她連忙好奇的轉頭去看哥哥給他寫了什麽,臉頰都快貼到了鄧海東的肩膀,為了看清楚還挪過來了一些,一群長字輩在遠處偷窺著,心中暗笑這算不算傻兒有傻福呢。
而不察覺這些的兩個人卻正在說著正事,宋婉言這才知道,哥哥信中果然是希望鄧海東為他,和族公說上幾句話,並詳細分析了如今局面,等同近乎委婉的求助了,看到自己那個好強的兄長這樣的低聲下氣,宋婉言看向了鄧海東,眼神有些咄咄逼人的問道:“你答不答應?”
那副模樣好像蓄勢待發,要知道將門女兒可是天生勇敢,她心中已經做好準備,一旦這廝敢說個不字,她定要使出自家最厲害的手段,哭著撲上去和就和他耍賴,若天殺的賊禿不吃這套的話,就再去找鄧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