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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之直死》第27章:睜眼的修羅
“小夜!!!”  鄭吒和小胖子趕到逃生艙口的時候,卻只看到不斷衝擊著逃生艙的皇后和正在一步步向牆角逼近的逆種異形,還有……

  像是壞掉的布娃娃一樣躺在牆角,身上的血跡觸目驚心的蘇夜。

  一聲咆哮,兩人像是一早說定了一樣,分別撲向兩隻異形。

  鄭吒的右拳閃動著淡淡的光芒,帶著隱約的風聲砸向正打算再次衝擊的皇后的背後,雖然不是很清楚異形的構造是否和生物一樣,但是如果能砸中它的脊梁骨的位置,好的結果就是皇后當場死掉,輕的也能是皇后被砸退兩步。

  小胖子則是猛然一個前衝,向逆種異形猛撲過去,打算將逆種異形撲開。

  “嘎!”

  逆種異形憤怒地一甩爪子,瘦骨嶙峋的爪子像是鐵鞭一樣硬是抽在小胖子身上。

  “噗!”

  小胖子不像蘇夜那樣有蜘蛛絲作為緩衝,這一記不亞於卡車撞擊的力道直接就作用在了他身上,將他直接就抽得倒飛了出去,同時借著反作用力的勢子,帶起尖銳的風鳴聲向觸手可及的蘇夜頭上砸落了下去。

  “——”

  光芒迸現。

  不是血光,小胖子想象中的恐怖場景沒有出現,並沒有鮮血在空中飛灑。

  像是靜止了的畫面一樣,世界凝固了。

  仿佛慢鏡頭一樣,骨架一樣的右爪正中間掃過一道弧光,然後順著一個斜角,前半截慢慢滑了下來,然後才是淡綠色的鮮血像是沒有血壓一樣一點一滴往外慢慢漏著。

  不知是不敢相信還是沒有感覺,逆種異形還試探一樣地甩了甩胳膊,然後一聲尖銳的咆哮才衝口而出。

  明明是一樣的聲音,但是在場任何人都可以聽得出,和之前那張狂的咆哮不一樣,這一聲與其說是咆哮,不如說是尖叫。

  恐懼的尖叫,疼痛的尖叫,憤怒的尖叫。

  那是明明已經任自己宰割的獵物,明明下一刻鮮血和腦漿就要隨著自己的一爪下去炸裂飛濺,然而現在,生物的本能卻告訴它自己,現在作為獵物躺在砧板上的,是它自己。

  不論是什麽生物,在事情發展完全超出自己接受范圍的情況下都會展現出不理智或是沒有邏輯可循的事情,逆種異形也不會例外。

  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麽在瞬間就從獵手變成了獵物,不,與其說成是獵物,還不如說是待宰的死物,本能覺得自己毫無抵抗之力,這是作為戰鬥種族的異形無法接受的事。

  尖叫著,另一隻巨大的爪子揮舞起來,然而卻在下一刻,就被另一道亮銀的新月揮作兩段。

  “喂……”

  輕輕的聲音,從應該已經是昏迷了的蘇夜口中冒了出來。

  和平時蘇夜那平淡而清冷,但是聽著始終令人很安心很舒服的聲音不一樣,這聲音雖然沒有什麽變化,但是似乎是因為剛才的衝擊震傷了肺部或是喉嚨,顯得有些沙啞,而且其中的寒冷卻如同那大紅蓮地獄之中露出的寒氣一般。

  “我家這孩子……似乎很托你照顧啊……”

  不可思議的,原本應該已經因為脫力、疼痛和全身抽搐而動彈不得的身體像是沒事一樣站了起來,手中的短刀輕輕抬起,然後——

  用力刺進了自己的胸口之中!

  沒等看著這一幕的觀眾們表示任何的驚訝,原本還在抽搐的手臂和雙腿逐漸平複了下來,拔出的刀刃上沒有一絲鮮血,嬌小的身體上也沒有刀刃造成的任何傷口。

  “沒什麽好奇怪的……”

  「蘇夜」的頭始終垂下著,略長的劉海令別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從聲音方面,絕對不是平時的那個蘇夜。

  “托你的福,我也才可以蘇醒呢……”

  輕輕抬起了頭,臉上是一絲笑容。

  雖然說是笑容,但是其中包含的,卻是令人戰栗的殺意。「蘇夜」靜靜地垂下手,手中的戰術刀提了起來。

  “既然是「萬物皆可殺」的能力,那麽「殺掉傷痛」這種事,不是什麽不可思議的事……”

  閃爍著冰藍與深紅光芒的雙眼,宛如阿鼻之中的修羅。

  “很早就想說說看了……只要有這雙眼睛,只要是看得到的……就算是神我也殺給你看!”

  瞬間的,身影消失了。

  說是消失或許並不合適,因為小女孩的身影還在那裡,還在眾人眼中。

  但是,任何事物,一旦表現出超乎人所預料的速度,在反應不過來的神經反射之下,就和消失了沒什麽兩樣。

  蘇夜之前所表現出來的,都是以靜製動,後發製人,像是蜘蛛一樣的戰鬥方式,而且她的身體速度並沒有多快,這是在場所有人和異形都知道的事情。

  但是,眼前的「蘇夜」,她的戰鬥與其說是蜘蛛,不如說像是另一種昆蟲比較合適。

  螳螂。

  昆蟲中的大部分獵手,都分為張開陷阱的等待型,與依靠自身的高敏捷速度搶佔先機的進攻型。

  但是螳螂和現在的「蘇夜」,既不等待,也不進攻,而是選擇——

  緩慢地接近。

  不同的生物各自對於某種速度以下的移動無法感知,螳螂為何會知道這一點尚不得知,但是所知道的是,在昆蟲之中,捕獵能力能夠凌駕於螳螂之上的,並不存在。

  接近接近,不斷接近。

  「蘇夜」十分冷靜地,一手握著戰術刀,一手上掛著還未收回的蜘蛛絲,慢慢地像是捕食中的螳螂一樣接近著逆種異形。

  這種感覺十分不好。

  就像是死神在向自己不斷靠過來,但是自己卻無法逃走一樣,充滿了驚懼和絕望的感覺。

  咆哮著揮舞起還剩下半截的斷臂,像是想要阻攔「蘇夜」的腳步,又像是想要殺死「蘇夜」一樣不斷向小女孩的頭上打去,同時挪動著並不適合後退的雙腿,慢慢向後退卻著。

  但是一切的一切都是徒勞。

  在逆種異形動起來的瞬間,「蘇夜」就掌握到了它接下來的動作,以及最合適最省力而且不會影響接近程度的動作。

  和蘇夜之前那種需要完全集中精神感知對手全身的動向以躲避敵人的攻擊,而且還時不時失誤的戰鬥不一樣,「蘇夜」的感知只是針對在逆種異形的關節附近。

  任何生物想要移動身體任何一部分,都必須牽動關節附近的肌肉,雖然異形沒有什麽肌肉,但是它們也不能例外。

  對手的身體只是稍微的扭動,就能夠敏感地把握住並且施加對策,這就是把先天性集中力過剩的天賦發揮到極致的結果。

  現在的「蘇夜」,就是一個不愧直死那“弑神”之名的——

  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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