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陛下如何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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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節:
當即傳出令去,在鄧海東面前排列軍陣,鄧海東站了起來,背對了他們依舊為全軍陣之最尖銳,接過了旺財遞上的天刀,軍陣鬥氣催發之際,他催動神思,一股介入其中,神思席卷而去,浩浩蕩蕩不盡,一直到了這七百余子弟的後端,包囊了差不多五百人的明台才止住。
其中大多是第一次接觸到這一場的子弟們,就覺得放棄明台之時,全身周遭無窮力量。
而靠著鄧海東的長青等,更覺得明顯,再看鄧海東,背後一條斑駁龍鱗此刻變成了碧到極點的赤柱大道,六竅已過,鬥氣遍布之後那頭烈虎隱約已經振翼欲飛。鄧海東抬起手腕,一聲斷喝,天刀向前狠狠劈出,勇烈之芒一閃而去,五十步外帳篷破裂,而地面一道深深刀痕!
武尉們能清楚的看的,他揮舞手臂時,烈虎振翼!
難道他一躍竟然成為了武將手?鄧海東退離了軍陣,要他們退後,丟了天刀再次催發鬥氣,兩翼隱淡而去,此刻,那頭烈虎正對了天空咆哮,周遭鬥氣分明本是碧色,現在卻變成了熊熊的紅色烈焰抱著他的身軀,並非鬥氣之光,而是鬥氣之焰,烈焰之中鄧海東威風凜凜,形如煉獄之神一般,周遭子弟們看的目眩神迷,心中激蕩。
那城頭,早知道這廝在修煉的,假正經的宋天父子,等了兩夜擔心的要死,此刻看到遠方那醒目的紅色烈焰,身邊的宋澤詫異的道:“難道他才到武校境?”原來人人早當鄧海東已經是武將!不過隨即宋澤覺得不對,何家鬥氣能成這般的實焰護衛。這等外氣不提那廝凶猛的勇烈芒,就說防護也是一等一的!
他其實沒有說錯,此刻,鄧海東正是烈虎訣,虎嘯天,下武校真境!
營地內,鄧海東回了頭走到族公面前低聲道:“孩兒僥幸,終成傳說之境,盡容五行之力成就混沌明台,如天地之初摸樣,如今已可統禦五百子弟齊心列陣廝殺,想必還有更無窮的妙處,等待一一得知,定傳遍族內直系子弟,十年內我鄧族或許不止將門前程!”
鄧世平忍著一天的難受,堅持著拍拍他的肩膀,重重的點點頭,一字一句的道:“切記韜光養晦。”
說完,祖孫等相視一笑,疲憊之下各自歸帳休息,是夜。叔公們熬好了藥偷偷送到大哥面前,全族上下不敢有一人告訴鄧海東,老族公為他擔心而急的吐血,更不敢提他持了匕首就要自刎的這些事情,虧了鄧世平是武尉好手,此刻心事一去,已經緩和了許多,不然鄧家今日就將是一悲一喜。
第二日,武校領擴成五百騎,得知此事,宋天父子前來,攜祖智深尉遲白起等,看其演練後,半響無言!而這五百武校領新加入的子弟們到現在也才得知,少族長居然能掌握明台領袖全軍,合力一擊。
自己家的軍馬現在這般的強悍,叫他們如何不歡欣鼓舞,鄧海東告知他們的水桶原理,淺顯易懂,一群剛剛進入武校領的武兵們,都在祖廟內發下重誓禁了口之後,人人比之過去更為苦練,若人人能得武尉乃至更高境界的話,全軍合力一擊,便是會盡天下英雄,也無敵手!
比較他們落選子弟們更是不甘,看著每日每夜,少族長帶了五百人在河畔修煉,他們只能在外圍警戒。這要他們這些好強的人如何不鬱悶,武者境界來不得半點虛假,唯有苦練苦練!
整個鄧族從這一天起,鬥志更上一層,洪城上下,乃至南北來人或是客商,看著這些子弟越發精銳,勇烈門族兵甲關中之言,已經廣為傳頌,其他路武門或有不服,但面對鄧海東赫赫武功,又豈敢輕浮無端的隨口小視?
每天,鄧海東除了白日領五百人在正午修煉之外,每夜還會和武校領中武尉苦練,試圖早拔幾個武校出來,至於旺財和拓跋山開階之事,鄧海東五行才成,所以他們還要等上幾天,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這些日子裡,漳水對岸鑄造司也在緊鑼密鼓準備,可憐宋天惹不起女兒幽怨眼神,最終乾脆帶了宋琬言來回,出城則在軍營外路過。回頭也來路過,白日忙著對岸事情,丟下女兒在此回頭帶走,反正他也不擔心,在光天化日絕不過夜就行。
於是宋琬言就帶著丫鬟在軍營內,每天托著下巴,看著那群子弟們操練,鄧海東領袖群豪的彪悍之氣越發讓她癡迷深陷,偶爾想到不久後就成他的室內人,便在那裡花癡幻想,房內會如何布置等等。想到深了,想到婚後一些羞人的事情,便自己在那裡扭捏。
猴爺嘛,最近需要調養,所以沒事情就和婉言丫頭嘮嗑,不經意之間他看到丫頭眉宇之間明媚豔色,老頭突然想起那日自己所見,隨即就愁的不行,於是常常悄悄瞥一瞥宋琬言的腹部,再安排自己的兄弟沒事情拿著糖果哄兩隻小貓,委婉套話。
可聰慧無比的兩隻小貓很快就聽出了他們本意,大驚之下回房就去試探宋琬言,宋琬言還以為她們說的是那天事情,想起帳內賊禿對自己百般捏弄後的滋味,沒等她們支吾完當場就羞的捂住了臉,兩隻小貓頓時都傷心的不得了,原來鎮守已經和小姐那樣了,那為何還不用我們姐妹?
再看身邊小姐身材玲瓏妖嬈,這對還沒長開的活寶就此心急如焚,加上日日受那邊雄烈男兒氣概感染,大概促發了激素加速分泌,幾天一過倒出落的越來越水靈。
但閑暇時,鄧海東依舊沒心沒肺的無視搔首弄姿的她們,還想盡辦法,要把這兩個丫頭支使出去,可怎麽也不能得逞。料定必定是宋家父子的手段,這廝鬱鬱之下也只能先緩一緩下手的心思,卻不知道其實兩隻小貓和他賭氣呢。
熬了又幾天后,憋不住的鄧海東算算梁王抵達的日子近了,再不想受這樣的活罪,吩咐一聲,便拉了五百武校領組的新赤騎,動身前往南鄉。
等他一走,第三日,長安信使就至,隨同而來是戶部侍郎歸修宏和工部監童貫,宋明遠和他們談了之後才得知。那份奏折上去後,陛下盛怒,隨即將那幾個惡毒官吏斬了,並懲工部主事一年俸祿,乾脆讓高將軍派了宮內監童貫前來。
問到鎮守,宋明遠說已經去南鄉了,歸修宏笑說當日在梁王府見了一面,虎子非凡人,宋明遠站在舅爺的立場上為他謙虛幾句,可童貫卻面色有些古怪,宋明遠除了在鄧海東面前,是個藏得住心思的人,當晚設宴款待,準備尋機悄悄去問歸修宏詳細。
不過他也不是很擔心,因為高將軍派來的人必定是自家的,就算不是,難道還敢反水?可惜一直沒有時機,一直到了第二日中,他和歸修宏童貫一起出城,前往對岸工地,童貫是宮內監,對於工事相當有經驗,他到了這裡一看規模不由失色,問是誰的手段?
得知居然是鄧海東的手段他愣了半響,看到宋天父子得意洋洋的嘴臉,他看向歸修宏,咳了兩聲,苦笑道:“怪不得虎子能戳穿那般伎倆。”看宋天父子還是得意洋洋,他想起昨日在城主府內見了宋家小姐的嬌媚,不由一歎,誰能料想到這般事情,隻望不會好事成了壞事才是。
也就在此時,鄧海東正領了軍馬,和聚集的十六武尉門的子弟,肅立在安置好的大營內,遠處旗幟招展,梁王一至,看這裡的營盤布置,車輛軍需,大喜之下,翻身下馬扶起了鄧海東,連連讚好,鄧海東身後各族子弟再次躬身:“拜見荊州路節度使大人。”
梁王對他們卻沒這般客氣了,擺擺手示意起來,勉勵了幾句,大軍入營按扎,在主帳內坐下後,梁王當眾笑著道:“明光要領已經給你帶來,卻是本王當時疏忽了,還害得你和左帥,哈哈。”鄧海東惱怒,哪個大嘴巴和他說的,難道是宮裡那個無聊天子,又如何提這種事情?鐵青了臉鬱悶起來。
下面坐的武門子弟,看這廝還給梁王臉色看,又驚的倒了一地,而梁王怎麽會和他計較,看他樣子依舊笑嘻嘻的,問:“最近軍馬練的如何?聽說武校領考核時,一槍勇烈芒就打的內衛認輸。”鄧海東聽他這麽說連忙擺手:“那是內衛兄弟們抬舉而已。”
“怕得罪了高將軍?你大兄現在領內衛副統領,你擔心,那群撮鳥整日趾高氣昂的,就該有個人教訓教訓他們。”
然後當眾繼續和他閑聊,鄧海東其實明白,梁王不僅僅在拉攏自己,更幫自己在武門前豎威,那些武門看自己和梁王這般熟絡,以後定會更加敬畏,果然,那些武門看向鄧海東眼神更為熱切三分,誰也不糊塗,梁王能鎮守荊州要路,必定是天子有了些想法。
武夫當國的年頭,手中無軍的皇子難道能做皇儲?那榮王聯絡長安將門,以為得寵不過是一場笑話!
然而,梁王若成儲君,來日坐了天子位,勇烈門前程還要說嗎,再說鄧海東和那群子弟結義,現在一呼百應關系人脈可謂關中第一強橫,只要能保持下去,不出十年別說梁王和他關系,便是榮王再得寵,也要來和他緩緩關系再說。
所謂坐斷赤水雄踞一方,一言一行可動關中,這才是真豪傑真將種!
可鄧海東也沒想到,等表面戲演完了,那些武門們敬酒後退下,梁王居然拉了他獨自飲酒起來,比起之前的做作,這是真的放下身段的拉攏了,鄧海東也有些感動,對了梁王道:“梁王放心,海東一定要搬回驃騎將府的。”這廝說話就是這樣,反而投了梁王脾氣。
這種言辭也比虛假慷慨要更讓人信,梁王大笑起來:“本王絕不賴帳。”說完君臣一笑,梁王舉起杯子:“湯武喜相逢,若是當年身不遇。”
“老了英雄!”
“你也讀過前周史?”梁王吃驚他居然能接上來,本來還準備和他解釋一下自己何意的,鄧海東卻回的妙,一臉苦澀的道:“梁王豈不知,我家那城主老爺和他父親,在身邊呆久了就是農夫也曉得一些典故吧。”梁王啞然,不過隨即他放了杯。
神色認真起來,看著鄧海東道:“提到此事,你前些日子是不是去了一份信給馮統領?”
“殿下還真是我醜事也知道啊。”鄧海東悻悻的道,梁王無奈的搖搖頭:“你這廝和哥舒瀚有的比。”話鋒一轉又歸了正題:“你可知道為何陛下不曾…”
“難道陛下不允?”鄧海東一驚,梁王慌忙擺手:“不是不是。”歎了口氣卻和他先扯起來,原來前些日子,柔然王庭向著長安求親,要娶陛下最寵的平陽公主李秀寧。
“和親?”鄧海東勃然大怒:“殺不盡的柔然寇,真當安西江東不臣,就可欺我中原無人?”
“正是!”梁王也怒,他看著鄧海東道:“平陽兒是我十二妹,雖然是楊妃之女,但如母的絕色容貌,且外柔內剛,便是國舅待罪楊閥被洗時,陛下對她寵愛也不減一分,長安誰不知道平陽公主的品貌無雙?”
“……”鄧海東聽聽不對了,梁王在做啥呢?
果然不對頭,梁王又歎了口氣,鄧海東心中狂跳,他也不知道怎麽了,無禮的咳嗽了一聲,就對梁王準備說自己頭昏眼花,想要告退,可惜沒來得及,梁王已經再舉起了杯,殿下舉杯你難道不喝?他無可奈何的應付,梁王看他摸樣不由暗罵,這廝如何這般精明?
但還是要硬著頭皮向下說道:“他柔然若不是看到安西江東兩鎮,加上范陽節度小戰屢敗,如何敢開這樣的口,說到這裡,你可能還不知道,那柔然王子拓跋鋒,當日就在使臣隊中,在殿堂上偶然見了平陽容貌,便動了賊心。”
鄧海東聽了梁王說的,仔細想想,大概記得了那個年輕人摸樣,一撇嘴:“豬狗之輩。”
“呵呵。”梁王聽他公然不屑外族,心中解氣,覺得此子氣概果然了得,但越是如此越是頭疼,他看著鄧海東終於說道了正題:“結果,陛下開始不允,柔然使便再拜懇請,不知道這消息誰告訴了平陽兒,平陽兒氣惱之下,居然闖了明光內閣中。”
“……”
“喝斥柔然使者無禮,要他們絕了念想,然後說在元宵宴上被我關中英雄拿了力士,丟盡了顏面,還有何資格前來…咳,我家平陽兒然後說,隻願嫁父皇座前的豪傑將種。”
當啷,鄧海東失手把杯子滑落,狼狽之下連忙打哈哈道:“是了是了,平陽公主豈能嫁給那些鼠輩,當然要嫁陛下忠良臣子,長安俊傑不少,但我看明歷當得上豪傑將種!”
“當時內閣內外無聲,平陽兒去後,柔然使羞惱退走,都沒辭闕,陛下也顧不得計較,慌忙傳令人人不得外傳此事,可轉眼,你那結拜二兄不知,居然去把你的信給了父皇。”
鄧海東再無退路,看著剛剛仿佛自說自話的梁王,他杵了那裡,梁王冷笑起來:“國朝公主,鎮帥女兒,將門絕色,你這廝好福氣!在大明宮上出風頭?恩?”鄧海東被罵的回不了嘴,心中沒有一絲欣喜,卻急了,終於問道:“那怎麽辦?”
“不知!”
“平陽公主當真,當真看上在下?”
“關中豪傑將種還有何人?”梁王氣的拍案對了鄧海東吼道:“江東或是謠言,或是不臣計策,你領十六門雄踞荊州路,這或可解釋也可拒絕,可這邊怎麽辦?陛下封的住朝內的嘴,難道封的住柔然信使的嘴?”
“他,他們有臉面說?”鄧海東勉強辯解道,自己也知道這是無力的辯解,就算柔然子不說,這事畢竟為外人知曉,便是天家顏面,若是平陽不能和自己,那個的話……梁王看他樣子,也知道這不能怪他,他在大明宮上的手段氣概,當時宮內自己的姐妹們哪個不說上好久?
又或許平陽兒繼了她母妃的絕色,聽了說虎子和宋琬言之事,總是不服人讚宋琬言烈性紅顏,越發關注,結果反而陷了進來吧,誰曉得女兒家到底心思,會為原因會在何時就動了心?
管她如何,現在說了說了,還怎麽下台?可這又如何處理才好?梁王歎氣,又丟了一個消息給鄧海東,鄧海東頓時真的慌了,楊國忠三弟病故,此刻平陽居然求了陛下,過洪城前往川蜀地去拜祭三舅去了,鄧海東張口結舌:“陛下如何能這樣?”
“放肆!”梁王咬牙切齒,鄧海東愣愣的看著他,滿眼悲憤,他明白了,梁王和天子這是把爛攤子交給他來處理,免得得罪了左帥也得罪了高將軍,反正在他們看來平陽公主看上自己也是自己的福分,甚至還覺得虧了?他才不怕梁王和他這個時候虛張聲勢,分明是梁王惱羞成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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