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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挹婁之鷹圖騰》第五章. 小鷹有了名字,叫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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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彈出去泥丸,就有人給兩顆丘裡活,挺美。就紛紛加入進來。

  可是,看著容易,做起來難,紛紛彈,紛紛不中,就紛紛把丘裡活給挹婁。挹婁就紛紛往嘴裡塞。

  塞著塞著,挹婁搖晃起來――象傻麅子一樣,吃醉了,他“英勇”地倒在了張廣才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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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冰天雪地。

  地上厚厚的一層積雪,根本無法再玩“小紅棗”了,好在他們這些孩子已經迷戀上對著一棵大樹玩純粹的彈子兒了。小孩子,什麽有趣兒就玩什麽。

  到冬天,他們就不能以丘裡活為賭資了,而是以松籽。

  現在把松籽當成個好玩意,那時,在肅慎生活的區域裡,不當個事,因為有的是。漫山遍野都是松樹,那松樹,都是五十年以上樹齡,上邊結著許許多多松塔,一個松塔足足有一斤重,所以,你要多少松籽有多少。

  到秋天,小孩子爬上高高的樹上,用根棍子一個一個往下打松塔,下邊的孩子們就把松塔收集起來,一般當做冬天遊戲的賭資。

  開始,把松籽贏回去,也不一定吃。那時的松籽外殼堅硬,也沒有開口技術,想把它的外殼嗑開,極其難。

  挹婁一些孩子使出拉屎的力氣來,把一個松籽咬開,基本就咬碎了,殼和瓤一起碎在嘴裡,胡啦半片的,用舌尖找半天,也找不到幾塊碎渣渣,吃它的興味也就索然了。

  後來有一次,他們玩了一身汗,停下來,小北風呼呼地一吹,就有些冷,挹婁這個孩子頭,就讓孩子們到林子裡去撿松枝、松毛子,放在空地上,點起一堆篝火。

  烤著火,就聽篝火裡有劈啪的響聲,孩子們不知是什麽,有些怕了。這一時期,一些妖魔鬼怪的故事當然很多,能不能從火堆裡蹦出幾個鬼怪來,誰也說不清。就趕緊用雪,把篝火沏滅了。

  過後,從這堆灰燼中,找到幾粒燒得黑黑的、開口的松籽。挹婁用手把那顆松籽擦了擦,放到嘴裡,一嗑就嗑開了,一顆完整的松子仁落到了嘴裡,把嗑開的松籽殼吐掉,全心全意地嚼那顆松子仁,可真香啊!

  挹婁趕忙用個短樹枝,在那堆灰燼裡扒拉著,找到了許多黑黑的、開口的松籽,他把這些松籽用手捧著,跑到了張廣才家……

  從此以後,他們就燒松籽吃――這樣就更理由拿松籽作賭資了。

  今次,他們就輸贏松籽的。還是以一棵松樹為標的,彈那棵松樹為輸贏。但,可不是隻有挹婁一人贏了,有幾個孩子,時有輸贏。當然,這裡包括張廣才,而且,張廣才贏的次數,比其他孩子更多一些。其中,一個叫奇拔的孩子,緊隨張廣才身後,贏得次數也不少。克羅地、久休、烏日啟力牙幾個孩子也跟了上來。這是玩得久了,這些孩子也摸到一些規律,技藝均有所長進。

  挹婁不牛了,他不敢再大意了,每一次他都非常認真地彈子兒,

那樣子,象贏房贏地似的。  挹婁穿著翻皮的皮襖皮褲,戴著一頂狐皮帽子,腳上穿著一雙草鞋――別小看這雙草鞋,裡邊絮著烏拉草,墊著一雙鹿皮鞋墊,鞋口周圍鑲一圈黑貂皮,甚是暖和。只見他把狐皮帽子向腦後一推,小嘴撅撅著,拿出一個泥丸,準備彈射。

  挹婁的阿米又扛著一隻野豬回來了。看著挹婁他們玩得熱火朝天的,他開心地謔謔笑了。他把那隻野豬吊掛在樹上,開膛取出內髒,單把豬吹吧(膀胱)割了下來,倒出裡邊殘存的尿液,讓他妻子用水灌到裡邊反覆衝洗,然後,他就把吹吧口用指尖撐開些,放在嘴上吹起來,吹個大圓球,再讓妻子把吹吧口系上,就把那個大圓球掛在樹枝上。

  小鷹看到大圓球很好玩,就想落在吹吧球上,但一下子,把大圓球蹬飄了,小鷹撲了一個空,就翻轉著又落在樹杈上,歪著頭,琢磨起這個大圓球來。

  小鷹現在已經不小了,雖然還沒有大紅鷹那麽大,但,已經完全長成大鷹的樣子了,身上的乳羽,基本褪掉了,換成一身比他父母還豔麗的紅彤彤的羽毛,在翠綠的松葉和皚皚白雪的襯托下,顯得格外顯眼悅目。

  它現在就是不和挹婁在一起睡,剩下的白天時間裡,幾乎就傍著挹婁,寸步不離。挹婁走到哪裡,它就跟到哪裡,挹婁進屋,它也跟著進屋,挹婁到別人家,比如到張廣才家,挹婁前腳進去,小鷹後腳就跟著。從門口往屋裡看看,見沒人反對它,就大言不慚地從梯子上跳進屋裡。挹婁說它是“跟腳星”。

  小鷹注視著那個大圓球,挹婁他們也看到了。他指著豬吹吧大圓球對小夥伴們說,“走,咱們打那大圓球去!”

  孩子們往圓球這邊一看,就一哄聲地跑了過去。

  ――有一個這樣的靶子可真好!圓的,打一下,還“砰”的一響,很有趣兒!

  其不知,這增加了遊戲的難度――豬吹吧雖然比他們以前用作標靶的樹乾寬一些,但,打樹乾,上下幅長有三、五米,打在哪個地方,隻要是打在樹乾上,就行。豬吹吧,則不然,是個圓的,就算有點橢圓,長也比寬長不多少,那上下左右,你就得都在你瞄準的范圍,這就要有四方位的考慮。

  而況,掛在樹杈上的豬吹吧,很輕,在小北風凜凜的吹拂下,總是晃動,你就得找個提前量,才能打著。第一次,挹婁都失手了,他阿米在一旁看著,揚起下巴,謔謔地笑起來。

  挹婁心想,我就不服氣了,打不上你!就又去打,這回他找了一個提前量,“砰”地一聲彈中了!

  孩子們歡呼起來!

  於是,張廣才,奇拔、克羅地、久休、烏日啟力牙這些打樹乾有成績的,都躍躍欲試。新的標的彈子兒比賽開始了。

  小鷹還在樹杈上落著,挹婁怕把子兒彈高了打著它,就喊,“闊力,走開!”

  挹婁沒給小鷹取名,就叫它“鷹”。“鷹”在肅慎語裡就是“闊力”。平常不總叫它,這次,它就不離開那個樹杈了,挹婁,和別的小孩屢屢叫它一聲闊力。連張廣才也闊力闊力地叫它,一場遊戲下來,小鷹以為它就叫闊力呢,從此,一叫它闊力,它就應聲,看向你。

  小紅鷹從此就叫“闊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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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挹婁十一歲了,長高了,長大了,他很敦實,長得方鼻大耳的,隻是眼睛細眯一些,吊吊著,純粹的“丹鳳眼”,標準肅慎人的相貌。

  張廣才則長得細高,中原人的相貌越來越突出。

  奇拔、克羅地、久休、烏日啟力牙這些孩子也都跟著長大了。

  闊力長成一隻大鷹了,六年的鷹,應該是一隻成年鷹了。它身上羽毛的顏色沉著下來,深紅的顏色。雙翅展開,有三、四米長。勾勾的喙,更加尖銳,如刀椎的雙爪,更加犀利。站在那裡,威赫赫的,一派英武大將軍的氣派。

  這六年來,它離開了它的父母,但,沒有一天離開挹婁的。 它和挹婁越來越密切了,雖然它把它的窩建在大禿頂子峭壁上,可是,若遇到大風大雨,或者嚴寒白毛雪,它就來到挹婁家門口。挹婁看是它來了,就招呼它,它就順著梯子,一階一階蹦下來,在挹婁的頭直蹲下來,蹲一會兒,它就趴下了。

  挹婁有時候睡覺打呼嚕,闊力有時候也打。挹婁呼呼的,闊力咕咕的。闊力儼然成為挹婁兄弟,成為挹婁家的一員了。

  肅慎住房睡覺的床,是一個拐把子炕,是延西、北邊沿拐個直角彎的炕。灶口在北炕的南側,煙囪在西炕尾,用石板壘砌到房蓋,從房蓋穿出去。到冬天,要燒炕的,不燒炕,人受不了。

  這種形製,在友誼風林出土的房屋遺址上,看得清清楚楚。這也為以後滿清的房屋形製奠定了基礎。

  挹婁家的西炕,住著他阿米和額呢。其他人家有老人的,也都住西炕。西為貴,滿族的祖宗板就供在西牆上。後來滿族的民居是東、西兩個屋,中間是灶房。西屋住老人,年輕人,小兩口住東屋――這不能不說是由來已久的習俗,流傳近兩千多年。甚至,滿族的祖先在貝加爾湖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習俗。

  挹婁家,他阿米和額呢住在西炕,而挹婁則住在北炕,闊力則趴在挹婁的頭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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