穢城裡果然熱鬧,尤其是城南門口的兩側,擁堵了許多人,公孫淵他們走進來,這些人都像看新奇動物一樣,翹首以看,並對他們指指點點的。 公孫淵笑著對挹婁和張廣才說,“他們在看你倆呢。”
“我倆有什麽好看的?”挹婁說。
公孫淵閃過一點身子,向挹婁和張廣才望了望,笑了,說,“單單這身衣衫,就有不同凡響之處。”
挹婁和張廣才低頭看看自己。
挹婁抬起頭說,“這有什麽哪?不就是少了兩隻袖子嗎?”
張廣才說,“要是別人,還穿不了呢,你們把兩隻袖子扯下去試試?蚊蟲不咬死你們!我們倆就沒事。”
三人正這麽說著,就聽到天空中闊力“噶”的叫一聲,挹婁聽得出來,闊力這是警覺的叫聲。出於一種本能,挹婁從兜裡掏出一顆陶丸,逼在手指蓋上。看挹婁做準備,張廣才也做好了相同的準備。
二人向空中望去。
空中什麽也沒有,晚霞把天空映照得血樣的紅。
穢城的車馬道很是寬闊,同時走三輛車,沒問題。道兩旁是酒肆、商家店鋪、藥鋪、春樓茶肆,一般都是二節小木樓。二樓有陽台、過道,還有迎街的亮窗,有的人喝著茶水、嗑著瓜子,探頭往下邊看熱鬧。
人覺得很是寬闊、敞亮,可是作為一隻鷹,翅膀一滑,就過去了,要翻轉過來,得在空中打一個旋兒,才能折回來。
當闊力再次回來,還是警覺地叫一聲。
公孫淵對張廣才說,“這鷹看到人多了,害怕了。”
張廣才疑慮地說,“不能啊,闊力什麽世面沒見過?幾千人攻城,它都沒這麽叫一聲,今天是怎麽了?”
挹婁沒有參與他倆的談話,而是手指蓋上始終逼著那顆陶丸,抬著頭向上望去。
闊力旋了回來,挹婁以為它要落在他馬鞍的後鞽上,可是它打了一個旋兒,向右手一酒樓的明窗飛去,那敞開的窗子裡,有兩個人探著身子往下看,闊力飛過去,兩人中有一人閃開了身子,另一人要閃開時,已然來不及了,被闊力兜頭就是一爪,一下子把那人的假頭套攫了下去,原來那人是個禿頭。
那人一看本像已然敗露,就“呀呀”地怪叫著,從酒樓的明窗裡跳了下來,手裡拿著一柄巨斧,直奔公孫淵而去。
挹婁自始至終看著上邊,見那人手執巨斧怪叫著,跳出明窗的時候,挹婁手中的陶丸就彈向那人執斧的手腕,只聽“噗”的一聲,那人大叫一聲,就扔掉了手中的斧子。
那把斧子落在了公孫淵馬的旁側,如果不是挹婁那一陶丸,那把斧子就被那人拿著,劈向公孫淵,那公孫淵,可就不能囫圇的坐在馬上了。
那行刺的禿頭,跌在離樓腳一丈遠的地方。
公孫淵催馬上前,抽出寶劍,探下身去,用劍尖兒照著那禿頭的襠部就是一旋,頓時那禿頭的襠部就是一個大洞,鮮血直流。
公孫淵用刀尖一挑,就有一坨東西被他挑向空中。闊力“噶”的一聲叫,凌空就把那坨東西攫去了,飛出人們的視線。
闊力,闊力呀,嫌不嫌髒,你都吃兩個了,那玩意莊洋啊?
公孫淵把身子收回馬鞍,說,“完事兒,又收拾出一個太監。”
延盡吝的兵跳下幾個人,把那雙手捂著襠部狼抓似得嚎叫的禿頭,按在地上綁了起來。
挹婁說,“他還有個同夥兒,在酒樓裡。”
延盡吝一揮手,
有四五個兵士衝進了酒樓,又有幾個持刀護衛著公孫淵,恐怕再有另一撥襲擊他的人。 公孫淵說,“得了得了,不要著那翁?巴爾君,本公子早就身首兩異了,還用的著你們?”
挹婁說,“還是闊力及早發現,要不,哪裡來得及?”
公孫淵說,“我再哪裡多多旋下幾個男根,好好犒賞犒賞咱的寶貝闊力。”
那個同夥,到底沒抓著,有人看到他從酒樓的後窗逃掉的,公孫淵,挹婁和張廣才他們都上去看了,見跳過後窗,就是房挨著房,脊連著脊的民房,上哪裡找一個人去?只有自己多加注意就是了。
所以,再不敢流連逛街了,急急開道打馬,直奔王城。
王城,在穢城裡邊的那個圓圓的高處,這裡辟城之初,漫山遍野到處是鹿,因此,叫鹿山,現在叫龍潭山。
龍潭山城周圍是山脊,中間是深谷,城牆建在山脊之上,周長2396米,平面呈不規則的多邊形,有北、西、南三個城門。城牆基寬10米,頂寬2米左右,最高處達10余米。城四隅各有一平台,長20余米,寬60米以上。南面平台海拔388米,為此山製高點,俗稱南天門,登臨遠眺,可以鳥瞰吉林市的全景。
挹婁他們是從南門進的王城。
以上這些他們不盡知曉,但是卻感到王城很是巍峨。
夫余處處事事學漢朝,就連王宮的形製,也學漢天子的皇宮,只是,有的屋頂,還有用草苫的;有的牆壁,還是“乾打壘”的。不過,這些都無所謂,關鍵有王宮的氣派。
天還沒完全黑,王宮正殿,就燈火輝煌了。王上的寶座,不是那麽的高,夫余王位居看到公孫淵他們走了進來,急忙從寶座上走下來,一口一個孫兒的叫著,一邊向公孫淵走了來。公孫淵一頭撲到位居王的懷裡,說,“姥爺,我好想你!”
位居王一把把公孫淵摟在懷裡,不迭地說,“孫兒,你都去了哪裡?憑地讓姥爺好生的惦念!”
“別說了,真真是‘行萬裡路,勝讀萬卷書’,此次出行,真是大開眼界!”公孫淵掙開了他姥爺的摟抱,回身拉過來挹婁和張廣才,對他姥爺說,“這是我此行最大的收獲:交了兩個好朋友。”
接下,他向夫余王位居,介紹挹婁和張廣才。
張廣才發現,位居雖然點著頭,“嗯嗯”著,但注意力,還在公孫淵身上,怎麽也得移過去眼睛,去看公孫淵,恐怕他一眼沒看住,公孫淵就消失了一樣。
看到情意重的,也沒看到這麽重的。
公孫淵對挹婁和張廣才介紹。說挹婁可騎熊,可馭虎,可在噶啦殼裡睡覺,還說挹婁就是他們肅慎族的那翁?巴爾君。位居“嗯嗯”著,估計他沒怎麽聽進去。至於那翁?巴爾君,他更不知是什麽了。
公孫淵興趣並不減,他忽然興致更高地對位居說,“姥爺,我還給你帶來兩個太監。”
“太監?”位居有些懵乎乎地說,“什麽太監?”
公孫淵先叫人把途經南大街遇到的禿頭刺客,著人綁了來,大體和老國王學了他變成閹人的經過,然後問位居,“姥爺,這樣的人,你敢不敢收留用作太監?”
位居說,“敢。孫兒,你不知,男人一去了勢,就萬念俱灰,就是項羽,你閹了他,他也不能‘力拔山兮氣蓋世’了,沒幾天,就公鴨嗓兒了。”
“噢?”公孫淵對姥爺的這個理論,很感興趣,他也認為是這樣,只不過沒闡述得這麽透徹,尤其是沒有舉出這麽好的例子。於是,公孫淵說,“他若如此,這個更是如此了。來呀,把閎亥擊築押上來!”
“誰呀?”老國王奇怪地問。
“閎亥擊築,就是豬加的表弟。”公孫淵解釋。
“啊?!”老國王大吃一驚,“你,你怎麽……”
閎亥擊築被押了上來,他看到老國王,“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哭著說,“國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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