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牆崩塌之際,重創了作法的人,因為他兩手有傷,不能撫著哪裡,任是水流把他象一段原木般地在水裡衝拖了二三十米,才感到有什麽抓到他了。 ——是挹婁和張廣才。
其實,他倆也吃了苦頭——水流來的太凶猛,一下子把他們倆“撞”倒了,他們感到身體在水底的卵石上拖拽了一會兒,這段時間不長,但是很難受。直到水流淹沒了他倆,他倆能浸入水裡,才好過了一些。
水流剛剛衝下,很是渾濁,他們睜不開眼,看不到水裡什麽,隻憑觸覺感覺到他倆在一起,以及和他倆一起衝下的那個作法的人——假設有那麽一個人,就一定是那個作法的人。於是,在混沌中,三個人就鬥了起來。
正常情況下,挹婁他們倆是鬥不過那個作法人的。可是,那個作法人的雙手,都被挹婁和張廣才他倆擊傷,他只能用腳、肘、膝這幾個部位來進擊挹婁他們倆。
但是,這是在水裡呀,想想吧,在水裡,沒有手的輔助,能做什麽呢?
反過來,挹婁他們倆雖然沒有作法人的力量大,可他倆的手好用,就是掐,也夠作法人喝一壺的!
爭鬥不一會兒,挹婁他們倆就佔了上峰,又鬥了一會兒,做法人幾乎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了。
挹婁和張廣才使用疲勞戰術,最後,使做法人告敗,不做任何反抗了。
挹婁他們倆,看對方塌了,也不欺負人,就推著這人露出了水面,一看,巧了,正好是花玉喬和公孫淵坐的水邊。在公孫淵和花玉喬幫助下,四人把作法人,拖到岸上。
公孫淵舉起了劍,對躺倒在地上的做法人說,“合該你死在我的劍下,明年今天是你的忌日!”
公孫淵說罷,就要揮劍,花玉喬製止了他,說,“君子不斬敗軍之將。”
公孫淵才收了劍,厲喝那人,說,“你還不跪下!”
那人說,“男兒膝下有黃金,除了父母、師長,是不會跪的。”
花玉喬說,“你不跪也可以,我問你話,你能說吧?”
“請便,”那人說,“一就敗在你們手上了。”
——此人講的是沃沮話,但,他的話裡夾雜著漢語土語,“一就”。只有純粹的漢人才這麽說。
花玉喬他們在北沃沮地盤上俘虜的這人,就以為他是沃沮人,剛才都用夫余、也就是沃沮話問的他,聽他這麽一說,花玉喬就用漢語問他,“你是漢人?”
那人抬起眼,看了看花玉喬,完全用漢語回答說,“不會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吧?”
花玉喬,張廣才和公孫淵這三個漢人都笑了。
挹婁這個懂得漢話的肅慎人這時大喝那人,“大膽!死到臨頭了,你還有心取笑!”
那人也許是被挹婁小孩子聲調吸引,去看挹婁。
挹婁此時的“坎肩”咧歪著,露出他脖頸下的那七顆紅痦子。這些痦子剛才在水裡的衝刷下,顯得分外清晰,而且,在那人的眼裡,還閃著精光。那人看到,慌忙向挹婁跪下,口稱,“真人!”
那人就要把頭磕下去,無奈,他的兩隻手都有傷,不能扶地,手一挨地,就針扎樣的疼,他就不要了手扶地,直接用頭支在了地上。
挹婁愣了,花玉喬,公孫淵,張廣才都愣了。這人這個樣子,還對挹婁口稱“真人”,這話從何而來?就問他,他挺起身來,說“天下的修道之人都知道,脖頸下有北鬥七星紅痦子的,
是有道真人,他要在這個世界為君一千二百五十年。” 啊!眾人驚訝,挹婁為君一千二百五十年,那他得活多大歲數?
人能活一百二十五歲,就已經不錯不錯的了。網上傳中國的一位老中醫李清雲先生,他生於1677年,死於1933年,在世256年歲,是清末民國初年的中醫中藥學者,也是世界上著名的長壽老人。如果這一傳聞有出入的話,那麽,還有一個有過真切記錄的是墨西哥老人琳德拉·貝塞拉·盧布萊斯(LeandraBecerraLumbreras)她活了127歲——這可是標明破世界長壽紀錄的!人怎麽能活上千歲呢?
其實,人們有所不知,作法的人說挹婁為君一千二百五十年,是說他傳宗為君的年數。咱們算一下:挹婁傳14世(有的專家說17世),共309年;他的後世子孫靺鞨建立渤海國,從公元698年到公元926年,共238年;女真人於公元907年至公元1101年建立遼國,存續時間是194年;而另一支女真人於1115年至1234年建立了大金國,在世114年;1616年,滿清努爾哈赤建立後金國,1636年改稱大清國,直至1911年辛亥革命推翻帝製,清王朝總共存續時間是295年。這樣,你找來一個計算器加一加,挹婁子孫總傳續時間,竟然正好是一千二百五十年!
但,那時沒有計算器,人們也不知道挹婁之後,還有渤海、遼國、大金、後金以及滿清,甚至連挹婁能建國都不知道,看挹婁,就是有點兒隔路精神的肅慎小屁孩兒而已。他強於別人的,沒什麽呀?彈子兒?技藝是高一些,可是,張廣才,以及奇拔、克羅地、久休、烏日啟力牙這些小夥伴也都不差呀?至於挹婁脖頸下的那七個紅痦子……那可厲害了,七星形狀,不得了啊!
挹婁低頭看看自己脖頸下的紅痦子——其實,他看不到,只是知道自己哪裡有而已。
別人能看到,花玉喬和外孫張廣才早就知道,而且,知道給挹婁起名的那個肅慎最大的大人季步璐對他脖頸下那七顆痦子的一番議論。當時覺得就是一番玄學,現在聽這個作法之人一說,才二意絲絲地看過去。
公孫淵、圖山布什戶和延盡吝看去,口中“嘖嘖”。公孫淵異樣地看了挹婁一眼,
還是花玉喬矜持些,他從挹婁的那七顆痦子上收回眼光,又去看他們俘獲的作法的人,對他說,“你是漢人,為什麽為虎作倀,幫著沃沮人大行不義之舉?”
作法的人心性一下子平和了下來,他仍舊跪在挹婁面前,回答花玉喬話說,“這位老伯此言差矣,北沃沮,是個弱小的國度,若非我等小道之人用偷天之術護佑,恐怕早被左鄰的鐵蹄碾成齏粉了。”
“你們知道我們前來?”花玉喬問。
“知道。”那人說。
“知道我們是什麽人?”花玉喬問。他看作法的人說話柔性了,他的腔調也變得溫和了。
作法的人搖搖頭,說,“不知道。”
“樹林之中做的法,不是你所為嗎?!”公孫淵厲聲問道。
那人說,“是。”
花玉喬問,“你不知我們是什麽人,就對我們下死手?”
“可你們是拿著刀槍,擅闖我們的邊境。”作法人說。雖然聲調輕柔,但,話語義正詞嚴,不容辯駁。
“可是,你們北沃沮的一個阿爾什不什戶偷搶我的一顆大珍珠,”挹婁這時說,“我就是借我哥們兒的軍力,來討要珍珠的,闖入你們的邊境有何不可?”
作法之人又把頭磕下去,說,“實在不知有此事,多多得罪。”
張廣才說,“道歉沒有什麽用處,你能不能把被你毒死的二百多名兵士救過來?”
作法之人站了起來, 說,“還沒過十二個時辰,是可以救過來的。”
“那趕快救!!!!!”幾個人同時大喊道。
“榮小道作法。”那人說。
那人說著,倒退了幾步,脫離了先前的人場,站穩了身子,把手組成劍指,又指向月亮,口中念念有詞。
但他手上有傷,免不了顫抖,所以,不容易集中意力,很難出功能。
他在月光下。
人們看到,他臉上的汗,披淋披淋的,都在心裡為他加油。
好不容易,他的劍指,出現微微的藍光。
在他進一步努力下,藍光逐漸加強,直達月亮。這時,從月亮上又返回一股藍光,向林中反射過去,象在山隘口看到的一樣。
作法之人這麽堅持了一會兒,突然,他大叫一聲,倒在地上。
眾人趕緊上去呼叫。
他睜開了眼睛,說,“林中那、些兵士、和馬、匹都、活過來了,著人去、領回、來、吧……”
一聽這話,圖山布什戶一蹦八個高,喊叫著,向林子裡跑去。
可是,作法人,極其虛弱,都不能說一句完整的話了,挹婁來到他跟前,蹲在他身邊,說,“你可不能死啊!”
那人笑了,“謝、真人垂、青,我、不會死、的,我要、輔佐真、人,成就大、業。我也、建、功立業,流芳千、古。”
說到這裡,那人頭一歪,不知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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