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會威廉才想起來,自己是在什麽地方見過相似的東西。那不是在自己的愛神小屋裡一直擺在顯眼處的“藍寶石之心”麽?威廉的視線又跟著那隻手鐲移動了一會,然後他才突然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他的“藍寶石之心”怎麽會變成那個樣子出現在一個不認識的家夥手裡的?他曾經幾次叮囑過本爾,那隻手鐲只能賣給侯爵或者更高爵位的貴族,而聖都的侯爵他基本上全都認識。
不一會兒,在擁擠的人群最中心又尖叫著衝出來兩個人影。而他們懷裡那些金銀器的碎片同樣讓威廉感覺到眼熟。這時候敗家子才感覺到慌張起來。難道是他的愛神小屋被搶劫了?那米爾怎麽樣了?一想到米爾可能遭遇的陷境,威廉一陣慌張。他毫不猶豫的衝下馬車,竭力的向前擠去。但是身邊的人流卻同樣爭先恐後的向前衝,周圍的小販們推搡著他,讓他沒有辦法前進。
焦急的威廉嘗試了幾次,卻都被人用肩膀就了回來。他的下巴甚至被人頂了好幾下,牙齒被撞的生疼。
“都***給我滾開!”威廉終於忍不住爆發了。他拔出佩劍,用力向旁邊的一個小販腿上扎去。
在光輝聯盟,故意阻擋貴族的去路是可以被定罪的行為。只不過大多數時候,威廉和大部分貴族都不會在這種小細節上計較。但是今天的情況卻讓他不得不拿出這項特權來獲得前進的能力。
看到從威廉身前的小販身上噴出的鮮血,在威廉附近的人都不約而同地停止了前進。他們呆呆的看著滿臉猙獰的威廉和他面前那個抱著大腿在地上滾動哀號的小販。
“全部都滾開!”威廉吼叫著,又向前衝了一步,將一個絲毫不理睬自己的人再次一劍刺翻在地。
這一下行動終於讓威廉得到了他想要的結果。人群開始畏懼的向兩邊分開,給他讓出了一條足夠寬的道路。
“帶他們去教會!”威廉對車大大喊了一聲。然後也不管他有沒有聽到,頭也不回地飛快地向百米外的愛神小屋跑去。
等威廉通過之後,人群又重新擁擠起來。車夫好不容易將兩個血流不止的中年人拖上馬車,立刻掉頭往教會的方向駛去。
愛神小屋地大門依然像往常一樣敞開著,只不過裡面已經失去了平時的整齊與光彩,顯得凌亂不堪。貨架都被推倒在地,瓷器則被打地粉碎,原本琳琅滿目的金銀器和珠寶都不見了蹤影。半爾呆呆地倚在房間的角落裡。捂著身體瑟瑟發抖。
“你沒事吧!”威廉幾步衝到米爾身邊。用力的抱住了她。他絕不希望這個與自己母親有三分相似的美麗姑娘受到傷害。
“我……我沒事。”米爾受了驚嚇,說話的時候聲音不自覺的顫抖著。
威廉將米爾從牆角拉開,上下打量了幾遍。她的衣物還很完整,身上也沒有明顯的傷痕。看起來對方並沒有把米爾當成攻擊的主要目標。
“還好!”威廉暗暗松了口氣。“別管這裡了!跟我走吧,到外面去呼吸點新鮮空氣。”他趕緊將米爾從混亂的現場拉到門外。比思尼斯大道的一端依然和他剛來的時候一樣混亂不堪。而另一端卻空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看著那些不停被瓜分的原本屬於自己的財產,威廉惱火的咬了咬牙。但是當他的目光落回到滿臉淒慘的米爾身上時,他又不由得歎了口氣。即使他現在衝上去把東西搶回來,那些已經被破壞掉的工藝品的價值也已經大打折扣。為了那些不值錢的東西傷一個女人的心,實在是不合尊。
現在他終於明白了,
為什麽當初在訂婚禮堂裡的時候,喬安娜會對他露出得意的笑容。只怕是從一開始,她就已經計劃好這次搶劫了。“走吧,別理他們!”威廉關上愛神小屋的大門,半擁著米爾向大街的另外一頭走去。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終於感覺到自己已經安全的米爾突然哭了起來,“如果我沒有開門放那些人進來……就不會變成這樣。”
“別在意那些了。”威廉用力搖了搖她的肩膀,“即使你不開門,他們也會闖進去的。而且那還會有可能讓你受到傷害。對我來說,你要比那些不值錢的珠寶的古董重要的多!而且他們也不是衝著那些珠寶去的。你剛才也看到了,他們根本就沒有帶走那些被搶的東西,只是把它們都丟在大街上罷了。他們的目標是我。”
“嗯!”米爾含著淚點了點頭。
“走把,我是來找你共進早餐的。”威廉微笑著挽住了米爾的胳膊,“別讓那些惡心的事影響了我們的胃口。幾個古董一點珠寶,不過是些破爛而已。
我在法爾考的部下前幾天通知我,很快就會送一批巨龍帝國產的象牙雕刻和寶石來。那才是真正值錢的好東西呢!”
一邊用笑容寬慰米爾,威廉一邊在肚子裡詛咒著喬安娜和她的所有直系親屬。他總是以為喬安娜頂多會做一些小肚雞腸的女人做的歹毒事,卻怎麽也沒想到,她竟然也會做出市井無賴的行為。派人搶劫他的店鋪……她就不怕這件事情被人查出來麽?與米爾吃完早餐,威廉又將她送到教會暫時住下——她原本在愛神小屋裡的住處也被強盜們砸毀了。然後,他帶著一肚子的火氣回到了旅館。他很清楚,愛神小層被毀,他即便要求城衛軍幫他追查凶手,能得到結果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先不說在搶劫的時候根本沒有人看見那些強盜的真面目,就算有人能看到他們的長相,恐怕等城衛軍出動的時候。那些背後有喬安娜撐腰地混蛋也早就已經跑的無影無蹤了。
“蕾格羅絲,從今天起,我需要你從每天晚上八點到第二天早上天亮之前監視喬安娜。”一回到旅館,威廉就將士衛隊長叫到了身邊,咬牙切擊的說出自己的命令,“告訴我她每天晚上都在做些什麽,和什麽人見面。不過要注意安全,如果被她發現就立刻撤退。我會再想其他的辦法。”
“好的。伯爵大人。”蕾格羅絲雖然像往常一樣服從了命令。可是這一次她似乎對威廉的要求有些好奇。
“情況有變,蕾格羅絲。”威廉看出了女衛隊長的好奇,他皺著眉頭解釋道,“我原本以為那個瘋女人最多只會想方設法羞辱我而已。可今天我才發現。她想做地遠不只這麽多。她想毀了我,還有每一個我身邊地人。我不能讓她繼續肆無忌憚的攻擊下去。得找到她的弱點,讓她不敢再那樣囂張。不然的話。我怕不但是我,就連斯特瑞克和克瑞斯都會有危險。”
“我明白了。”蕾格羅絲終於露出釋然地表情。
“你先去休息。”威廉對女衛隊長揮了揮手,“從今天晚上就開始監視。”
對一個武者來說,在夜間監視魔法師的安全性要比白天高他鄉。因為魔法師的感應能力多半集中在其他地魔法師身上,對其他人的感覺都相對遲鈍。而武者卻可以在黑夜裡清楚的感覺到魔法師的動作。蕾格羅絲對喬安娜的監視十分成功。她在喬安娜的身後連續跟了幾個晚上,一直都沒有被發現。
不過她卻發現,喬安娜幾乎每天都會在她參加的宴會或者舞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離開。然後前往郊區的一棟大房子裡,在幾個小時之後再從那裡回到親王的府邸。
當威廉第二天中午聽取了蕾格羅絲的報告之後,他立刻對喬安娜在那棟大房子裡做的事情產生了極大的興趣。根據蕾格羅絲的說法,喬安娜昨天晚上在那棟房子裡的時候,裡面既沒有酒席也沒有舞會,房子大廳裡的燈似乎都沒有點亮。而且喬安娜往那裡趕的時候還故意繞了一個很大的***,顯得十分謹慎小心,似乎正在和什麽人進行秘密的交易。
威廉想了想,也覺得喬安娜能找到無賴幫忙搶劫他的店鋪,多半與那件屋子的主人脫不了關系。因為在聖都之內,能找到流氓元朝幫忙的貴族,幾乎全都是在皇帝掌握中的近臣。他們當然沒有理由,也沒有膽量幫助喬安娜對付威廉這個正得完的新貴,更沒有理由砸毀愛神小屋——在愛神小屋的收入裡,皇帝也是佔了一份的。
“我想知道那棟屋子裡有些什麽。”威廉很有興趣的對蕾格羅絲說道,“幫我把斯特瑞克先生叫來。你先去休息,今天晚上不要去跟蹤喬安娜了,就在那間房子外面等著。看看還有哪些人會去那裡。”
“好的,大人。”蕾格羅絲走出門去。
很快,斯特瑞克就敲響了威廉的房門。
“斯特端克,克瑞斯最近怎麽群?我有兩天沒見到他了。你不會一直把他關在房間裡教導禮儀吧?”威廉笑著對老管家說。
“哦,他可能有些病了。醫生說,讓他在床上休息兩天。我想,過幾天您就可以看到他了。”
“是嗎?”威廉並沒有在克瑞斯的身上過多糾纏,“其實我是想讓您幫我調查一間房子的主人。那應該是聖都北郊不遠處的一棟別墅,牆壁是紅色的,而且還有很大的黑色大門。幫我查一查那棟房子真正的主人是誰。”威廉特別強調了“真正的”這三個字。
斯特瑞克的行動就與蕾格羅絲一樣迅速而有效。還沒到晚上,老管家就已經把那棟房子和它背後的主人的情況都打聽的一清二楚。
房子名義上的主人是一個名叫阿什力·史密斯的南方小貴族。不過根據斯特瑞克打聽到的情況,那個名義主人其實很少使用這林別墅,倒是那位史密斯爵士的好朋友,一位叫比斯特·布郎的貴族經常會帶些女人到那裡幽會。
“哦?比斯特?”威廉饒有興趣的摸了摸下巴,“原來是那個混蛋。這麽說,那裡應該是個藏嬌地小屋嘍。哼。喬安娜倒是的確有可能跟他勾搭在一起……如果阿斯派瑞知道這件事情,他的臉色一定會很好看。”威廉一邊說著,一邊露出一個十分陰險的笑容。
沒想到這位親王小姐才是一個真正放蕩的女人。而且從上次在旅店裡勾引自己的手段看起來,她勾引貴族青年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阿斯派瑞、上次在宴會上遇到的年輕人和現在的比斯特,多半都是公地獵物。吉安夫人放蕩還可以說是為生活所迫,可喬安娜地放蕩就只能歸於公自己的喜好。
不過威廉才沒有打算把這件事情通知阿斯派瑞。的確,它會讓喬安娜名譽掃地,也會讓右相氣的腦袋冒煙。但阿斯派瑞如果用它做理由把喬安娜一腳踢開。威廉自己還是除了仇恨之外什麽都得不到。不過換一個角度想。假如威廉拿住喬安娜和比斯特兩人地把柄威脅那位浪蕩的親王小姐,想必她也只能把這口氣生咽下去。
不過現在地問題就是,威廉需要一位有力的證人。這名證人要有足夠地身份地位,與自己的關系要親密。嘴巴還得足夠嚴實。
凱文——想來想去,威廉的腦海裡隻浮現出這一個名字。他的懦弱會保證他不敢將自己看到的東西泄露出去。而他的身份和在聖都一貫的名聲刺足以保證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會被人相信。
威廉看了看來,六點二十分。聖都的太陽才剛剛下山。時間還早的很。喬安娜和比斯特肯定會等到晚上的宴會進行到最高潮的時候才悄悄的溜出去幽會。
那麽,不妨就選今天晚上好了。威廉打定了主意。
由於拉芙蕾的心情一直十分糟糕,一向對妹妹極其疼愛的凱文也已經有三天沒有離開過菲特烈大公的府邸了。這一天當威廉趕到大公府的時候,凱文、拉芙蕾還有威廉曾經在生日宴會上見過的琳娜小姐都聚在花園裡聊天。
“凱文,拉芙蕾,琳娜小姐。”威廉不急不慢的走到三人身邊。
“呢?威廉……”凱文立刻害羞的站了起來,“我不知道你會來。”借著月光,威廉可以看到他和琳娜兩人的臉上都紅了一片。
“不用緊張,我沒聽到你剛才在琳娜耳邊說的悄悄話。”威廉和凱文開了個玩笑。
“別拿我開心了!”
“好的!嗨,凱文,我有幾天都沒見到你和拉芙蕾了。怎麽,心情還那麽不好嗎?”威廉走過去坐在拉芙蕾身邊。
“是啊。”說到拉芙蕾,凱文立刻不那麽緊張了,“她現在對什麽都沒有興趣。對了,你這麽晚來,是想到辦法了嗎?”
“很抱歉,還沒有。”威廉輕輕的歎了口氣,“普林斯侯爵似乎鐵了心要把拉芙蕾帶回希沃帝國,而陛下也似乎是鐵了心要讓普林斯侯爵按照他的想法去幹。”
“唉……”凱文知道再問也是惘然,他替拉芙蕾長歎了一聲。
“現在還不是絕望的時候。”威廉笑著拍了拍凱文的肩膀,“普林斯侯爵最起碼還得要三天才能離開聖都,在這段時間裡,我說不定能想出什麽辦法呢。”
“如果能想出辦法,我們也早就想出來了。其實我看的出來,父親也不想強迫拉芙苦去希沃帝國,可是他一樣毫無辦法。”
“別去想那些讓人絕望的念頭,希望是隨時會出現的。”威廉站了起來,“凱文、拉芙蕾,出去轉一轉吧。每天都躲在家裡是不會想出好辦法的。”
“好吧。”凱文也站了起來。
“你們去吧,我不想去。”拉芙蕾看了看威廉,神色黯然的低下頭去。
“別這樣,拉芙蕾。”凱文用力的拖了妹妹一把。
“算了,凱文哥哥,別強迫拉芙蕾姐姐了。”小琳娜一下擋在了拉芙蕾面前,“你們出去想辦法好了!我在這裡陪拉芙蕾姐姐聊天。”
“好吧。”凱文無可奈何的單獨跟在威廉身後離開了大公府。
帶上凱文之後,威廉的馬車便開始漫無目的的在聖都裡打轉。一直到晚上九點多地時候,車夫才駕著馬車往聖都的北郊外趕去。
一出聖都的大門。車夫便將馬車前進的速度降了下來。這是威廉事先的吩咐。他要在這裡等著,一直到喬安娜的馬車出現。由於之前在聖都的城市裡已經消磨了很長時間,所以威廉沒等一會便看到一輛十分熟悉的馬車匆匆從身邊經過。
“那不是喬安娜地馬車嗎?這麽晚了,她到郊外來幹什麽?”不用威廉自己出聲,一向對喬安娜有恐懼症地凱文就先叫了出來。
“說不定是和情人見面呢?”威廉冷笑著說道。
“情人?她不是已經和阿斯派瑞訂婚了嗎?”凱文的臉一下又紅了起來。
“嘿,你怎麽了?”威廉立刻注意到凱文的異常。
“我沒什麽。”凱文支吾著。
“是嗎?”威廉不放心的又看了他一眼。
“真地沒什麽。”
“那好吧。我們跟上去看看喬安娜到底這時候出來幹什麽。”
“隨便你。”
威廉一聲令下,車夫立刻趕著馬車追了上去。很快,兩人便看到了那棟紅色圍牆的別墅和停在別墅邊地馬車。車夫和車裡的乘客都已經離開了很久。別墅後院休息室地燈打開著。而大廳裡卻是一片黑暗。
“覺得奇怪嗎?”威廉轉過頭來對凱文問道。卻看到凱文一臉畏懼的模樣。
“你到底怎麽了?”威廉皺寒了眉頭問道。他可不希望在這個節骨眼上因為凱文的問題而失去擊潰喬安娜的機會。凱文沒有回答威廉的問題,從表情上看,他已經陷入了回憶中。
“你是在這裡等我,還是跟我一起進去?”威廉想了想問道。“我一定要知道喬安娜到底在裡面幹什麽。她對付我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可不希望當她在這林房子裡密謀一場針對我的暗殺的時候,我就這麽輕輕松松的從旁邊經過。”
“好吧!我陪你進去!”凱文終於像下定了很大決心似的對威廉說道。
利用威廉良好的祝力。兩人躲過了站在門口把風的車夫的監視。兩個非法的潛入者就這樣悄悄的溜下馬車,從別墅的後院圍牆上翻了進去。一進後院。
他們立刻看到了那個別墅裡唯一亮著燈的房間。房間的大門緊緊的關著,但是在黃色的窗簾上卻隱約的印出了兩個絞在一起的赤裸人影。
威廉的面孔此刻已經變的一片冰冷,他毫不猶豫的順著牆邊的陰影向那間小屋靠近。當他走到小屋旁邊時,女人的呻吟聲清晰的傳進了他的耳朵。威廉冷冷的笑了起來,他走到門邊,惰無聲息的站在陰影中聽著屋子裡兩人的喘息聲。
威廉不能確定喬安娜是不是在發現了蕾格羅絲的監視之後,故意設下這樣一個陷阱讓他跳。只要端開那扇大門,無論是他還是屋子裡的那一對就都沒有了退路。他必須確定,在屋子裡的女人就是喬安娜。
等待並沒有持續的太久,很快,威廉就聽到了房間裡傳來的對話聲。
“威廉的愛神小屋足有三天沒開張了,你可真是個毒辣的女人。”這是比斯特的聲音。
“這些可都是你的功勞。”喬安娜的聲音傳了出來。
“我跟你一樣討厭那個混蛋!”比斯特的聲音突然變的模糊起來,“何況你答應的報酬我怎麽都沒辦法拒絕呢!”
“啊!”一聲清亮的呻吟揭開了門內一對情人第二輪作愛的序幕。
已經肯定了房間裡就是喬安娜本人的威廉再沒有絲毫猶豫,他向後退出一步,然後用力向前猛衝,一腳將緊緊鎖死的大門踹的飛了出去。
“晚上好啊。尊敬的親王小姐和子爵先生。”威廉帶著冰冷的笑容走進房間,優雅的拔出了腰間的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