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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法師之王》八.甘道夫的傳奇
  名叫甘道夫的法師學徒很明顯不是一個好的故事講述者,他從出生到十三歲短短十三年的故事在他嘴裡竟然翻來覆去的說了足有兩個多小時,中間伊萊文抽了三支煙,打了無數個哈欠,驢子嚇哭了十六個孩子之後,甘道夫終於講完了他的故事。  簡單的說,這就是一個前世很流行的套路,天生富貴的貴族公子甘道夫由於母親出身卑微而從小在家裡不受重視,但偏偏他又天資聰慧,於是遭到了自己的哥哥姐姐們的打壓排擠,那些小蠢貨們放出各種謠言終於讓他們的大蠢貨父親一怒之下將甘道夫送到了薩姆城接受法師學習,但很遺憾的是這小家夥似乎天生不合群,命中注定天煞孤星,在剛來薩姆城的第三天就被其他的學徒壓在宿舍裡暴打一頓,從那之後的日子更是戰戰兢兢毫無樂趣可言,但天資聰慧的他又讓自己的導師很是喜歡,於是便將他從宿舍帶出來放在自己身邊,而終於交上好運的甘道夫似乎從這裡就要崛起了……才怪!

  也不知道是這家夥從小遭受到的打擊太多形成了心理陰影,還是天性懦弱被別人欺負導致性格扭曲,總之盡管他用一年就學完了其他笨蛋需要三年甚至五年才能學完的學徒知識,也將魔力積累到了足以成為初級法師的程度,但前後三次晉升儀式卻都以失敗告終,終於讓他好脾氣的導師也受不了了,將他趕出了法師塔,成為了管理黑獄得眾多晉升無望的法師學徒中的一員,直到剛才被一直欺負他的師兄拉著去抓捕伊萊文。

  “啊,這可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叼著第四根香煙的伊萊文有些無語的看著低著頭的甘道夫,這家夥簡直比前世小說裡那些廢物流的主角還要倒霉啊,不過他的問題倒是很簡單,在伊萊文看來這就是一種常見的心理疾病,前世只要隨便找個靠譜的心理醫生做上幾個療程的心理學乾預就能解決的小問題,作為秘密基地的一線研究者,他曾經也接受過不少類似的治療,但現在他可沒有時間去關注甘道夫的心理問題,所以他索性采取了另一種更直接的方式。

  “嘿,孩子,你知道你的問題出在哪裡嗎?”

  伊萊文眯著眼睛打量著甘道夫,即便是已經熟絡了很多,但後者在談話的時候也一直避免和伊萊文眼神接觸。

  “或許有人告訴你你需要勇氣,或者你那蠢貨導師告訴你你需要智慧,但那都是放屁!甘道夫啊甘道夫,你最需要的就是找回你自己,你明白嗎?”

  “我…自己?”

  伊萊文的話讓甘道夫有些疑惑,他抬起頭,看到了伊萊文那銳利的眼神,飛快又將頭低了下來,實際上很多關心他的人也都嘗試過給他自信,但都失敗了,他們給出的理由各種各樣,但唯獨沒有伊萊文說的這個,而且找到自己這種話讓他覺得…恩,很抽象。

  “抬起你的頭,甘道夫!不管作為一名封號傳奇貴族的後裔,還是一名追求真理的法師,這些身份都不允許你低著頭活一輩子!”

  伊萊文的語氣越加嚴厲,但在這種壓力之下,甘道夫竟然真的一點點抬起了頭,但直視著伊萊文的他很快就面色漲紅,額頭上也出現了點點的汗水,很明顯,眼前這家夥給他的壓力真的很大。

  “哎...”

  伊萊文搖了搖頭,這個動作讓甘道夫感覺到了一陣陣的恥辱,難道自己真的永遠要保持這幅懦弱的樣子活一輩子嗎?

  “你的理想是什麽?告訴我,甘道夫!”

  “理想嗎...”

  少年陷入了沉思,

曾幾何時,生活在那華貴莊園最破舊的院子裡自己也曾擁有過這個美麗的詞語,但現在呢?現在自己的理想是什麽?是不受人欺負嗎?不,不是!  他想起了當初第一次看到導師在訓練場和另一位高階法師對抗的場景,那爆裂的火焰,那飛舞的冰刃,讓他熱血沸騰,他無數次夢見自己乘著巨大的鷂鷹飛揚在黑暗的天空,用手中的法杖對抗著從末日走出的惡魔,在他身後,數不盡的騎士們開始衝鋒,在他面前,看不到邊的獸人們在怒吼,那才是他真正的夢想。

  “我...我要做最強的法師!”

  “什麽,我沒挺到?甘道夫,大聲點!”

  “我,我要做最強的法師!!!”

  “再大聲點,讓這個世界都聽到你的理想!”

  伊萊文用捆在一起的雙手抓住了少年瘦弱的胳膊,大聲的朝他喊,但這一次卻沒有讓甘道夫感覺到害怕,相反,從那手上傳來的溫度讓他的心情更加的熾烈,從未有人詢問過他的理想,也從未有人將關注的目光放在他身上,

  “我...甘道夫-托密勒...要成為這世界上最強的法師!”

  少年像是要將自己十三年遭受到的所有的不公和屈辱統統發泄出去,他緊握著拳頭朝天空怒吼著,正午的陽光驅散了周圍的人群,這一聲怒吼只是激起了幾隻受到驚嚇的小鳥,在伊萊文眼裡,眼前這個少年身上的那一絲陰霾雖然還沒有被驅散,但最少他走出了第一步不是嗎?他不由的從心裡感到一陣陣舒暢,果然幫助人才是最快樂的事情。

  想到這裡,伊萊文站起身,拉著正睜大了眼睛流淚的少年學徒走到另一邊的欄杆之前,用捆著的雙手指了指城市另一邊聳立的九塔,

  “孩子,來讓我告訴你一個故事吧,從前,有一個小男孩和你一樣生長在貴族家庭,他從小就被檢測出擁有最高級的魔法星象水生藍蓮花,前途幾乎一片光明......”

  伊萊文慢裡斯條的講述著自己的故事,在他的眼裡看不到一絲憤怒,只有深藏其中的鋒利和仇恨,那種扭曲而瘋狂的眼神,不得不說,很嚇人,但甘道夫陷入故事當中,沒有去觀察伊萊文的面孔,他無法想象如果那個孩子是自己,面對家破人亡,面對死在自己面前的祖父,面對自己根本看不到希望戰勝的敵人,他會怎麽做?

  “於是,現在,那孩子來了,他再次來到了這薩姆城,他發誓要讓那些賤種們為他們做的事付出代價。”

  說完,伊萊文滿含深意的看了一眼陷入思考的甘道夫,繼續說,

  “你也許會想,那些賤種有一萬種方法能在瞬間撕碎那孩子的身體,但是那又怎麽樣呢?他們或許能輕而易舉的撕碎他,但是他們永遠也無法打敗他。”

  甘道夫睜開眼睛,伊萊文最後的一句話讓他全身的血液幾乎都沸騰了起來,回首過去的十三年,甘道夫突然覺得自己很傻,也許自己是很弱,但那又怎麽樣呢?他們能欺負,能侮辱的只有自己的身體,自己的精神和靈魂卻比他們強大一萬倍,那又為什麽要任憑他們欺負,任由他們侮辱!為什麽自己沒想過反抗呢?

  “孩子,睜開眼睛看看,薩姆城太小了,小的讓我窒息,九塔議會也太小了,這死氣沉沉的水塘真的能讓你成就你的夢想嗎?想想你那些以欺負比自己弱小的人為榮的師兄師弟,想想你那因為一兩次失敗就選擇了放棄你的導師,這一切真的是你想要的嗎?不,不是。”

  伊萊文用一副人生導師的模樣拍了拍若有所思的甘道夫的肩膀,

  “出去看看吧,孩子,走出這小池塘,走出灰白平原,去南方丘陵,去北方凍土,去風暴海灣,去末日火山,在看看夏爾最美麗的風景,去攀登無人能征服的不息風暴群山,去探索黑暗廣闊的幽暗地域,去朝拜橫渡星域的奈瑟遺跡,讓你的身體成為戰士,讓你的精神成為男子漢,讓你的實力強大到足以承擔自己的夢想。”

  說到這裡,伊萊文突然朝一臉崇拜的看著他的甘道夫做了個鬼臉,把後者嚇了一跳,但隨即他卻哈哈笑了起來,

  “我給你講這些不是因為同情,誰會為了同情而甘願付出生命?你會成為一個傳奇,從我聽到你的名字開始,這就是你傳奇的起點,忘記九塔教會你的一切垃圾,幫我一個小忙,我給你一個新的起點,保證比九塔能給你的更多。”

  甘道夫則沒有體會到伊萊文話裡的另一層含義,只有十三歲的而且沒有絲毫社會經驗的他早就被伊萊文描述的瘋狂的未來吸引到了,甚至不惜為了這瑰麗的未來獻出自己僅有的一切,說到底,他還只是個孩子而已。

  “很好,來,附耳過來,我告訴你你該怎麽做。”

  伊萊文真的那麽好心會主動幫助一個少年解開心結嗎?特別是在帕爾斯生死未卜的情況下。

  當然不,也許剛開始他和甘道夫交談時看到了少年身上曾經自己的影子,但在無聊中用裝在口袋裡的萬法之書對著甘道夫來了一發鑒定之後,他立刻就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甘道夫-托密勒(費倫變種魔法體系法師學徒)”

  “擁有物品:松木魔杖-低級煉金產品”

  “特點:疑似隱藏魔法星象-光明紫蓮花”

  “人物綜合實力:極低”

  “威脅度:無”

  光明紫蓮花!!!

  那可是比自己的水生藍蓮花更高一級的十大植物系王者星象排行第三的變異種,擁有這種星象的家夥在已知的歷史上只有三位,但無一不是驚天動地的人物,傳說中的沙漠皇帝奈瑟,星月之塔第七任塔主以及三大帝國之一的丹倫薩斯帝國開國皇帝,那可都是在歷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並且登頂魔法王座最頂端的人物。

  也就是說,只要眼前這個小子平安的活下去,他要成為最強法師的願望遲早都會實現,而之所以這家夥現在過得這麽窘迫的原因在於光明紫蓮花是一種隱藏星象,如果不是最頂級的佔星師親自查看,大多會以為那是另一種低級星象紫蓮花,這種隱藏星象也需要特定的條件才能激活,一旦激活,甘道夫這家夥就會變成光元素親和+MAX,光明魔法威力+MAX的可怕BOSS級人物。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促使伊萊文花了大力氣蠱惑甘道夫離開九塔議會,即便不能和甘道夫成為戰友,最少也不能成為敵人,他可不想未來自己的終生大敵裡出現一個魔法皇帝,那絕對是最酸爽的體驗了。

  而且最妙的是眼前這小子是黑獄的管理者之一,雖然沒有什麽實權,但伊萊文依然從他嘴裡得到了自己想要消息。

  帕爾斯那蠢貨確實因為窺探已經變成禁地的莫格丁莊園而被抓到了黑獄裡,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薩姆城的波爾多商會慘遭滅口,這個消息被嚴密的封鎖了起來,但根據甘道夫的說法,帕爾斯身上的水其實很深,因為在他前幾天執勤的時候,不止一次看到過暗影塔的高階法師親自審問帕爾斯,這在黑獄裡可是很少見的行為。

  一個小時之後,怒氣衝衝的伊萊文和他的驢子被轉交到了黑獄入口的法師們手裡,在被押入黑獄之前,伊萊文回過頭惡狠狠的對看著他的甘道夫喊道,

  “該死的小子,竟然敢陰你大爺,下次讓我看到你你就死定了!蠢貨!”

  然後又掙扎著給了護送他的護法衛兵一腳,惡聲惡氣的罵道,

  “瞅什麽瞅!扣了你的眼珠子!”

  這下所有人才從伊萊文的罵罵咧咧中知道了事情經過,很明顯眼前這個惡霸在戰鬥中被一向以膽小懦弱著稱的甘道夫陰了一把,這才束手就擒,沒有人懷疑一個學徒怎麽能搞定這種看上去就不好惹的家夥,在九塔新一代群體裡,法師無敵的理念已經深入腦髓,不可救藥了。

  而站在那裡的甘道夫則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伊萊文,轉身就朝自己的宿舍跑了過去, 他手裡捏著一塊特殊的金幣大小的圓盤,伊萊文告訴他只要他能完成自己交代的事情,就能在波爾多城鑲金玫瑰那裡得到足夠從法師學徒晉升到高級法師所需要的所有知識。

  甘道夫沒有絲毫的懷疑,因為在分開之前,伊萊文悄悄的塞給他一個卷軸,那裡面赫然是七壞魔法-魔鄧肯飛劍的部分知識,包括施法手勢和施法材料,甚至法術消耗都一清二楚,要知道僅僅是這個卷軸在九塔議會都算的上高級機密了,就算伊萊文最後食言,這一個卷軸的價值也足以讓甘道夫在其他魔法組織裡得到自己需要的一切。

  更何況,心性純良的甘道夫又怎麽會背叛自己的靈魂導師呢?

  沒錯,伊萊文已經成為了甘道夫心目中的靈魂導師,就像他說的那樣,實力弱小又怎麽樣?你能乾掉我,打你永遠別想打敗我!

  半天之後,背著一個小包袱的甘道夫如同逃難的孩子一樣站在了薩姆城的城門口,他回頭看了看這個自己居住了好幾年的地方,意外的發現自己心裡竟然沒有一絲留戀,卻滿是對新世界的好奇和幻想,於是他深吸了一口,大步走出了城門,這一刻沒有人發現薩姆城裡少了一個懦弱的小法師學徒,但當他在漫長的遊歷之後真正煥發出自己的光芒的時候,這座城市的人們卻只能仰望那高不可攀的身影了,甚至連這座城市,都已經不複存在了。

  不過這可就是另一段傳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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