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辯論賽不舉辦了?”
樂琳驚訝地反問身旁的柴玨。
“嗯,不辦了。”
“那我們今天去看什麽?”
柴玨溫潤的笑容依舊掛在嘴角,但表情卻略微有些顯得窘迫。他側首尋思了一小會兒,無奈地答道:“我也不曉得該如何形容……”
樂琳訝然失笑道:“什麽叫你也不曉得如何形容?”
“昨日晚上,司馬大人和王先生商量了一番之後,說是要將今日的辯論賽暫停,改為……”
“改為什麽?”
“改為‘解釋大會’。”
“啊?那是什麽東西?”
“他們說要在這個大會上,分條析理地向各位學子解釋此番物價上漲的來龍去脈。”
“哦,原來如此,”樂琳恍然道:“是個講座啊。”
柴玨覺得這個名詞很新鮮:“什麽是講座?”
“就是他們如今在做的事情。”
樂琳說罷,如蔥的纖指輕輕掀起簾子,雙眸微抬,看了看車窗外。
還有不短的路程才能抵達會場。
無風亦無霧,冬日裡的太陽似乎拉近了與人的距離,顯得格外地清晰、耀眼。
只不過,窗外的溫度卻好像被冰雪冷卻過一般,怎的也熱不起來了。
放下簾子,樂琳唇角微揚,笑著打趣道:“倒是新聞部兩位編輯能達成一致這件事,讓我覺得更驚訝一些。”
“他們倆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吧,”柴玨頓了頓,心裡躊躇著,他不知道該不該再牽起這個話題,卻又繞不過,終說道:“說起來,還是多虧了令姊。”
樂琳聽他這麽一說,眉心微低,長籲再短歎,略帶愁容嗟怨道:“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聽了柴玨說完昨日在彩排上的事情,最想不到的,是她傻傻地在安國侯府的後院找了半天,等了半天,樂琅竟然就在八寶茶樓。
柴玨又試探地問道:“你們姊弟間是生了什麽間隙嗎?”
樂琳連忙否認:“沒有。”
她心想,自己和樂琅雖有姊弟名分,但她只不過是個冒牌貨,與他比陌路人更陌路,何來間隙一說?
“那麽……她可是有什麽煩心事?”
柴玨略一遲疑,想起昨日“樂琳”最後對自己說的話。
——“毀了你的辯論賽,抱歉啊。”
——“殿下再繼續在這什麽‘編輯部’廝混下去,大概也會廢掉吧。”
——“三殿下既是無法成為儲君,想必是無所謂的。”
每一句都帶著火藥味十足的挑釁。
“她……”柴玨小心翼翼地猜測問:“會不會……她的心裡其實也有二皇兄?”
樂琳瞪大了眼睛看著柴玨,兩邊的眉頭都快要皺到一塊兒去,啼笑皆非地反問道:“柴玨,他到底和你說了什麽,讓你有這種誤會?”
“二皇兄的事情,我沒提,她也沒提。”
樂琳不語,思緒卻飄回了昨晚。
……
昨晚,她在樂琅的書房裡待到酉時將過,才等到樂琅。
晚霞早已散盡,黃昏走遠。
窗外是在寒風夜唳,樂琳看著空無一物的書房,心中滿是驚訝,不解。
還有隱隱的恐懼。
這是她第二次踏入這間書房。
上次來的時候,這書案上,身後的書架上都堆有書籍。
架子上的花瓶,還插著當令的鮮花。
可是,如今的書房裡,沒有一本書,連一本劄記,甚至連一張紙都不見。
乾淨得完全沒有人在這裡逗留過的痕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