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多琪的緣故,艾月一直躲著義陽。義陽幾次三番到艾府,都被劉伯勸回去,跟他說小姐最近身體不舒服,不想見客。直到這一天,劉伯出現在了景緣坊的門口。 “鄭公子,這信是給你的......”劉伯一臉的幹練,毫無平日的慈祥。
義陽本是黯然神傷,但看見劉伯,就想到艾月,立即打起精神。接過信以後,劉伯就告辭了。
走過景緣坊的門口,劉伯的臉上竟露出陰沉的微笑。隨即一股青煙升騰,劉伯身上的衣服在地上化作一灘黑水。往遠處走著的人,是一席黑色緊身夜行衣的男子,左臂上繡著一隻麒麟。
義陽激動的拆開手裡的信。只見上面寫著,“要帶艾月走,明日,到落霞峰。善。”
……
回到月光城後,夏迎紫就開始操辦夏沫和若澤的婚事。若澤從坐上離開京城的馬車那一刻起就立定心志要開始一段新的生活。也許喜事,對他來說正是一個忘記過去的良好選擇。
七天七夜,月光城裡上上下下都喜氣連天,每個寨民都為夏沫的婚事忙碌得熱火朝天。花轎前五彩繽紛的花瓣雨,被花童從街頭撒到結尾。夏沫終於如願以償的坐在花轎裡,可心裡卻沒有想象中那麽輕松。
拜了天地和高堂,也喝過了交杯酒。夏沫安安靜靜地坐在床邊,懸著一顆不安跳動著的心,度秒如年般等著外面招呼客人的若澤歸來。
半個時辰以後,若澤終於有點微醺的從外面回來坐在夏沫身邊。借著室內點點的燭火,喜慶的豔紅,他看清眼前的女子。鳳冠霞帔的夏沫,膚白貌美,纖指玉顏,當她緩緩抬起眼看向自己的時候,竟也是驚為天人。若澤湊過去,猶豫片刻後還是揭開了夏沫的頭巾。
“夏沫。”一股灼熱劃過夏沫耳際。
“若澤......”夏沫叫住他,把手中的裙擺鑽得緊緊的:“我有事要跟你說。”
夏沫終究還是那個為愛舍己的女子,就好像三年前不顧一切把若澤帶回月光城,現在她又做了這個她一生都從未後悔過的決定,把他送走。
若澤定定的看向她眉間的猶豫,便知道她口中將言的話,遠比穿腸的烈酒要更加令人灼痛。
夏沫緩了半口氣,最終平靜的說:“我不該瞞你。”
若澤定神凝向身邊的人,仿若能夠感受到她的艱難。
“其實,艾月中毒那次,我便通過天水環看見了她的前世。她並不是普通人,素善和義陽也不是。她是古琴靈女洛熙,因為十六年前擅自動用上古神器應天琴從屠龍左右使多休與艾倫手上救了六翼酈龍義陽而觸犯天規被貶人世,義陽也因化為人形遭致天下大亂而轉世。只有素善,從洛熙的前世就一直守在她身邊,卻因為沒能救洛熙而抱憾至今以素善的身份繼續守護在艾月身邊。只不過,現在艾月的舅舅艾倫是三年前棄廟中放蛇毒傷你的人,他把若恩帶走並且施了忘憂咒,所以艾月她現在什麽都不記得了。我等到現在才告訴你是不想你陷得太深......不想,你也被卷入其中......如果,你想回去找她,我不會阻攔你......”
只有素善他一人,一直都知道一切......
若澤突然恍然大悟,所有人對艾月的愛,和素善比起來都太渺小。這世間,有多少人不是為了和愛人長相廝守,卻是為了給她一個完整的夢,哪怕最後是要犧牲自己。
素善的犧牲,夏末的坦白,複雜的心緒一時間讓若澤嘴邊的話如鯁在喉。他不想再辜負夏沫對自己的真心,也不能看著月兒身陷險境。許多的話,便只能化成他眸光中的黯然。
“你說什麽?你見過艾倫了?”送走賓客打門外走過時,夏迎紫無意間聽到兩人間的談話。當屠龍右使艾倫幾個字擦過耳際時,她再也顧不上禮儀體統,便推門而入。
看著門口神情堅毅的娘親,夏沫默認般的低下頭。她本該一回來就告訴她的,只是,她不知道如何開口。
那個人,曾經負了她,如今又已經變得如此冷血歹毒,就算是自己的生父,她也沒法坦然面對。
“好,此去京城,我與你們同路。”
夏迎紫不怪夏沫對自己的隱瞞,卻是怪當年自己的逃避。如果當時沒有負氣而去,如果當時忍著淚往心裡流把話說清楚,可能這過往的十七年,也不會過得如此不甘心了吧。
翌日清晨,三個人啟程去了京城,打算各自找到答案。卻不知,此去千鈞一發,轉眼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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