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龍闕詢問,喬平庸的神色不由的微微一變,腦海之中快速的反應著,距離施恩令的實施已經是過去半年的光陰了,在這一段時間之中,除去的新任太傅劉常星詢問過施恩令的推行效果如何,再無其他人過問過,甚至在施恩令剛剛開始試行的時候,朝堂之中的許多官員都是紛紛言語,施恩令不過是龍闕拉攏人心的一種手段而已,無論是推行的成功與否都是無妨,都是不重要。
沉默了幾息。
喬平庸的腦海之中反覆的思量著,額頭之上不由的滲出細細的汗珠。
“啟稟皇上,施恩令是推行效果甚好,青州,滄州等地都是在積極的實行著。”
喬平庸聲音平穩的說道。
他從青州之中發跡,能夠坐上這尚書令的位子,少不得青州出力,當初施恩令的推行他也是以青州為試點的,至於最後的效果如何,他還真的沒有理會過,至於那滄州不過是他臨時起意拉進來的而已。
聽到喬平庸的回答,龍闕不由的皺起眉頭,沉聲說道:“帝國現在擁有四十八州……天子的恩惠本該是帝國的百姓皆可以享受,為何僅在青州與滄州推行呢?”
“這……”
喬平庸的額頭之上頓時有著豆大的汗珠跌落。
龍闕注視著喬平庸,神色之中浮現出一絲冷笑,說道:“怎麽了?常常聽聞朝中的大臣稱讚喬愛卿舌綻蓮花,為何今日一句話都講不出來?”
喬平庸的身軀頓時一顫,脊背之後的汗水直接滲透衣衫。
龍闕的神色變得鐵青。
“王寬術,你說一下你從帝國各地調查到的情況?”
龍闕聲音威嚴的道。
喬平庸的身軀一顫,整個人好像是脫力了一般,癱倒在地。
王寬術粗狂的聲音響起,“啟稟皇上,臣一共派出去了一百零三位探子,現在受到的可靠情報三百一十份,鑒別兩百零三份……”
“王寬術,不要給我繞這些圈子,直接說重點。”
龍闕的神色之中,怒火大盛,似乎隨時要爆發一般。
王寬術點點頭,說道:“臣得到的結果是尚書令在推行施恩令之時,根本就是非常的懈怠,地帝國四十八周之中,僅僅是只有青州知道關於施恩令的隻字片語,至於其他州,根本是完全不知曉。”
“皇上——”
“皇上,臣有話要說。”
癱倒在地的喬平庸聲音好像是無力,神色之中煞白。
龍闕的神色之中浮現出一絲冷笑,注視著喬平庸,緩緩的說道:“你還真的是我的好大臣啊,好臣子啊,我現在真的想將你千刀萬剮了。”
喬平庸面無血色,連滾帶爬的到了龍闕的身前,說道:“皇上,這一次施恩令的實行是臣的錯,希望皇上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不遺余力的去推行施恩令。”
此刻——
喬平庸努力的爭取著,關於施恩令的實行在他的腦海之中早已是有了一套明確的方案,可是處於各種考量,還有面對的各種重重阻力,他才是將自己的計劃擱置了下來。
現在他努力的爭取著機會,若是他再有機會去實行施恩令,那麽便是可以將功贖罪。
龍闕注視著喬平庸,久久不語。
朝堂之上,一片死寂。
面對著暴怒的龍闕,誰也是不敢觸及霉頭。
“懇請皇上再給喬平庸一次機會吧。”
一道言語響起。
是公孫不凡。
也許宿醉還未徹底的蘇醒,公孫不凡的看起來精神不振。
龍闕的眉梢不由的一挑。
注視著公孫不凡,目光可怕的可以殺死人。
“皇上……臣以為可以免除喬平庸的官職,賜給他金牌,聖旨,專門負責推行施恩令,我們以一年為限,若是他還是無為,那麽臣陪著喬平庸受罰。”
公孫不凡再次出聲道。
“哦……”
龍闕沉聲刀:“公孫大人真的願意為喬平庸作擔保?”
公孫不凡點點頭,說道:“當然。”
言語一出,朝堂之上頓時響起嗡嗡的言語。
眾所周知——自從拒北城強渡黑河進攻雪國失敗之後,公孫不凡便是與龍闕之間生出了很大的隔閡,公孫不凡幾次辭官想要歸鄉,卻是被皇上強留了下來,辭官不成,公孫不凡也是成為了一個膽大包天的無賴,朝堂之中屢屢與龍闕唱反調……現在又是公孫不凡站出來與龍闕唱反調,朝中的大臣在感覺到震驚的同時又很是不可思議——公孫不凡為何要站出來保護喬平庸?
“好……既然公孫大人願意為喬平庸擔保,我便是給予喬平庸一次機會,革除官職,賜給金牌聖旨,專門負責推行施恩令。”
龍闕言語威嚴的道。
公孫不凡點點頭,說道:“多謝皇上。”
……
……
命終於是保住了。
喬平庸渾身上下已是被汗水滲透,腦海之中感覺到渾渾噩噩,好像是行屍走肉一般的走出朝堂。
一切發生都太快。
都來不及反應。
歸途之上,一架馬車擋住了喬平庸的去路。
馬車上,公孫不凡正在翻閱著一本破舊的書。
上了馬車,看到是公孫不凡,喬平庸的神色之中頓時浮現出感激之色,說道:“多謝公孫大人庇護。”
公孫不凡搖搖頭,注視著喬平庸,說道:“說實話,我一點也不想為你擔保,可是我不得不為天下的百姓擔保你,施恩令的推行對於帝國的百姓來說可是一件莫大喜事,所以我才選擇為你擔保,讓你去負責推行施恩令。”
喬平庸的神色微微一變,點點頭,說道:“我明白,請公孫大人放心,這一次僥幸活下一條命,我就豁出去了,一定要將施恩令推行到底。”
公孫不凡沉思了一下,說道:“施恩令的實行肯定要損害許多人的利益,你肯定會得罪他們,當然這些人只有一少部分,施恩令的實行會惠及大多數的人,若是你能夠得到大對數人的支持,那麽你便是可以活命,負責你就是一個白白犧牲的棋子。”
喬平庸深吸一口氣,重重的點點頭,說道:“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