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有些不對勁?”
三人狐疑地看了一眼黑澤銀,皆是蹲下身去,仔細審查著他切割下來的衣服碎片。
比起剛才的槍械,衣服是誰都能夠觀察出不對的地方。
僅僅是一會兒的時間,工藤就是瞳孔一縮:“皺褶?衣服上有很深的皺褶!”
“褶皺有很明顯也很規律的紋理,這應該是繩子捆綁過的痕跡。”九州正在細細撫摸一塊碎布,眼眸微動。
一邊的服部平次一言未發,卻是倏然站起身,走上前去蹲在蟹江身前,先盯著他的衣服看了一會兒,又掰過
他的衣服仔細地審查,隨即扭頭就走,小跑到了船的護欄附近,沿著船沿四處觀察,很快腳步就在一個地方頓下。
“找到了!”他激動地叫喊著。
工藤和九州互看了一眼,連忙衝到了服部身邊,低頭下視。
那是一條長長的軟梯,頂端的繩子和欄杆連接,末端的繩子近乎垂到了海面,隨著船的緩緩航行,正在輕輕地晃動揮舞。
“果然,蟹江失蹤的時間裡,應該是被用繩子束縛到了這裡。”
“是的,估計凶手是把他叫到廁所用安眠藥迷昏他然後把他拖到這裡藏好,為接下來的犯罪做準備。”
“安眠藥的藥效不夠,才讓蟹江提早醒來,然後用隨身的器具割開了捆扎在自己身上的繩索爬上來,他的手掌上的確有被繩子摩擦過的痕跡。”
黑澤銀在旁邊聽著三人的議論,卻是揉了揉眉心,快步走上前來。
“隨身的器具?凶手既然把他捆在這裡,就必須做好萬全的讓他無法逃脫的準備,搜他身確保這點更是凶手會做得。”
黑澤銀站定在了軟梯的附近,雙手按住欄杆的扶手,神色淡漠地向下看去。
“所以我才說有第二個凶手存在,他在第一個凶手用藥迷昏過蟹江之後來到蟹江的身邊,偷偷地做了某些設計。”
他這話還沒有說完,服部竟然是二話不說就撐著扶手,腿從欄杆上飛躍而過,整個人就跳了下去。
“服部!”工藤一愣,本能向下看去,臉上的焦急神色還未退卻,卻是見到服部抓著軟梯中間的一根繩子,吊在軟梯中間衝他微笑。
“你這家夥……”工藤頓時就是無奈搖頭。
服部笑了笑,沒有說話,而是低下頭去,打開一直隨身攜帶的手電筒,開始仔細就近觀察軟梯的模樣,沒一會兒過後就抓起了軟梯上纏繞的繩子之一把斷口示意給上方的人看。
“黑澤說的果然沒錯,捆扎蟹江的這些繩子被用小刀切開了,變得很容易掙脫,但真正把繩子弄斷的還是蟹江自己。”
瞧,斷口外端光滑平整,是利器割斷,內端粗糙不平,是人力掙脫開來的可能性非比尋常。
“這就是證據。”黑澤銀的臉上露出自然的笑容,而後伸出手朝向了服部,後者拉過他的手,被拽回到了船上。
“現在疑點在逐漸減少了。”工藤輕輕頷首,扣住下巴,微微一笑,“那麽接下來我們要破解的就是……”
“黑澤,我找到了一樣東西。”不知何時離開的九州在這時候喘著氣折返回來,手裡多了一封信。
黑澤銀還未說話,服部平次卻是沒有猶豫一個快步衝了過去,奪來了九州手裡的信封,隨即眼睛睜大,也是變得越來越明亮。
“搞清楚了!蟹江的那把槍從什麽地方得到,他又為什麽會在那時候朝著身為刑警的你開槍!”
服部抬頭,眼神炯炯看著九州。
“我也知道。”九州回給了他一個笑容,同時又提起了手裡的塑料袋,
“以及,我另外找到了一個好東西,是弄清楚另外一件我搞不清楚的東西的決定性證據。”塑料袋裡裝得是一個黃白相間的網球。
服部一愣,詫異地看著九州不明所以:“這和案件有關系?”
“當然有關系。”九州點頭,語氣是分外地堅決,“這是製造甲板上心理案件的道具。黑澤,你既然也懂得槍,也知道我現在想要說的是什麽吧?”
“自然。”黑澤銀走上前去,接過網球掃了兩三眼,盡管兩秒過後就把這玩意兒嫌棄塞回了九州的手上,但臉上卻同樣露出了明了的笑容。
“這是什麽情況?”一旁的工藤新一少見地搞不清楚狀況。
黑澤銀喵了他一眼。
“在甲板上的時候,我印象最深的是前兩槍。”
“第一槍差點殺了我,還是將鯨井的手臂弄得慘兮兮的罪魁禍首。這一槍有兩個疑點。”
“第一,當時我站得位置內側,如果從船尾向上射我,根本不會命中,但子彈偏偏會了,通過子彈的行動軌道,可以斷言這時候開槍的人在我附近。”
“第二,子彈的確是從下到上發射,如果鯨井真的是被這枚子彈射中,那麽他的尖叫在我中槍之前,可是他沒有,那麽這個結果就耐人尋味了。”
“第二枚正是在證實我的猜測,它按照和第一枚子彈完全不同的軌道前進,洞穿了九州的手腕。”
“正是因為第一枚子彈的誤導,讓九州產生了凶手在甲板上的錯覺,結果讓其他人有了可乘之機。否則的話以九州的水準,根本不會受傷。”
黑澤銀說到這裡,還特意地看了一眼九州:“你說對吧?”
“恩。”九州點頭,“攻擊我們的兩槍,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所開的槍。第一槍的目的,在於讓人產生被攻擊的錯覺,也是造成鯨井傷口的必要因素,第二槍則是在第一槍的誘導下生成,第二槍那才是蟹江開的第一槍。 ”
兩人相視一笑。
而聰明的服部平次和工藤新一,也不可能在話說到這個份上的時候還搞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麽,也是露出了笑容。
“那麽接下來就只剩下證據了,而且我們必須要找兩個證據。”工藤托住了下巴喃喃自語,隨即撇頭看向了九州,“網球是你在甲板上找到的嗎?我們去那邊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什麽。”
“不,這是小蘭小姐給我的。”九州擺手。
“小蘭?”工藤一怔。
“剛才看到斷繩,我眼尖就判斷出了基本的狀況,這才去客房尋找線索,然後正好碰上了小蘭小姐。這個網球是在甲板上找到的,她拿著它去問了很多人,不過那些人都說這不是自己的,所以小蘭小姐把它交給了我。”
“怎麽可能會有人承認啊。”服部撇了撇嘴,“這可是凶手使用的道具,承認了就跟某個手法徹底暴露了沒差。”
“咳咳,盡管如此,但網球還是不能作為決定性證據,凶手有的是理由反駁這個。”工藤清了清嗓子再咳嗽了一句,“總而言之,網球還是在甲板上找到的,可以去那裡看看線索。”
“不用了,第一個證據我有,第二個證據只要那個人活著就是證據。”
“……”工藤的瞳孔一縮,愕然看去,身邊的九州和服部也差不多是如此反應,“黑澤?你——”
“首先得說明一下由於你們的因素讓證據變少了,也不知道你們得知之後會不會懊惱得捶胸頓足。”黑澤銀看了一眼服部,唇角翹起。
服部被黑澤銀盯得頭皮發麻,漸漸地有了某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