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終章加卷後語

“嗚，我的右手好像徹底完蛋了，骨頭全部斷掉了……”

“吵什麽！我這邊、咳咳、我這邊全身骨頭幾乎全部都被你打斷了！你隻斷了一隻手還敢吵！”

“哈哈，別生氣。 這樣的傷在這個世界喝瓶『藥』就好了。”

“……我從來不喝那些怪東西，你有嗎?”

“……沒有。”

在經過最後一擊的比拚後，葉武和天惜兩人都已經是筋疲力盡的狀態。葉武的情況似乎好一些，起碼他可以坐起來——如果忽略他胸口那道差點把他斬成兩半的刀傷，還有完全扭曲變形的右手的話。

天惜比葉武更慘，整個人躺倒在地上，手中的飛裂刀只剩下幾塊碎片，全身幾乎都被鮮血覆蓋，渾身軟綿綿的樣子看上去就像失去了大部分的骨頭一樣。

他身下的地面，以他為中心呈龜裂狀的裂縫向外擴散了直徑超過十米的范圍——這就是碎宇拳的可怕威力，一拳之下，承受到力道波動的所有硬質物體都全部被擊碎成龜裂狀，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幸免，包括葉武自己的右手。

受了這樣的傷勢，兩人本來就就應該扣光HP掛掉了，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兩人身上因為莫名的原因停止了扣HP的現象——兩人都不可能知道，這是某個魔術師作出的舉動。

兩人灌注所有力量，毫無保留的一擊，最終以葉武的勝利告終，天惜雖然做到了在葉武出招前揮出了超神速的斷龍絕刀，但在招式還沒使盡之前，那帶著龐然巨力的拳頭就擊碎了他手中的飛裂。

這個結果並不讓天惜感到驚訝，事實上在由始至終他都明白，他的修為根本就還不足以挑戰葉武。在這場決鬥中葉武展現出的武學修為，簡直已經到了一個高不可攀的境界，兩人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了。

自己能和他拚到這種兩敗俱傷的地步，純粹是因為兩人之間戰鬥的出發點不同而已。葉武的目的並不是勝利，而是傳授。

而天惜，也確實接收到葉武想要傳達的東西。

“你剛剛真的看到了吧?”

“嗯……看到了。”

“你現在也就是能看到那個世界而已，而我和你父親已經能做到接觸那個世界，這就是我和你之間的差距。不過以你的天賦，不用幾年大概就能追上來了。”

在葉武和華道的身上，天惜曾經感受過一種讓時間放慢的異常狀態。而在剛剛最後一擊的較量當中，他終於領悟到那種異常的來源。

那是一種超越五官的超感官，一種無法形容的武者直覺。當這種直覺展開的時候，天惜感覺自己的視野超脫了世界以外，仿佛由高處俯視把整個世界盡收眼簾之中。

當葉武和華道在戰鬥中使出這種直覺的時候，由於他們的動作涉及到常人五感無法理解的奧妙，便會擾『亂』旁人的感官，從而讓他們陷入了時間放緩的錯覺當中。

“我不明白……那究竟是什麽?那種感覺……難道就是所謂的武之極致嗎?”

葉武嗤之以鼻:“怎麽可能，武之極致可不是那麽簡單的東西。那種感覺雖然很神奇，但不過就是一種力量而已。”

“武藝本身難道不就是一種力量嗎……”

“如果你還抱著這種幼稚想法的話，一輩子也別想達到武之極致。”

“還有一件事要跟你說的，已經能領會到那種感覺的你，通過一定的修煉以後，對自己身體的掌控力會大大提升，這樣一來，因為改魄換體而帶來的身體失衡現象，你也可以自己慢慢調節回來。不過穩重起見，我還是建議你配合醫生一起治療吧。”

這麽一來，雖然很難說不會有後遺症，但天惜的『性』命起碼是保住了。

從地上艱難地爬起來，葉武俯視著天惜說道:“那麽，就到此為止吧，我要出去買瓶傷『藥』。”

“……我可以派人送來。”

葉武沒有理會天惜的話，徑自站起來，停頓了一下後，說道:“聽著，雖然說這次我是出手助你，但我實在不喜歡你們華家。我希望今天以後，無論在哪個世界都不會再和華家扯上瓜葛，特別是你那不知道在打什麽注意的父親。你明白嗎?”

“……”

天惜沉默了一會兒，默默地點了一下頭:“我明白。”

然後，他不顧渾身支離破碎的身體，頑強地站了起來，向葉武抱拳道:

“感謝賜教。”

葉武同樣抱拳還禮，然後毫不猶疑的轉身離去。

走出被破壞得更加徹底的廢墟，葉武走到了賽場邊緣的選手出入通道，在那裡，朱雀等人正在等候著。

一臉焦急的華天憐從葉武身邊衝過時，道了一聲:“非常感激您，葉先生。”然後她馬上頭也不回地朝比賽場地跑去。

回頭望了一下華天憐的背影，葉武笑了一下，向面前的眾人笑道:“多謝你們來支持我啊。不過麻煩哪位好心腸的先給我一瓶傷『藥』好嗎?”

一瓶白『色』的『藥』水以凶狠的勢頭砸到葉武的胸前，葉武接住了差點掉在地上的傷『藥』，抱怨道:“誰這麽粗魯啊?就不能——燼！”

燼冷笑道:“很久不見了。”雖然她好像說著重逢的招呼話，但臉上的冷笑卻讓看到的人為之心寒。

遲鈍的葉武沒有發現這點，『露』出久別重逢的喜悅笑容說道:“是啊！真的好久不見了，你都跑去幹什麽了?我聽蘇克先生說你因為吃多了冰淇淋拉肚子，所以好長時間都沒上線了。”

……除了葉武以外的所有人，都用驚恐的目光注視著燼，還有她身上的神器。

但燼並沒有像眾人想地的那樣當初翻臉，只是冷冷地說道:“我明天就去宰了那個死老頭。”

“你還是快點把傷『藥』喝下去吧。”朱雀皺著眉頭望向葉武那隻慘不忍睹的右臂。

等到葉武喝下傷『藥』，治愈了所有傷勢後，月走到葉武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燦爛地笑道:“乾得漂亮，阿武。你剛剛用的那招把怪物變成爛泥的招式實在太酷了！”

長歌呸了一聲，嘲笑道:“還敢說，剛剛是誰一下子吐了出來的。”

“閉嘴！我只是沒有心理準備而已！”

葉武這才想到他們剛剛都見到自己使用震劍的一幕，不禁感到有點忐忑不安，知道自己能夠做出那麽恐怖的事情，他的朋友們會有什麽反應。

似乎看出了葉武心裡正在想什麽，青龍走過來搭著他的肩膀，笑道:“不用想太多，無論怎麽樣，你還是那個阿武。”

月莫名其妙地說道:“你說什麽啊?阿武當然就是阿武啊。”

燼也冷然道:“白癡終究還是白癡。”

“夠了，你們！”朱雀製止了眾人的話，然後說道:“阿武已經很累了，現在也很晚了，大家全部都回去睡覺吧。我們明天還有一場決賽，別耽誤了。”

在朱雀的驅趕下，眾人像被羊羔一樣的分散開來，陸陸續續啟動下線程序離開了。

最後， 隨著朱雀帶著微妙的笑容向葉武道了一聲晚安後離去，現場只剩下葉武和燼兩人。

葉武感到氣氛似乎有點古怪，但他還是無法搞懂狀況。抓了抓腦袋後，他向燼笑道:“對了，我聽說你現在是狼牙傭兵團的副團長啊，好像是很了不起的名頭啊。”

燼沒好氣地說道:“你自己不也是四聖的什麽軍團長嗎?”

“好像是，我都快忘了。”

輕輕歎了口氣，燼的臉『色』恢復了柔和，說道:“要聚舊的話改天吧，你現在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帶著淡淡的微笑，燼的身影被下線程序的光柱籠罩。

“我明天會去看比賽，好好加油吧。”

呆立了一會兒，葉武抬頭望著夜空中明亮的圓月，說道:“那麽，明天就結束了。”

突然感受到目光的注視，葉武偏過頭來，遠處的觀眾席上，出現了三道剛剛升起的光柱。

雖然有光柱的遮擋，但葉武還是看得清光柱中的人——那是身穿白『色』禮服的魔術師，帶著敵意目光注視自己的黑衣青年，還有……華道。

在光柱消失之前，那位魔術師摘下了頭上的禮帽，向葉武彎腰施禮，就像落幕的舞台演員一樣。

“不……還沒有結束呢。”

要走的路，還有很長。

(第五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