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的手下,抱著挹婁他們仨,抬著亞大罕往出走,凌空飛來一隻鷹,“噶噶”地叫著,落在了馬鞍的鷹架上。 是闊力?當然是闊力。
兵士們都笑,說,“怎沒給鷹喝一碗蒙汗茶,這會兒不就把鷹一起抱走了?”
兵士們都認識這隻鷹,先前挹婁他們仨和司馬懿說話時,闊力就落在馬鞍的鷹架上,不聲不響,老老實實的。
司馬懿說,“神鷹。善待。”
閑話,司馬懿從來都說的簡潔、明快。
兵士把挹婁他們幾個人,連抱帶抬的,弄到了“軍司馬”府邸。司馬懿叫人找來軍醫,讓他給挹婁他們弄點解藥,使挹婁他們蘇醒過來,他要問話。
這時,藥鋪掌櫃的在那裡接上了話,說,“軍司馬大人,不必勞神,蒙汗藥是溶在茶水裡,喝下的,藥力早就滲入肌膚腠理,無藥可解,只能延緩些時日,等他們自身化解了藥力,方能醒來。”
——藥鋪掌櫃隻挨了壯年人一掌,先行醒了過來。
司馬懿一聽,說的,也是懇切、有理,就取消了找軍醫的命令,讓人把挹婁他們四人安排一個僻靜之所,等待他們醒來。
司馬懿好性,讓他先等一等,咱們回頭說說大禿頂子南山屯。
這裡有什麽好說呢?
有呢,可以說是即將大禍臨頭。
怎地呢?
原來,綺妍他們一路走來,沒覺得什麽,其實,早就被尉仇台派的人盯上梢了。
有兩個人,和他們腳前腳後來到了南山屯。在季步璐打橫把綺妍抱進新蓋的地面小屋的時候,那兩個人就躲圍觀的人群裡,季步璐的人以為是這屯裡的人,而屯裡的人,以為是季步璐的人,他倆走個夾層,在兩方面的人中,悠哉遊哉,好不自得。當然,把綺妍和季步璐的一切一切,包括一些細節,都偵探了去。
然後,一個人回去報信,一個人繼續在這裡監視著。
沒想到,在這裡的人,被季步璐的人發現了。這個人,沒理想沒信念,打幾下就招了。說到他們跟來兩個人,那個人回去報信去了。
季步璐問綺妍,“他能不能來戰南山屯?”
“‘來戰’?”綺妍說,“以他的脾氣,他得血洗南山屯!你想想,如果是你,你的老婆跟別人跑了,你會怎樣?”
“別人的老婆只會跟我,我的老婆不會跟別人。”季步璐說。
季步璐再被尉仇台關押之前,有老婆;但他被關押到第三年,他老婆患病而逝。
“別貧,趕緊想想辦法,尉仇台要用騎兵奔襲,一天半宿就能到。”綺妍說。
季步璐想了想,說,“看來,不能鋪排著準備了,現在就得整隊迎敵。”
季步璐回來,就開始聚攏他的人馬,準備和尉仇台一戰。
他就選擇挹婁他們住的南山屯作為舉兵之所。一是,這裡離夫余更近,也受夫余壓迫最深的地方,兵源好發動。二是,這裡的人,一般都是獵人,素質更貼近實戰,省去好多練兵的時間。這麽說吧,別的地方的兵源,需要練上一個月,這裡的,練上十天就可以拉出去。三是,他看到了紅鷹的傳書,知道綺妍也來了。而且,綺妍在布書裡,清清楚楚傳達出讓季步璐等著她的意思,季步璐也用血書的形式,表達了他對她的愛意。所以,季步璐終止了練兵,開始了蓋房。
綺妍來了,季步璐把她抱進屋裡之後,本來打算過一個蜜月之後,再去練兵,可是,
發現暗探之後,他就“蜜”不下去了,必須馬上集結兵馬,先下手為強,在尉仇台兵馬來的路上,狠狠地伏擊他一下,來個下馬威,讓他和他的兵知道知道肅慎人、季步璐的厲害,還想來襲,你也掂算掂算。 見到綺妍,季步璐跟她說,他要向夫余舉兵,報他六年石牢之仇,反剝削反壓迫,報夫余壓迫肅慎四百年之仇。
所以,季步璐匆忙中,聚攏不到七十人,去夫余兵來南山屯的車馬道上設伏,利用夫余人恐懼森林的特點,在林地裡給他們來個伏擊。
說完,季步璐深深地擁抱了一下綺妍,就走了出去。
綺妍在昨天晚上,還希圖勸慰季步璐放棄和尉仇台復仇的計劃,可是今天,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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挹婁、張廣才和嘎嘎谷醒來,眨眨眼,知道自己被迷倒了。轉頭看看,不是在藥鋪了,抽抽鼻管兒,也沒有藥味兒了,心中畫魂兒:這是哪裡?
正在疑雲密布的時候,司馬懿溜溜達達走了進來,挹婁一看,立即怒火中燒,從腰間抽出無影斬妖劍,拿在手中,用手一指司馬懿,罵道,“你這長毛啦撒的家夥,是你把我們迷倒的?!”
司馬懿連忙搖手,說,“誤會誤會,小兄弟你誤會了。”
司馬懿身旁的一個侍衛,嘩嘩楞楞拔出腰刀,指著挹婁大喝道,“你這個小吉巴崽子,我們‘軍司馬’好心好意地救了你,你卻賴他一身不是,你還有良心嗎?”
但一看到挹婁手裡拿著一個劍柄,他撲哧一聲笑了。
挹婁順著他的眼光,見他嘲笑自己的“無影斬妖劍”,就對他說,“馬屁精,你不服把脖子伸過來,我斬你一劍,看你是不覺著涼哇哇的!”
“好啊,讓你砍老子一劍。”侍衛說著要走上去。
司馬懿見多識廣,知道挹婁手裡的,不是一把尋常的劍,就拉住逞能的侍衛,對挹婁說,“小兄弟,真是你誤會了,那個藥鋪掌櫃把你們用蒙汗藥迷倒了,是我們到達,才把你們解救了下來,不然,那廝就把你們殺了。”
“他為什麽要殺我們?”張廣才問。
司馬懿說,“這正是我想問你們的。”
“我們,沒什麽呀……”張廣才想盡量撇清他們三人,“我們只是去買藥,他就平白迷倒我們,還要殺我們,這是何為?”
“你們買那麽多十二山烏穴貞,到底幹什麽用?”司馬懿仍舊以一個老大哥的溫和口吻對挹婁他們仨說。
“關你什麽事?”挹婁說,“我們出銀子,他們出藥材,朗朗乾坤,公平買賣,礙著你什麽事?”
“哎——”司馬懿說,“本‘軍司馬’下的政令,‘濫購藥材者,當以敵國奸商論處,斬。’”
挹婁想說什麽,張廣才攔住了,說,“敢問仁兄到底是誰?”
張廣才一聽司馬懿說話的口氣很大,就猜度這個人的身份。因為,他頭一次聽到“軍司馬”這個頭銜,實在不知是何種職位。
司馬懿拱手道,“在下複姓‘司馬’,單名一個‘懿’字。”
“啊哈!”挹婁大叫,“你就是司馬懿?!”
司馬懿說,“看來這位小兄弟知道在下?”
“知道知道,”挹婁說,“在家裡,我們經常問,司馬懿和諸葛亮他倆到底誰厲害?”
司馬懿很是好奇,他就溫文地問,“你們怎麽認為呢?我和諸葛亮兩個,到底是誰厲害呢?”
挹婁說,“大家都說,未來死諸葛亮,得治死活司馬懿。”
張廣才意即製止挹婁說下去,他對挹婁說,“訥烏!”
挹婁一怔,才意識到自己有點兒忘形。
在那時流傳下去的三國故事了,司馬懿是一個愚蠢、多疑、但又是一個隨和、親切、好玩的人。就像豬八戒,他長得醜陋、貪吃貪色、又愚蠢之極,可是,又憨憨的,有些可愛的樣子。中國人的審美,有其不同他國的特質。《巴黎聖母院》裡塑造一個卡西莫多,震驚歐洲文學界。可是,在中國的文壇,這樣的形象,能劃拉一簸箕!
“噢?說說看?”司馬懿說。
挹婁看了看張廣才,把手裡的刀,插進鞘裡,對司馬懿說,“沒事,是吧,司馬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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