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八十八章 最後的勝負

“你想破解我的震劍?”

天惜充滿的宣言，讓葉武楞了一下。

“沒錯……你的震劍，其奧妙恐怕就來自那種由劍發出的震『蕩』波吧。”

能在這麽短時間之類就看穿震劍的原理，這份眼力和分析力確實指的讚許，但即使知道原理，馬上說要破解這招，卻又是談何容易。

“如果能夠發出和你同樣頻率的震『蕩』波，那自然就能抵銷震劍的威力，但很遺憾……這點我還無法做到……”

“所以要想破解這一擊，就只能靠賭了。”

“賭?”

“沒錯……我賭你的震劍還沒達到完美的境界！”

當下天惜腳下橫掃，地面上的十數塊碎石被他踢起，以子彈般的勢頭『射』向葉武。

但葉武只是輕揮天痕劃出四道銀弧，就擋下了所有飛石，接觸到天痕的飛石瞬間就變成了砂末掉落到地上。

仔細觀察完葉武擊落飛石的動作後，天惜臉上『露』出得手的喜悅笑意。

“果然……你剛剛揮了四劍啊。”

“……”

“為什麽要揮出四劍這麽多，憑你的劍法，一劍就足以打下所有石塊，頂多也不需要兩劍之上，但你卻用了四劍之多……那恐怕是因為不同質地的石塊就需要用到不同頻率的震『蕩』波吧。”

葉武沉默不語，因為天惜確實賭贏了，他猜中了葉武震劍的缺陷。

一聲劍鳴，天惜用左手抽出飛裂，雙刀成十字之勢，透過兩把刀刃，能看到他臉上充滿自信的笑容。

“……來了！”

一聲低喝，天惜壓低身形，舉起保持著十字交叉的雙刀朝葉武衝來！

面對天惜的攻擊，葉武只是平靜的舉起天痕，天痕刀尖正對著天惜雙刀的交叉點。

面對無堅不摧的天痕，天惜卻絲毫沒有回避地意思，甚至加速正對著葉武衝馳，口中發出低聲的咆哮！

“啊啊啊——！！”

兩人的距離縮短到零，天痕正正地『插』入了夜牙漆黑的刀身。

華家的寶刀夜牙，在天痕之下就像木頭一樣毫無抵抗力的被刺入，下一瞬間，隨著沙啦一聲響，整把夜牙化作了黑『色』的鐵砂，隻余下一個光禿禿的刀柄。

在這個世界中，裝備武器並不應該是這麽容易就被破壞的。而能做到這點的葉武，幾乎可以說是顛倒了這個世界的法則。

寶刀被毀，天惜手中剩余的飛裂刀就要直接面對天痕的神鋒，但天惜依然沒有停止衝刺的意思，丟掉夜牙刀柄，右手按住飛裂的刀背，腳下全力一蹬，整個人『逼』向了葉武。

錚！

在夜牙被毀之後的瞬間功夫，飛裂再次撞上了天痕！

但這一次，面對震劍的威力，飛裂竟然絲毫無損，仿佛葉武沒有再使用震劍一樣，天痕重新變成了一把普通的小刀。

“唔——”

借著衝刺之力，雙刀交擊之後，天惜成功壓製住了葉武。雖然葉武在力量的比拚並不會輸給天惜，但天痕的刀柄過短，讓他無法雙手持刀，這點劣勢讓葉武陷入了不利。

“看吧，我破解了！”

葉武咬牙頂住天惜的攻擊，天痕突然變招一絞，葉武借力側閃到一旁，用力過度的天惜一時收拾不及，讓葉武得到了逃脫的機會。

兩人再次分開，雙方都是氣喘籲籲的樣子，不同的是天惜是由於使力多度，而葉武是由於左手失血加速了體力的消耗。

“咳咳，果然乾得不錯。”葉武咳嗽了幾聲，笑著說道。

天惜正確地看穿了震劍唯一的破綻——要靠震劍破壞兩種不同的物質，就需要發出兩種頻率不同的震『蕩』波。葉武在發出震『蕩』波破壞物質時，必須靠一瞬間的接觸測試出震『蕩』波所需要發出的頻率。但如果兩樣不同的物質接踵而來時，葉武在這方面就會由於處理不及，出現了一瞬間的空隙，讓震劍為之失效。

但這過程是十分凶險的，如果天惜第二擊稍慢瞬間，那麽震劍的威力就會得以發揮，在瞬間破壞掉飛裂刀，之後失去武器的天惜下場就會和那兩隻野豬人一樣。即使成功把握了那瞬間的破綻，但之後如果不能馬上壓製出天痕，阻止其發出震『蕩』波，也會面臨同樣的下場。

不管怎麽說，葉武實在沒想到天惜已經可以做到這個地步，這證明他確實已經在這場決鬥中得到成長。

天惜也能感覺到，對於葉武來說，這場決鬥的目的根本不是為了擊敗對手，而是要向天惜傳授某種無法言語，只能靠體會的武學奧秘，而他也逐漸開始感受到這種奧秘。

五識被提升到一個過去從達到的境界，但天惜卻覺得自己已經不需要靠視覺去看、靠聽覺聽、靠觸覺去感受——他能靠別的東西去感應葉武的動作，那是一種過去完全無法想象的武者直覺。

葉武突然猛地拍了一下額頭，然後猛地搖頭，驅走了腦袋中的暈眩感。剛剛在左手劃出的傷口依然在淌著血，大量失血的後果已經開始影響到他的平衡感。

“呵呵，這個世界真是沒話說，連這種感覺也做得這麽真實。”

在葉武開始感覺到暈眩的同時，天惜也發出了幾聲痛苦的咳嗽，他的內傷已經開始爆發了，這是屬於真實的傷勢。

兩人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到兩三分鍾了。

“已經沒有時間了，把你剩余那兩式勁訣也使出來吧。”

面對天惜的催促，葉武苦笑道:

“好吧，剩余的兩式是碎和極，就是後兩式天武拳，我從來沒有給別人看過。”

葉武閉目凝神，說道:“我只能讓你看看碎字訣——天武第三式‘碎宇’。第四式的‘極’卻是無法施給你看了。”

“……為什麽?”

“因為使出來的話我大概也完蛋了……所謂的‘極’，就是把人體全身所有的力量『逼』至極限出力，靠著‘穿’字訣轉移力量的勁訣把這股力量全部集中到拳頭上，真真正正達到極限的一擊。”

“聽起來不算了不起……”

“喂喂，你要知道，那是真真正正用到人體全部的力量啊，不單只是肌肉、連骨骼、甚至心臟跳動的力量都會用上。我從來沒有用過這招，因為一個不好大概整個人都會爆掉了，就算成功了也沒多少命好活了。”

“……你這家夥，明明總是擺出一副衛道之士的架子，但創出的武藝全部都是殺人技巧！”

雙手合十一拍，葉武表情恢復到決鬥開始時，那種漠視一切的態度。

“雖然無法使出‘極’，但單是第三式‘碎宇’就夠你應付的了，以單擊最強的‘破’字訣出力，再以‘穿’字訣轉移力道，以‘震’字訣把力道擴散——集三式之變化，便成就了這式‘碎宇’！”

握拳於腰間，葉武淡然道:

“要是你能接下這招，那這場決鬥就算是你贏吧。”

天惜感到臉上冒出了冷汗，由於出血的關系，葉武的狀態已經遠遠不及開戰之初，但他此刻發出的氣勢，卻攀升到開戰以來的巔峰！

不能躲，要是有躲避的念頭，在氣勢此消彼長之下，葉武絕對能以最大出力擊中自己。

但也不能擋，這一擊的威力可想而知，要是硬擋下來，那自己會被瞬間擊潰。

那麽，能做的就是……

把飛裂刀緩緩的收入刀鞘， 天惜再次擺出了拔刀的架勢。

不能躲，不能接——那麽就靠速度在葉武出招前擊倒他吧！天惜把一切都賭在這式斷龍絕刀之上！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兩人保持沉默的對峙，突然被天惜打破。

“我之前也問過，你為什麽想要幫我?”

“……我只是不想看到一個有天賦的武者就此墮落而已。”

“只有這樣?”

沉『吟』了一下，葉武張開了半閉的眼睛，稍稍抬頭仰望著遠處的夜空，說道:

“……我自幼習武，一生都在追求著武之極致的境界，從未有過絲毫動搖。”

“但能保持這樣的決心，大概只是因為我過去的人生就像一樣白紙一樣。平坦，但卻單純……我走的武道是一條輕松寬敞的大道。”

“你和我不同……我在你姐姐那裡聽說過你的經歷時，我就很想看一下，走在坎坷之路的人，與我的成就會有什麽不同。我很像看看你走的另一條武道。”

沉默，然後，天惜低聲道:

“……好吧，我會讓你看到的。”

“那麽，來決一勝負吧。”

仿佛燦爛的光芒升起，兩人的身影在瞬間接近。

碎宇式，對斷龍絕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