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玨看著天際的魚肚白,歎了口氣,輕輕地又再搖了搖身邊人。 “樂琅,到了。”
樂琳半夢半醒,迷糊問:“到了?”
“到陶然莊了。”
樂琳迷迷糊糊地半睜開眼,還眷戀著夢裡的現代世界,不由得添了些起床氣,嗔道:“到了就到了,難道就不能讓我再睡一會兒麽?”
柴玨難得看到“他”如此孩子氣的一面,柔聲道:“你先看看再說。”
說罷,牽起車窗的簾子,指著東邊的方向。
樂琳定睛望去,也是愣住了。
眼前的與其說是莊園,她覺得就算說是城堡也不為過。
柴玨指著的,是連綿數十裡的、兩三丈高的城牆,用硬石堆砌而成,
城牆前面,是人工挖成的、十數長寬的護城河,馬車離這莊子有些遠,也看不出河水有多深。
城牆的中間建有大門,玄鐵而製作,中間雕了兩個不知名的神獸。
門前有座吊橋,橫跨護城河,欲要前往城內,須經由吊橋而入。
但此時,吊橋由大門邊的機械吊起。
柴玨嘖嘖稱奇:“我還以為陶然莊會是個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不曾想竟是這般守衛森嚴!”
他又調侃道:“令尊是藏了什麽寶藏嗎?”
樂琳搖了搖頭,喃喃道:“我也不知道竟有這樣的一個地方。”
正在二人閑話間,虞茂才快步而來,身邊跟著一名打扮不俗的青年人。
樂琳和柴玨細細打量那青年人,只見他年紀越在二十歲出頭,高鼻深目,雖是黑發黑眸,卻著實不似中原人。作一身宋人的打扮,更顯格格不入。
待二人走進,虞茂才為二人引薦道:“殿下,這位是陶然莊的管事,名喚葛薩。”
又把石氏給予樂琳的一枚純金的令牌遞還給她。
樂琳接過令牌,心裡亦是覺得奇哉怪也——進這莊子,還要出示令牌,又不是皇宮紫禁城,為何要這般謹慎?
那名喚葛薩的青年人看樂琳接過令牌,連忙恭敬地單膝下跪,道:“不知道東家前來,有失遠迎,望東家莫要見怪。”
樂琳示意他起身,笑道:“事出突然,不知者不罪,葛管事請勿自責。”
青年人亦笑說:“東家,我不姓葛。”
“嗯?”
“葛薩乃是鄙人的姓氏,鄙人名喚敕暹陀,東家喚我葛薩或敕暹陀均可。”
樂琳心下腹誹,有葛薩這個姓氏嗎?
柴玨卻是訝然問:“回鶻人?”
葛薩敕暹陀點頭,向柴玨投以一個讚許的微笑。
“回鶻?”
樂琳疑惑問。
柴玨答她:“葛薩、胡啜葛、啜羅勿、貊歌息訖、阿勿嘀、斛嗢素、藥勿葛、奚耶勿,唐朝時候回鶻‘內九部’的九個姓氏。”
“啊,是這樣。”
樂琳恍然大悟,難怪葛薩敕暹陀看上去不似宋人。
葛薩敕暹陀笑著朗聲對柴玨道:“這位公子當真博學多聞。”
樂琳忙為其介紹:“葛薩管事,這位是三殿下。”
葛薩敕暹陀向柴玨拱了拱手,道:“敕暹陀見過三殿下。”
不知是否柴玨的多心錯覺,他總覺得葛薩敕暹陀對他並不如對“樂琅”那樣恭謹。
只見葛薩敕暹陀又對樂琳道:“東家還有莫要稱呼我為管事,喚我敕暹陀便好,我其實不過是暫代管事。”
“哦?那真正的管事是何人?”
“是家父。
” “發生何事?令尊身體有恙?”
葛薩敕暹陀伸手作了個“請”的手勢,道:“此事說來話長,何不邊走邊說?”
“好!”
……
“令尊三年前不知所蹤?”
樂琳聽了葛薩敕暹陀這話,心中悸然,更是疑惑不已。
柴玨問她:“有何不妥?”
樂琳答他:“家父死於杭州老宅子的火災,碰巧亦是三年前。”
柴玨聞言,也覺得事有蹊蹺,正想和樂琳細談,卻聽得葛薩敕暹陀說:“到了。”
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們一行人已經來到了護城河前面。
葛薩敕暹陀往城樓高處的瞭望塔作了個手勢,小片刻,吊橋便緩緩地放了下來。
眾人走過吊橋,眼前的是一道巨大的閘門。
閘門前是堅固的柵欄,位在城門的通道上,葛薩敕暹陀往旁邊的城牆上用力拉下一個木樁,柵欄往上升起。
細看之下,樂琳發現城門是一個有內部空間的門房,乃防衛城堡的堅固據點。人們透過一條隧道從城門的通道到達門房。在隧道的兩端,還有多一層閘門。
一旁有滾動的不知名機械,可在門房的上方吊起或落下,為閘門做扎實的防護。閘門本身也是極為沈重的玄鐵製成。
這一層又一層的機關重甲,究竟守衛著什麽樣的秘密?
層層的迷霧,讓柴玨和樂琳都滿腹狐疑。
二人相視而望,快速交換過一個默契的眼神。
柴玨率先開口問道:“敕暹陀,這城門是何人設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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