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劉二爺小家子氣了許多。他聽了吳梅丫說胡老四嗓川屯在
一起,並且中午的時候要古來吃飯喝酒,便立刻讓韓曉雲頂風冒雪去了
趟村裡的供銷社,買來二斤散酒。而劉滿屯給他買的那四瓶酒,雖然
不比當年趙保國買回來的酒好。可對於農村人來講,那還是一般人家
舍不得買的。
所以劉二爺要把酒留下來,只有自己家裡人在一起的時候才喝。
和胡老四一局談話之後,二人一塊兒去了劉二爺家裡。
沒坐多大會兒,飯菜便已經做好了。飯是玉米面和著白面做的面
葉子粥。裡面摻了些自家中的白菜葉子。菜是一個炒白菜,一個白菜
炒肉。還有一盤花生米。
在部隊三年,早已經吃膩了部隊的大米飯小米飯和白面餿頭,此
時回到家裡看著這些菜食,劉滿屯終於還是沒忍住,在心裡懷念部隊
的夥食了。自然,他也免不了心酸。即便是家裡的弟弟妹妹們都能乾
活兒掙工分,即便是自己和保國哥倆人掙錢,節省儉約的寄回到家裡貼
補。可家裡的生活條件,還是不行。
家裡有客人,姑娘家們吃飯便都去了西屋。
而正屋裡,劉二爺喝了此酒之後。再次忍不住感慨起了家裡的孩子
們。先是把孩子們一個個的誇獎了一番,接著又開始感慨吳梅丫這個丫
頭的苦命。有多麽的不容易。自然而然的,又牽扯到了劉滿屯的身
上。
劉二爺覺得這麽些年過去了,既然劉滿屯平平安安的,那麽他身上
的命格應該已經沒事兒了,更何兄,家裡沒人反對,吳梅丫更是一廂
情願,滿屯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呢?
劉滿屯對此不表態,只是苦笑著喝酒,轉移話題。
旁邊的胡老四明白劉滿屯心裡的苦衷而且他知道,劉滿屯的命格
依日未變,老天爺。還是在不斷的折磨著他甚至是和他有親近關系的
人。
也許是劉滿屯三年未回家,今年過年回來探親。所以劉二爺很開
心吧,所以今天劉二爺喝了酒之後。說話額外的多,也額外的重感情,
一會兒樂呵一會兒又唉聲歎氣”,劉二爺醉了。
將劉二爺攙扶入裡屋炮上幫他蓋好了被子。看著他終於沉沉的
睡去,劉滿屯才和胡老四一起走了出來。
雪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停了。只是寒風依日,時而便有房上和牆頭
上以及村上的積雪被卷起飄舞在空中,紛紛揚揚,便似又下起了小雪一
般。
劉滿屯歎了口氣,對西屋的妹妹們招呼了一聲,便和胡老四一起走
出了家門。
沒有什麽明確的想要做的事情,他只是很單純的想要出去走走,心
裡悶得慌,煩得慌,加之酒後頭有些暈身上有些燥。總想著出去透透
氣,涼快涼快,提提精神頭兒。
倆人默不作聲的在街上走了一段,到東渠邊兒的時候,胡老四說:
”要不去我家裡坐會兒?”
“不了,我去河堤上走走。”劉滿屯搖了搖頭。有些暈暈乎乎的
往北走去。
胡老四猶豫了一會兒,緊走進步跟上了劉滿屯。
雪停了,村民們從屋子裡出來,紛紛打掃著院子裡和院門外的積
雪。一身筆挺的綠軍裝、頭戴綠軍帽,軍帽上紅星閃閃的劉滿屯,自
然成為了白雪皚皚中的一道耙麗的。很吸弓人眼球的風景。
看清楚了原來是劉滿屯,村民們自然而然的要熱情的打著招呼,停
下手裡的活計,
問這問那的。似乎都已經忘了這個孩子有著很詭異很恐怖的命格,也忘了他身上曾經發生過多少危險的事情。村民們如今對
於劉滿屯,都充滿了一種好奇和羨慕以及欽佩的情感,就像是喜歡所有
的解放軍戰士一般。
劉滿屯隻得走一段便停下來。很村民們隨意的嘮叨上兩句,然後在
村民羨慕喜愛的目光中,繼續向北行去。
他的心裡也因為看到村民們掃雪,猶豫著是否回家掃雪去不過
想了想還是算了,不著急,溜達溜達心情舒暢些之後,再回去掃雪也不
遲。更何況家裡面還有幾個妹妹呢。那個時候人的心裡想法中。並
沒有說什麽男人就應該乾這類體力活什麽的,也沒有人在意這此活兒男
人閑著然女人乾的話又多麽的不合適,
胡老四似乎覺得跟在劉滿屯的身後。會玷汙了劉滿屯的形象。畢竟
自己都當了快二十年的四類分子,劉滿屯現在是偉大的解放軍戰士。
絕對是一今天上一個地下。所以他頗有些自知之明的獨自一人先往河
堤上走去。
待得劉滿屯終於走到河堤上的時候胡老四已經凍得渾身打著哆
嗦。不停的跺著腳搓著手哈著熱氣了。劉滿屯明白胡老四對自己有什
麽話說,所以走到河堤口之後,也不招呼。便上坡順著河堤往東走去。
大雪初停。河堤上積了厚厚的雪。踩著積雪邁步其上,咯吱聲不
斷。
忙牛河河水緩緩流淌,河面上蒸騰著一層水霧。朦朦朧朧的,河邊
綠綠的水草似乎並不在意天氣有多麽的寒冷。將枝蔓盡力的向河水中探
身著,形成了一片片漂浮在河面上的綠地,上面殘雪綠葉交相映襯。煞
是好看。
舉目遠眺,北地麥田當中麥苗全部被厚厚的積雪覆蓋,看不到一絲
的綠色白雪皚皚,遍野銀白口
寒風不時的吹過,將河堤兩側樹木上的積雪刮下來,撲簌簌落地。
劉滿屯脖頸思落入了幾片雪花,頃刻間融化成水,
剛心浸骨,卻讓劉滿屯覺得無比舒爽。他停下步伐,右手抬幾叭一
棵楊樹的樹乾上,望著北面天地中的遍野銀白不知道想起了什麽,他
不再等待胡老四先開口說話。輕聲的說道:“胡叔,徐金來死了”
“嗯?”胡老四驚訝的看著劉滿屯,‘什麽時候的事兒?”
“四天前,我打死他的。”劉滿屯扭過頭來。看著的老四,臉上
浮現出一抹微笑,好像他剛有說的並不是多麽嚴重的事情,不是打死,
了一條人命,而是不小心踐踏死一隻小螞蟻。
胡老四怔了半晌,有說道:“打死人。總是不好的。”
“沒有人會知道。”劉滿屯歎了口氣,“如果我死了,也真的不
希望有人知道,
“你豐了盅毒?”胡老四一聽這話,便猜到了一個讓他擔憂的問
題。
劉滿屯點了點頭,說道,‘好像還有兩根兒奪魂種,呵呵,我也
不明白到底是什麽東西,古彤說的。”
“那位高人?”胡老四自然能夠想到。劉滿屯所說的古彤,便是那
位隱世高人,“他應該有辦法吧?”
“有個屁。”劉滿屯滿臉不屑和鄙夷的神情,繼而嘲笑道:‘什麽
隱世高人,全都是些混蛋笨蛋。沒他媽一個好東西。也不知道他是
在嘲笑自己,還是真的在嘲笑怒罵古彤以及那幾位老頭兒。
胡老四歎了口氣。說道:‘我覺得他們應該有辦法的,畢竟,畢
竟他才是真正的修道中人。”
劉滿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他轉過頭去依然遠眺,輕聲的問
道:“胡叔,您跟著我來河堤上散步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跟我說?”
“沒了,原本就是想問問你,看能不能求那個高人,幫忙除掉徐金
來。省得他,省得他以後再來咱們村兒胡鬧。”胡老四尷尬的說道:
“不過現在既然他已經死了。想來也不會再有什麽事兒,只是”只是
這蒼天,似乎跟你沒完,唉。”
劉滿屯扭過頭來。笑呵呵的說道:‘胡叔,您難道就不怕麽?”
“怕什麽?”
“我的命格,可是會克死和我親近的人。”劉滿屯說道。
“哦,這沒什麽,我的命沒那麽貴重,死就死了。再
那麽好的運氣,一輩子中能遇上千年才出來一個的地靈呢?”胡老四
自嘲的說道。
劉滿屯也禁不住笑了起來。說:“是啊是啊。我真是個寶貝。”
他略微皺了皺眉頭,不滿的說道:“來就來了,躲著幹什麽?胡叔不是
外人,說起來也算得上是修道的,跟你同行口。
胡老四愣了愣,急忙四下裡看了一番。並沒有發現什麽人。
便在他剛要問劉滿屯時。一個容貌邋遢猥瑣的老頭兒很詭異的憑空
出現在了他的跟前兒。臉上掛著不屬於鄙夷的神情,看著胡老四說道:
”他算什麽修道中人,不過是學了些茅山道術,雕蟲小技而已。”
“哼,別瞧不起人。我看就比你強。”劉滿屯冷笑著說道。
胡老四慌忙彎腰鞠躬,拱手說道:“咳咳,這位,胡老四見過前
輩。
古彤沒有理會胡老四,只是有些不滿的瞪著劉滿屯說道:“他哪兒
比我強了?”
“哪兒比你強?哪兒都比你強。還有你的那幫老夥計們,一個個學
了些比常人強的本領,各個兒拽的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劉滿屯一
點兒情面前不想留給古彤,冷笑著諷刺道:‘你們這麽大本領,我問你
們。都做過什麽好事兒?為平常人做過什麽沒有?一個今天天就知道躲
在耗子洞裡面修行,渴望著有一天能夠得道升仙,哦,是什麽來著?度
劫對吧?呸!”
“哎我說劉滿屯,你別這麽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行不行?我幫你
幫的還少麽?”古彤火了,指著劉滿屯的鼻子斥責道。
劉滿屯扭過頭來。眯縫著眼睛盯著古彤的雙眼,冷笑著說道:“是
麽?你確實幫過我不少。可是現在你們一群人來幫著我,卻是想著將
來我能夠幫你們!你們只是想要將來能夠利用我,看上了我是地靈的身
份!你們只是自私的想要得到好辦…”
“劉滿屯。話不能這麽說。我們”
‘你們什麽?”劉滿屯直接打斷了古形的話。‘胡老四的本事是
雕蟲小技。你們的本事是大本領。為什麽不能解除我頭腦中的盅毒,不
要告訴我你們根本不知道這裡面有盅毒。更不要說不知道為什麽那兩根
奪魂針怎麽就不見了!”劉滿屯指著自己的腦門兒,把臉湊到古彤的臉
前。寒聲說道:“更不要說你們不知道怎麽解除盅毒!你們只是故意
讓盅毒留在我的腦子裡,因為你們還想要用!”
古彤支支吾吾的說道:‘滿屯,你這是說什麽話你的腦子裡有盅
毒是真,可那兩根兒奪魂針已經去除了盅毒,奪魂針是用來直接控制
你的本心,級取地靈精氣的,誰知道那兩根奪魂針竟然不見了,我們確
實鬧不明白啊!”
“別騙我了!”劉滿屯冷笑著扭過頭去。“六個人六位隱世高
人。全都是活了一百多歲的老怪物。一個比一個的本領大,竟然殺不死
一個竹離,你親口說過,自己和他打起來也會不分上下,而且那次竹離
從你手中搶走徐金來的時候,是逃跑的。如果他有把握打敗你殺死你,
還至於抱著徐金來逃跑麽?”
“哎,你是說我們和竹離是一夥兒的?都來騙你的?”古
以請門兒也大了起來,須發皆張。憤怒異常。
劉滿屯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你們不過是想著活捉竹離,從他
口中得到如何控制盅毒。如何得到我的地靈精氣,好讓你們佔為己
有!,
“我們沒那麽齷齪。”古彤爭辯道。
“可你們都很自私!不是麽?”劉滿屯哼了一聲,滿臉鄙夷的表
情。
“是!”古彤這次沒有生氣,似乎想通了許多,輕輕的歎了口氣,
說道:“利用你,我們幾個都想過。但是沒有想過得到你的地靈精
氣,只是想借著你,讓大地與蒼天發生大的爭執,也許那時候,我們
可以趁機除掉冥冥上蒼,去除掉修行道上的天劫之難……至於像是竹
離那樣去得到你的地靈精氣。我們決然沒有想過。”
劉滿屯根本不相信古形的話。他扭過頭去,說道:‘我的盅毒為什
麽不除去?為什麽不殺死竹離?”
古彤猶豫了一下,才淡淡的說道:“你的盅毒,不用解除。自然會
慢慢的被地靈精氣所融化,只是將來一旦融化後,你整個人就會魔性大
發……”
“你希望我變成一個十惡不赦的惡麾?”
“不是我希望而是咳咳,我們六個老家夥。”古彤臉色一
紅。說道:‘我承認,這一點上,我們很自私,只要你的心性成魔了,
上蒼自然會傾盡全力去殺死你。而大地會毫不保留的保護你,那個時
候。你必死無疑”一但是要想擊殺你,擊傷大地靈氣,冥冥中的上
蒼。恐怕也會落個慘勝,到那個時候,我們幾個老家夥就也許,也許就
有機會,有可能,殺死蒼天靈氣,因為只有在地靈大地與天相鬥的時
候。天地精氣才會匯集在一起,才會形成實體,我們才有機會去擊殺
上蒼”
劉滿屯搖了搖頭,滿臉不信的神色說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
麽。”
“咳咳。”胡老四在旁邊插嘴道:‘這有點兒太不可思議了。”
“你懂什麽?”古彤呵斥了一句,胡老四立刻住嘴低下頭不再說
話。
古彤搖頭歎氣的說道:“滿屯。不瞞你說了,最後你的結果必然是
死。我們也不一定就能贏,其實都是在賭一把,因為如果不賭,不管我
們幾個修為再高,最後的結果還是死。既然選擇修行的道路,舍去了繽
紛多姿的紅塵生活目的不就是為了獲得長生之果麽?說我們自私也
好。自利也罷,無非也是和常人一般,這沒什麽丟人的,誰不自私?人
不為己天誅地滅”
“呵呵,你要是這麽說。還真有點兒可信。
劉滿屯苦笑著點了點頭。既然古彤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劉滿屯
還真的覺得沒必要再有什麽怨言和憤怒了。畢毋,不是每叮小人都肯如
此坦蕩的承認自己卑劣的一面。”可你們為什麽不殺死竹離?”
“殺死他,確實很難。”古彤很坦誠的說道。
“哦。”劉滿屯選擇了相信。繼而又疑惑的說道:“你們既然對
自己都沒有信心,那憑什麽又相信自己的判斷呢?比如說上蒼和大地
都是元氣大傷,比如說將來還會因為我挑起上蒼與大地的戰鬥,又比如
你…我就一定會成魔呢?”
古彤尷尬的一笑。解釋道:“上古時期有過這種事兒。”
“那時候的事兒,你怎麽知道的?”
“咖…老一輩兒,傳下來的。”古彤突然明白了劉滿屯的意思,
不禁低下頭來。懷疑起他們活了一百多年來,一直都極其相信的上古傳
說以及那些古卷中所記載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劉滿屯原本心裡就是這麽想的。活到現在經歷過了這麽多的事
情。他壓根兒就已經對許多的人事不抱那麽多希望。當年的羅祥平算
卦人稱神卦, 一算一個準。可最終結果如何?還走出現了失誤,才不得
已自己去逆天而行”這說明老天爺是個很容易變卦的東西,說話壓根
兒就不會算數,連它都不值得相信了。又有什麽好相信的?
說白了,既然人們都常說人的命天注定。那麽也就是說,你活的好
與不好,不在乎你出生之後就已經注定的命運,而是…取決於你在
生活這一輩子的時間光陰中。老天爺的心情是否好,是否待見你。
雖然劉滿屯並沒有說話,只是在心裡如此想著,可此時的古彤已經
用意識去探知了劉滿屯心中所想,不禁苦笑著點頭附和道:‘好像,
很有道理。”
“有什麽道理?”胡老四疑惑的問道。
古彤忍不住樂道:‘人生在世,有這樣那樣的人天生如何如何。比
如你劉滿屯天生地靈。比如你的團長你的弟弟,天生個字斷紋掌,天煞
孤星也許,天和地,宇宙自然萬物,本就是沒有靈性的,只不過
是人為的在製造出這麽多的神話傳奇而已。”
“此話怎講?”劉滿屯和胡老四同聲問道。
“也許,天地之靈,不過是上古的那些神或仙的靈,只是真的獲
的永生永存的能力了。便活的膩歪了。在拿世人的生生死死,鬧著玩兒
尋開心解悶兒?”
劉滿屯和胡老四面面相覷。不能夠完全明白古彤說的這些話?面,
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又到底亂七八糟的說了些什麽。因為他的話,確
實很玄幻,很仙俠,很”有點兒匪夷所思的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