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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國崛起1857》第134節 赫德要權
  對於這個身體的母親,朱敬倫的感情是複雜的,要說跟這女人完全沒有關系吧,畢竟是自己繼承的這具身體的血緣上的母親,如果有感情的話,那也不現實,但說完全沒感情,心中又總有一點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他一想起還有一個母親等待著兒子,心中就沒來由的有些恐慌,好似犯下了滔天的罪行一般,也許是因為他奪走了一個母親最心愛的兒子吧,因此他從事至今竟然都沒有去見過這個“母親”。

  但無論如何,現在母親病重了,而且情況相當不好,朱敬倫很可能得回去見她最後一面,那麽他就必須回去,這不僅僅有道義上的愧疚,還有現實的製約,在這個講究忠孝的時代,如果這時候朱敬倫還不趕著回去,他就別想在這個社會上混了,別說官場容不下他,普通老百姓都容不下他。

  但他是縣令,可不能直接一走了之,走之前得把該交代的事情交代清楚。

  第一時間先派人去把昨天剛剛離開的富禮追回來,富禮坐不了船,又不願意騎馬,平時出行是坐轎子,遠門也是馬車,追求舒服的他是不可能讓馬車走的太快的,現在根本不可能回到廣州。

  第二把縣丞陳芝廷請過來。

  “陳兄,我得走了,家母病重。也許,回不來了。至少短期內是回不來了。這邊就有勞你了。我走之後你萬事小心,新安的縣政你得暫代一段時間,我會給總督大人寫一封薦書,最好能任命你為縣令,如果不可,至少署理。”

  朱敬倫簡單的交代了一下情況。

  陳芝廷一臉憂色,人死為大,這是這個時代的世界觀,他只能出言安慰,讓朱敬倫往好的方面想。

  朱敬倫擺擺手:“我母親年事已高,我有心裡準備,你不用艸心我。倒是你這邊恐怕不會好過,盯著新安的人太多了。你千萬小心為上。最要顧及的是跟洋人打交道,我已經派人去攔富禮去了,他是總督大人的心腹,萬事你不可自做決定,凡事皆請示於他。”

  朱敬倫在新安所遇到的掣肘,陳芝廷只會遇到更多,那些人礙著柏貴的面子,還不敢太過分,可是陳芝廷不過是一個舉人,也沒有什麽大背景,他們肯定會群起攻之,畢竟新安厘局一年百萬兩的厘金,是會讓人瘋狂的。

  但是如果一切都由富禮來頂的話,那就好很多了,富禮是正宗的旗人,這個身份就是一層護身符,又是柏貴身邊的心腹,別人動不了他。

  唯一要擔心的是陳芝廷不肯配合。

  朱敬倫叮囑道:“富禮雖然沒有官身,但你得明白,在場面上,他比你的面子大。”

  他就怕陳芝廷拉不下臉去請教一個白身。

  陳芝廷點點頭:“大人放心,我有分寸。”

  陳芝廷已經不再是一個白白淨淨的讀書人了,跟了朱敬倫一年多,也算是弄明白官場上的彎彎道道,尤其是朱敬倫是一個不怎麽管事的,新安的縣政與其說是朱敬倫在管,還不如說是陳芝廷在管。經過一年跟那些縣吏鬥智鬥勇,陳芝廷就算不精通,至少熟稔了。

  那些縣吏也不是朱敬倫擔心的,老實說原本的縣政也沒什麽值得費心處理的,不過是一年兩料的稅糧,還有縣裡的學政,這些都有定例,縣吏們的貪瀆也算是這定例的一部分,成規都幾百年了,如果還用人費心的話,只能說太不成熟了。

  唯一要擔心就是跟洋人交往,之前可一直都是朱敬倫負責,雖然總是帶著陳芝廷,希望他能學到一些,

可是陳芝廷至今沒有學到任何一門外語,對外交的方法還很蒙昧,但馬上英法聯軍跟清廷就要重開戰了,外交工作可能會變成頭等大事,辦不好功虧一簣。  其實就算失敗了,也不是什麽天塌地陷的事情,但萬一因此而讓陳芝廷吃上罪過,那就不好了,所以朱敬倫著重叮囑他。

  現在看來,陳芝廷還算是明白人,朱敬倫也就放心了。

  縣政有陳芝廷管著,沒有意外的話,也出不了大亂子。

  “眼下有一件事,美國人要去調查的事情,這件事很棘手。你時時請教富禮,你隻管辦事,辦好辦壞都不打緊。”

  陳芝廷點點頭。

  交代一番後,朱敬倫又請來了赫德。

  同樣先把自己的情況跟赫德說了一說。

  赫德頓時就皺起眉頭:“朱,您什麽時候能回來?”

  赫德主持新安厘局事務,全靠朱敬倫強力支持,如果朱敬倫一走,別說廣州那些紅著眼想要撲上來的大小官員,光是新安的那些縣吏就夠他受的了。

  朱敬倫歎道:“你應該了解我國的,也許我回不來了。”

  赫德心中頓時五味雜陳,各種思緒同時湧了出來,朱敬倫如果回不來了,他很清楚,他在新安的事業也終結了。其實最近折斷日子,他已經有些厭倦,交易所走上了正軌,盡管鴉片貿易被南海和東莞的厘局走私拉走了一大部分,可是新安交易所卻始終牢牢控制住了絲織品和茶葉這兩宗正常的大宗交易。

  厘局的情況也同樣如此,他現在手下已經擁有了120多人的隊伍,各種制度經過摸索已經漸漸完善,各種程序非常順暢,可以說新安厘局已經跟歐洲任何一個海關的管理,沒有任何差別了。這一點,讓在香港和澳門的西方人都嘖嘖稱奇,而他們每一次的稱道中,都離不開赫德這個名字。

  但是赫德卻感到了無聊,他感到自己無事可做,該做的都做完了,剩下的就都是無聊的日複一日的重複。他以為自己不在乎這些,直到聽到朱敬倫要走,而且不再回來,他這才發現他很在乎這些,非常的在乎。

  “可是朱,你是知道的。赤灣這裡的情況並不是那麽樂觀。港口現在日益繁榮,但是港口設施還很落後,你知道7月新茶下來那兩個月,有很多商船不得不在香港停留三天以上。城區的情況更差,你走到街上簡直寸步難行,工人們在街道上,在小巷口,在別人的屋簷下,到處胡亂的搭建窩棚,而且隨地方便,走在街道上必須捂住口鼻。另外還有偷盜,打架和勒索這些治安問題也很嚴重。”

  赫德不斷的說著這一年來赤灣港口區域發生的各種問題。

  朱敬倫耐心的聽著:“這裡的土地,包括鎮子,都是赤灣村的土地。在我國的法律之下,我無法強行買下,我也不敢強行買下。這些土地甚至包括街道都是私人土地的話,他們願意租給別人搭建窩棚,我們法理上是管不著的。至於治安問題,縣吏們暫時還沒有經驗,也還沒有時間適應如何管理一座繁榮的貿易港口。”

  赤灣港的大部分土地,都是屬於赤灣村的,這個村子是一個古村,村民傳說是宋元時期建立的。有一個悲壯的傳說,當年在蒙古軍逼近,陸秀夫抱著年幼的宋朝幼帝在崖山跳海殉國,同時殉葬的還有十萬百姓,鮮血染紅了江河,結果幼帝的屍體在海上漂浮不沉,當地百姓看到海灣染成了紅色,於是起名赤灣,並將小皇帝的屍體埋葬在了這裡,這座墓就位於赤灣村的中央,名叫宋少帝陵。

  傳說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少帝陵裡是不是真的埋著小皇帝也不知道,但表達的感情卻是真的,那就是宋朝皇帝的慘劇在珠江口這一帶有很強的影響力,新安最大的家族的族譜往往都追溯到那個時代。

  正是因為赤灣村建村歷史太久了,赤灣這一帶的土地也就大都是人家赤灣村的,說不好聽點,過去的赤灣碼頭,除了中轉貿易,最大的用途或許就是人家赤灣村人打漁的漁港。

  可是清朝法律是非常私有製的,英國人在上嗨最開始搞租界的時候,租用的還是黃浦江的荒灘,但沒有當地農民的同意,就是縣令都沒辦法,還從中勸和了很長時間,英國人出了高價才租到地。

  所以赤灣港的建設就很麻煩,赤灣村人家根本就不想賣土地,朱敬倫的兵工廠建在南山上,除了安全原因外,最大的一個原因就是沒辦法在附近買到合適的土地,如果真的要強行買地,恐怕得跟赤灣人打一仗。

  赫德不加思索,或者說已經思索過很多次了,道:“我們可以開發東西兩側海岬。”

  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擴展的可能,沿著赤灣兩側都是海岸山梁,這些岬角是無法耕種的,岬角上還有有明代的墩台和炮台,因此山梁基本上算得上是公地,可以向那個方向擴展,但擴展的成本很高,後世開發深圳,政府將東側的山崗都推平了,連岬角上的炮台都挖的只剩一個地基。

  朱敬倫歎道:“可是上次買大炮我們的錢基本上都花光了,所以今年恐怕是沒可能。”

  因此如果開拓岬角,成本抬高,朱敬倫一時間難以承受。

  赫德接著道:“我計算過了,如果可以拍賣多余土地的話,完全可以應付開發成本。”

  這是一個好主意,政府搞基建,帶來土地升值,在通過拍賣土地收回成本。其實現在香港就在玩這一套,而且一直玩到李超人時代,最早玩土地財政的城市就是香港,這一套制度可不是從歐洲學習來的,而是在香港發明的。

  這套制度稱之為土地批租制度,港英政府向土地使用者批租土地,使用者通過承租批準期限內的土地使用權,一次性繳納規定期限內的土地使用權出讓金,可以讓政府短期內得到未來數十年的租金,後來又把地權擴大到九十九年,實際上相當於賣出去了。

  這套制度其實也是被逼出來的,因為香港一開始實在是荒涼,英國政府又不想單方面投入,香港總督為了財政才搞出了這一套制度。

  現在赫德想借用一下,這當然是好事,朱敬倫可是一個實用主義者。

  點了點頭:“你的主意不錯,我會讓陳芝廷試試的。”

  赫德搖搖頭:“不不,我建議新開發的土地還是由厘局管理比較好。”

  厘局管理?那不就是赫德在管理嗎!

  朱敬倫幾乎隨口就要否定,因為他感覺到赫德在要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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