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槍子彈?”
“啊,就是蟹江心臟第三次中彈的罪魁禍首,同樣心臟大面積受創的元凶也是他。”
“你的意思是,我開槍射中蟹江的第一槍,他沒死,而是在另外一人射出的第二槍下死去?然後真凶為了銷毀證據,再射了一槍出來嗎?”
“聰明。”
“不過你還是照樣檢測出真相來了啊?”
“不,這不一樣。由於我的生理素質和從小生活的環境,我的眼力超常,而且對人體的結構了如指掌,對子彈甚至有過一段時間的親自實驗,因而我憑借大腦可以推測出子彈在前進的軌道,憑借肉眼就能夠看出傷口有什麽異常。”
“……”
“所以,如果是按照尋常法醫的水平,在不適用高科技的情況下,他們隻可以推斷出蟹江心臟受了兩次創傷,而判斷的準則就是殘留在他體內的一枚手槍一枚步槍子彈。”
“……真正造成他心臟驟停的第二次射擊子彈被取出,形成的槍口創傷又由於事後某人用步槍補上了一槍,第二次子彈射擊的痕跡被抹去?”
“聰明。”
“那你能憑借肉眼推測出第二次射擊的事實真的不是人。”
“你的手槍子彈不會一瞬間將其致命,步槍子彈又是在之後被補上的,那麽就很容易推測出這兩枚子彈之中還有一枚子彈存在過。這不需要看,可以推測。如果要看,也可以再原本只是暫時性空腔現在卻變成永久空腔的傷口找證據。”
“……”
“還有什麽疑問嗎?”
“嗯,有一個。既然你說他心臟有過三次創傷,我的子彈不說,步槍子彈不說,消失的第二枚子彈……也很有可能是蟹江自己的!是彈匣脫出時射出的子彈!”
“我都說了,通過空腔的狀況看出很多來,這也是其中之一——第二枚子彈從一定距離射過來,它不來自你的子彈,也不來自蟹江的子彈,是真正的第三者的預謀。”
“是誰?是我們懷疑的那個人?”
“暫時不能確定任何東西。但我想,這個人的槍法可能不太好。”
“這話怎麽說?第二枚子彈只有可能在蟹江手槍炸膛的時候才插入我和蟹江的戰場,再聯想起你前不久的推斷,簡而言之就是某人能抓住蟹江炸膛的機會,在短時間內瞄準他然後一擊致命……這樣的技術,根本是絕佳!”
“可以利用鐳射瞄準具。使用紅色鐳射光束,射手可以看到在目標上一個紅點,把那點和心臟部位重合射擊瞄準,誰不能做到正中紅心?而使用鐳射瞄準具,子彈貫穿心臟的位置還是有少許偏差,這是不該出現的。”
“……鐳射瞄準具?怎麽可能!鐳射光在通過空氣時有部分會因空氣中的塵埃雜質折射,露出一條光柱,我不可能不察覺到!”
“當時是什麽時候?炸膛的時候。你的目光集中在哪裡?炸開的手槍身上。炸開的手槍怎麽了?充斥在一個火球之中。火球燃燒之中,你就算看到一閃而過的紅線,也只會斷定為這是火舌翻滾。”
“我……”
“也別問我火球燃燒之中他怎麽看清楚的,找個能看清楚的位置就行了。”
“……”九州頓了一下,“我的確有可能這麽想,不過他就把自己會不會發現堵在這麽一個可能上?我若是真注意到鐳射光,循著這條光柱找到了射手,他不就玩完了嗎?”
“這點……”
黑澤銀剛要開口,一邊的工藤卻是不由自主插話:“在我看來,還有一種犯罪手法的可能性。”
“啊?”九州微微一愣,本能看了過去,
“你說。”工藤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措辭。
“在蟹江右胸前粘上微型感應器,再在船上一個合適的位置裝上會隨著感應器搖頭擺尾的相應裝置,上面粘好槍,扳機上栓上一根細線,線的另一端連接灌了些水但沒吹的氣球擱在槍上,在氣球下放置收縮到極點的彈簧。”
“在炸膛時,按下可以控制彈簧彈跳的遙控器,彈簧跳起,氣球蹦出,由於重力下降,連接的細繩被拉扯,扣動扳機,而此時的槍口正好瞄準的是蟹江的心臟,蟹江會即刻暴斃,而這整個過程用不了兩秒鍾時間,也不需要鐳射光。”
“但是還有一個顯著的缺點。由於不知道蟹江會出現在什麽地方,這人必須在很多地方都裝置好這個設備,所以在犯罪成功後他回收作案手法浪費很多時間,這也是他那麽慢才折返回來給蟹江胸膛補上一槍的證據。”
“他補上那一槍是為了把蟹江真正的死因給覆蓋,錯就錯在他補槍的時間太晚。當然,在他看來見過蟹江身體的只有九州刑警你一個,也不會想到我們在之後還來探測了蟹江的屍體,就在他補槍之前。”
啪啪啪。
黑澤銀由衷地鼓起掌來,看向工藤的眼神滿是讚歎:“聰明。”
“這個推理比起你的靠譜多了。 ”九州看了一眼黑澤銀,又看了一眼工藤,點了點頭。
“不。”工藤倒是謙虛,“我是偵探,盡管我年齡小,但我接觸過的手法案件比黑澤多,也自然容易在腦海中自然而然構造犯罪手法。”嗯,他想到這個手法的具體原因,是他在柯南形態的時候,沒少給毛利衣服拍土順便安上竊聽器。
可惜其他人對於工藤腦海裡想的事情還真是一無所知。
工藤也自然不會給其他人有閑暇想這些時間的機會,他皺起眉頭,似乎還有些疑惑並未解除。
他咳嗽了一聲:“而且,我覺得我這個手法也有一點兒不合理之處。”
“沒有時間。”服部看了一眼工藤,慢悠悠吐出這四個詞,緊接著就是流暢的一句話,“如果他在利用這個瞄準裝置殺害蟹江後先去回收裝置,那麽自從他折返回來補槍之前,他都不可能現身在我們的身邊。”
“所以啊。”工藤頗有些懊惱抓了抓腦袋,“解開的謎團越多,反而覺得自己越來越不清不楚,怎麽覺得我們還他找了另外的不在場證明……”
黑澤銀的嘴角微微上翹,其中某些神色隱晦地一閃而過:“誰說凶手只有一個。”
“……你什麽意思?”在場的三人齊齊愣住。
“首先提示你們可以把機房殺人監控錄像再看一次,第二我們再來看看屍體。”
他沒有給其他人拒絕和反應的機會,對準蟹江的衣服就是刷刷幾下,乾脆切下了對方身上腰杆、手臂部位幾塊完整的布料,然後直接用子彈把它們一一釘在了甲板上。
“請仔細觀察屍體,其中有一個不平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