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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國傾城之攝政王福晉》第12節 稀罕的項鏈
我點點頭,說道:“當然是你阿瑪的意思,他要是不同意,我自然也不好單方面做主,跟你提這個事情了。 這個阿茹娜,能說會道,又兼聰明漂亮,他挺喜歡的,已經有向吳克善提親的意思了,就讓我來跟你說一說,問問你是什麽想法。 ”

 東青確認了這個原委之後,眼睛裡的光芒迅速地暗淡下去,又陷入了沉默。

 我雖然不悅,不過也能理解,畢竟他還沒有接觸過男女之事的孩子,對於婚姻方面肯定是充滿著憧憬和追求完美的。 在沒有比較過很多女人之前,就讓他匆匆地和阿茹娜成婚,他肯定會有點心意難平的意思。 只不過,在這個時代,尤其是身為帝王之家的男人,他的婚姻也是要肩負一定使命的,也有點為政治“獻身”的意味,不論是皇太極還是多爾袞,他們家族的男人,哪個不是如此?真要追求詩詞歌賦,戲曲小說裡面那類私定終身後花園,落魄書生中狀元的浪漫故事,多半不會實現的。 因為寫這些東西的人,多半都是落魄失意的窮酸文人,為了滿足自己的美好幻想才編造出來的。 地位和身份相差太多,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結局往往難以圓滿。 男女雙方也許會為了一時的愛情衝昏頭腦,排除萬難結合在一起,然而以後呢?在柴米油鹽的生活瑣事中,愛情很快就會磨滅,不和諧也就接踵而來了。

 所以,我雖然有讓他自主選擇婚姻對象的想法。 不過看他現在這副模樣,我竟然有點後悔了。 現在,我終於理解為什麽做父母地喜歡強迫和主宰兒女的婚嫁,為什麽他們不肯讓兒女們自由戀愛的緣故了,原來顧忌考慮之處,竟是如此之多。 若什麽事情都任由著思想並不成熟的孩子自己亂來,那麽就是做父母的最大失職。

 “我知道。 你現在這樣猶豫,是害怕她在成婚之後。 不合你的心意,到時候要慪氣鬧別扭。 不過,沒有嘗試過,你怎麽就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你不是口口聲聲要做個男子漢大丈夫嗎,連這麽點嘗試都不敢,還怎麽好意思?再說了,夫妻之間地感情。 也是婚後過日子的過程中漸漸積累出來,培養出來地,我和你阿瑪當年不也是如此?”勸說到這裡,我又話音一轉,用不冷不熱的語氣,點了他一下,“當然,你不同意也行。 額娘也不責怪你,畢竟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的事情應該自己有所擔當。 至於你阿瑪那邊,他也不會強迫你必須娶阿茹娜的,但你要真是一口回絕了,他的面子可往哪裡擱?做兒子的公然抗婚。 做老子的威嚴何存?你阿瑪這人,我最是了解,他心高氣傲,眼睛裡揉不得沙子,高興了還是生氣了,卻不喜歡說出來。 你什麽地方得罪他了,你都不知道地。 他這個性子,才最是駭人。 ”

 我說到口乾舌燥,不得不喝點茶潤潤喉嚨時,東青終於開口了。 “額娘說的這些。 兒子都明白了,記著了。 這樣吧。 您就給兒子這三天時間,兒子想好了,就給您個答覆。 ”

 “嗯,你都明白了就好,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你將來是個要乾大事的人,就不要在這種小事情上犯糊塗。 ”說到這裡,我見他一副心事重重,不想多說話的意思,也就與他方便了,“我看你昨晚也沒睡好,這樣吧,你也別強打精神了,現在都過了中午,你回去好好歇息歇息吧。 ”

 東青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好的,那就不再打擾額娘了,兒子告退。 ”說著,行了個禮,走了。

 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回廊的轉角處,我這才歎了口氣,收回視線。 望著亭外一夜之間綻開了大半的臘梅,我也頗為煩惱。

 我當然也希望東青能夠找一個他喜歡地女人,成婚之後夫妻恩愛。 然而這家庭之中最難以相處的關系,莫過於婆媳關系。 婆媳之間要想和睦相處,相敬相容,是極為不易的。 那是因為,每一個母親都是很疼愛她的兒子的,甚至在潛意識裡把兒子當作她最珍貴的寶物,也把自己當作兒子最重要地女人。 所以見兒子娶了媳婦,看著兒子天天和另外一個女人每天成雙成對,相互親昵,心裡面總歸有點不平衡,甚至嫉妒的。 如果兒子光顧著疼愛老婆而疏忽了母親的話,做婆婆的心裡面就更加吃味了。 別的不說,就說原本歷史上,孝莊和董鄂妃,慈禧和珍妃,就是再經典不過的例子。 孝莊和慈禧也就是因為這個緣故,而落下了惡婆婆的壞名聲,被後人鄙視。 我可不想重蹈她們的覆轍,被後人唾罵。 所以,在挑選兒媳上我不能完全由著東青的性子來,要是他相中的女人不合我地脾氣,難道還要讓我為了保住好名聲,而遷就她?我可不想做婆婆地還要反過來受兒媳的氣。

 左思右想之後,我拿定了主意,不管東青要不要娶阿茹娜,起碼他相中地女人首先要過我這一關,要是我討厭的類型可絕對不行。

 眼下已經到了中午,宮女過來稟報說,午膳已經準備妥當,皇上想和我一道進膳,所以找我去他的寢宮。 於是,我起身朝那個方向去了。

 從這裡到多爾袞的寢宮,要穿過一個不大不小的花園。 眼下是隆冬時節,園子裡一片蕭條,實在沒什麽好看的,於是我加快了腳步,不想他在那邊久等。

 不曾想,遠遠地,聽到了林子裡的喧鬧聲,似乎有人在吵架,還有人勸架,聲音吵雜不堪。 我皺了皺眉頭,心想誰會在這裡打架生事,不會又是東莪或者東海這兩個不讓人省心的孩子吧?在前面引路地侍衛見我不悅,連忙想要前去製止。 我將他叫住了,“你別急,本宮想知道是怎麽回事。 ”

 經過一座被冰雪覆蓋住的假山,我來到林子前。 只見面前已經圍了一大群宮女太監,正忙不迭地勸阻著什麽,並沒住注意到我的到來。 人群裡面傳來了東莪那清脆的聲音,她的聲音裡充滿了慍怒。 顯然在責罵著什麽人:“呸,你這個野種。 還敢跟本公主頂嘴,看本公主不給你點厲害看看!”接著,一記響亮的耳光,然而被打的人卻沒有吭氣,接下來是一陣短暫地平靜。

 我正想上前去喝止東莪這種野蠻行為時,忽然聽到裡面傳來了扭打聲,騰挪聲。 還夾雜著東莪憤怒到幾乎變了聲調的斥罵聲:“你敢還手?翻了天了你!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地東西……”

 周圍眾人見兩人扭打起來,急忙上前拉架,東莪神氣活現地喝止了他們,“誰都別過來,誰都別拉著我,看本公主今天怎麽收拾這個賤丫頭……唉呀!……啊啊啊……”打了大概沒幾個來回,又傳來了痛呼聲。 尖叫聲,這聲音又是她所發出的,很顯然,她是被對方佔據了上風,吃了虧。

 我詫異了,心想誰敢招惹東莪這個小太歲。 可見膽子不小,對此我也產生了很大的興趣。 好奇之下,我是給侍衛們遞了個眼色,早已等候許久的他們立即會意,高聲叫道:“讓開讓開,都讓開,皇后娘娘駕到!”

 眾人正忙活著拉架,誰都沒有注意身後,眼下猛然聽到這樣一聲,立即嚇得魂不附體。 紛紛轉身過來。 跪地叩頭,參差不齊地喊著:“奴才(奴婢)娘娘請安”。

 這下我終於看到裡面的情形了。 只見一個年歲不大的女孩正把拚命掙扎的東莪按倒在雪地裡,用膝蓋死死地頂住後背,一手抓住東莪地頭髮,一手揮拳痛打。 大概是氣過頭了,眾人的請安聲她竟然沒有注意到,直到我走到她背後,拽了拽她的衣角,她這才回過神來,扭頭看我。 一見是我,她立即一驚,嚇得立即松開東莪,給我跪地請安:“奴婢恭請娘娘金安!”

 東莪剛才大概被她弄得太狼狽了,見她松手,立即翻身躍起,從後面狠狠地給了女孩一拳頭。 這一下挺重,女孩沒能防范,身子一晃,差點栽倒在雪地裡。

 我連忙伸手扶了扶女孩,吃驚地看著她,“小慧?你怎麽會……”

 東莪見我來了,以為我會給她撐腰,於是氣焰越發囂張,不依不饒地又衝了上來,想趁機把剛才挨的那幾拳加倍奉還。 我立即橫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斥道:“你住手!我看你還沒完了呢,再想打?好,一起到你阿瑪面前去好好較量較量!讓他看看他的寶貝女兒多能打,多光榮!”

 頭髮散亂,身上沾滿雪花,狼狽不堪的東莪見我不但不幫她的忙,反而當眾讓她下不來台,憤懣加上委屈,眼淚立即大滴大滴地掉下來了。 她抽噎著,指著旁邊的固爾瑪慧,氣咻咻地告著狀:“額娘您可要為女兒作主,剛才這個小賤丫頭不但和我頂嘴,還敢還手打我,您剛才也看到了,是她膽大包天,以下犯上呀!您一定要重重地懲罰她!”

 我真是哭笑不得了,既惱火於她地驕縱蠻橫,又禁不住替她臉紅。 她都十五歲了,居然打不過只有十歲的固爾瑪慧,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大概是從小被我和多爾袞寵上了天,周圍沒有一個人敢欺負她,怠慢她的緣故,她就自以為本小姐天下無敵了。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就是說她這類人的。 這下好,正好有人教訓教訓她,好讓她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正好借機煞煞她的威風。

 我見固爾瑪慧一直低著頭,於是伸手將她的下頜抬了起來,一看,果然,在她白皙稚嫩地臉頰上,多出一個紅紅的巴掌印來,想來這一耳光很重,眼下已然腫了起來。 她的眼睛裡,也有淚光在閃動,只不過她勉強壓抑著,沒有掉出來罷了。 我從斜襟上取下帕子,溫柔地給她擦拭著,同時。 溫和地問道:“這是怎麽回事,你實說來就是。 若真是長公主欺負你在先,本宮不會責怪你的。 ”

 她並不像一般女孩子那樣,遇到有人安慰,就趁機大哭一通,發泄發泄。 而是睜大眼睛,努力將眼眶裡打轉地淚水收了回去。 “回娘娘的話,奴婢本來和長公主在這邊玩得好好的。 誰知道她看中了奴婢的項鏈,問奴婢要,奴婢不舍得給,誰知道她伸手就扯,把奴婢的項鏈給扯壞了。 奴婢氣憤不過,就反過來搶,於是就打起來了……”

 我將目光轉向周圍眾人。 見我詢問,他們雖不敢直接出聲作證,不過也都微微點頭,示意固爾瑪慧所述無錯。 我的語氣立即嚴厲起來,轉向東莪,“是這樣地嗎?不準說謊。 ”

 東莪見事情瞞不過去,隻好支支吾吾道:“是,也算這麽回事吧……不過。 我要地東西她竟然不給,還敢頂嘴還手,這罪責也夠大的了吧?額娘您為什麽不懲罰她,反而追究女兒呢?”

 我真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個小祖宗,要是有她哥哥一半懂事。 我就求神拜佛了,哪裡敢要求她太多呢?“是你搶奪別人東西在先,還弄壞了人家地東西,不但如此,還出口傷人。 我剛才在外邊兒聽得清清楚楚,你一口一個‘野種’,一口一個‘賤丫頭’的,有你這樣蠻橫無禮的嗎?小慧是什麽人?她可不是你平時隨意欺侮的奴才,她是你十五叔的乾女兒,也是個格格。 是個主子的身份。 你怎麽可以這樣罵她?”

 “她怎麽不是野種,怎麽不是賤丫頭?不知道打哪個耗子洞裡面鑽出來的東西。 以為入了王府,當了格格,就飛上枝頭當鳳凰了?想得美!就算給她渾身上下鍍上層金子,她內裡也還是個野種!”

 這下真把我氣壞了,怒火噌地一下就起來了,抬手想要給她一巴掌。 不過剛剛有所動作,我注意到了眾人惶恐地眼神,這才想到,東莪再怎麽不是,也是我的女兒,還是身份尊貴的公主。 再說歲數也不小了,不能再像小孩子一樣可以隨便打了,這樣很傷自尊的。 於是,剛剛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 我鐵青著臉,訓斥道:“誰說小慧出身低賤的?她也是滿人家的女兒,她阿瑪當年為了保護你十五叔戰死沙場,你十五叔出於憐憫體恤,才收養她的(這是我們給固爾瑪慧偽造出來地身世),怎麽可以受你這樣的羞辱?你憑什麽看不起她?若我下次再聽到你這樣說她,可就不客氣了!”

 東莪一時語塞,也自知理虧,於是也就不敢再狡辯了。 不過,她顯然很憤懣,恨恨地瞟了固爾瑪慧一眼,低下頭,用靴尖一下下踢著積雪,借以泄憤。

 我見她不再頂嘴,於是略略按捺住了剛才的火氣,緩和了語氣,“知道錯了嗎?要是知道了,現在就給小慧陪個禮,道個歉,這事兒就了了。 ”

 誰知道,東莪倔強地昂起頭來,“就不,憑什麽要我給她道歉?要是這樣,以後她肯定要得志猖狂,尾巴翹到天上去!我長這麽大也沒有給誰低過頭,道過歉,她休想!”

 固爾瑪慧側臉看了看東莪,能看得出來,她對東莪的厭惡之色。 按理說,一般人在這個時候往往會主動給對方求情,好顯得自己寬宏大度。 不過,我倒是很不喜歡這樣的假惺惺的做法,會覺得這樣做地人往往有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嫌疑,而且,還會讓對方更加下不來台。

 等了一陣子,固爾瑪慧仍然沒有插話,只是繼續低頭跪著,保持沉默。 她的表現令我很滿意,我喜歡坦率的,不虛偽做作的人。 說實話,我也是挺同情她的,我知道小孩子之間打架倒也沒什麽,可是涉及的問題上出言辱罵,可是非常傷人的。 我小時候因為被同學嘲笑相貌醜,沒少跟她們廝打,經常弄得鼻青臉腫的,家長也被請到學校好幾次。 所以,將心比心,我能理解固爾瑪慧為什麽會忍耐不住還手。

 我見東莪不肯服軟,知道強迫她當眾道歉,估計行不通,搞不好她以後要記恨我。 於是,就換了一個方案:“不道歉也行,要麽,你就到你阿瑪寢宮的院子裡站著,從現在站到天黑。 我要是看到你沒照辦,就加倍懲罰。 ”

 她琢磨了片刻,很快就選擇了後一個方案,忿忿道:“好,我這就去罰站!我就算站到明天,也不給她道歉!”說完,瞪了固爾瑪慧一眼,冷哼了一聲,飛也似地跑掉了。 一群太監宮女立即追在她後面,忙不迭地跟著伺候去了。

 等她遠去了,我這才歎了口氣,伸手將固爾瑪慧拉了起來。 “好啦,長公主走了,你就別跪著了,這雪地裡太涼,當心膝蓋受寒。 ”

 固爾瑪慧起來之後,抬頭看了我一眼,又匆忙地低了下去。 不過,我還是看出來,她地眼圈又紅了。

 “別哭了,哭得跟個紅眼兔子一樣,也就真和你地名字貼切了,呵呵呵。 ”我微笑著,哄她開心。

 她趕忙擦掉淚水,連聲道謝。

 我忽然想起東莪差點搶去的那條項鏈,有些好奇,是什麽樣地項鏈,宮裡面沒有,居然惹得東莪出手搶奪?“你那項鏈呢?沒弄丟吧?”

 她這才想起這一茬,連忙低頭找尋。 不過轉了好幾圈,也沒有找到,她急得不行,好似熱鍋上的螞蟻,“呀,剛才打架時候,不知道給撇到哪裡去了,怎麽找也找不到啦!這可怎麽辦呢?怎麽辦呢?……”

 我見她憂急之色, 知道她很寶貝那項鏈,也就幫忙尋找。 沒想到,一抬腳,就發現雪裡面好像埋了什麽東西,於是彎腰撿拾起來,一看,果然是條項鏈。 有意思的是,這還真不是普通的項鏈,而是白銀的鏈子上面綴了個一寸長短的銀製十字架。 這十字架造型精美,上面還鑲嵌了幾顆質地上乘,通透豔麗的紅寶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還真是條極漂亮別致的項鏈,難怪東莪會眼紅,宮裡頭還真沒有這樣的稀罕物事。

 固爾瑪慧見我幫她找到了項鏈,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裡立即閃現了驚喜和感激的光彩。 我將項鏈交給了她,她連忙接過,謝了之後,忙不迭地檢查著,珍惜得不行。 看到搭扣那裡變形了,眼睛裡很快湧起了惋惜心疼之色。

 我見她這麽寶貝這條項鏈,倒好似寶貝戀人哥哥送她的定情信物一樣,於是忍不住開口調侃道:“怎麽,莫非是你的心上人送的?”

 她聞言一愣,不過臉立即紅了,好似落霞一般美麗。 她低了頭,吞吞吐吐道:“這,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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