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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挹婁之鷹圖騰》第二十二章. 分魚
  挹婁和張廣才兩個人合力試了試,無法抬得動。一是實在太沉了,二是,這魚的表面太滑,徒手無法抓住。張廣才對挹婁說,“隻好像你阿米(父親)那樣,把它卸了,分成幾塊,才能抬到岸上。  挹婁想了想,也隻好如此了。就往岸上走。他剛才硌那一下子,還沒有完全好,還有些一瘸一拐的。看他這樣,張廣才製止了他,說,“訥烏,你呆著,我去拿,是不是在你包袱裡的石刀?”

  挹婁說,“是。你去拿吧,我這腳還真是有點兒不得勁兒。”

  這時的肅慎一族,雖然已經有了鐵器,但很少,只有獵人的腰刀、小匕首是鐵的——這都是用獸皮從漢人那裡換來的。他們日常用具,還大多是石器,象挹婁和張廣才臨走時挹婁他額呢放在他包袱裡的一個石塊,就是他們家裡日常用的刀。這是一種黑色的石塊,火山口附近,很多。從友誼鳳林出土的石器看,已有明顯的打磨痕跡,屬於新石器。這種石刀,刀刃不順直,但極其鋒利,把魚肉切割開,是沒問題的。

  張廣才取來石刀,遞給了挹婁。這個獵人的兒子,象收拾一頭麅子或一隻豬一樣,把這條大魚,從它肚子下邊照直了劃了一刀。魚的肚子白花花翻開了,馬上就有殷紅的血滲出來,同時,魚的內髒呼嘟嘟的一堆攤了出來。

  “這是什麽?”挹婁指著兩大嘟嚕魚籽問張廣才。

  張廣才也不知道,他長這麽大沒見過幾回魚籽——就是這些魚籽擺在你面前,你也會一愣,魚籽有這麽大的嗎?多大?一個粒,有黃豆那麽大,嘀啦嘟嚕一串有好幾千顆!個個晶瑩剔透,像一顆顆寶珠似的。挹婁摘下一顆,放在鼻子下邊聞了聞,“腥,真腥!”

  他一說,臉上的那個表情,使張廣才也直咧嘴。

  張廣才說,“那就扔了它吧……”

  挹婁說,“別呀,我嘗嘗。要是好吃,光這兩大條子,就夠咱哥倆吃飽的了。”

  也是,這兩大條子魚籽,最少也有十五斤!

  挹婁就把手裡捏的那粒魚籽緩慢地往嘴裡放。張廣才擔心了,他說,“訥烏,要不別吃了,看藥著……”

  “還沒聽說魚身上有藥人的東西呢。”挹婁堅持說。雖是如此說,他自己也膽突突的樣子。

  張廣才一伸手把挹婁手中的那粒魚籽打掉,說,“何苦的呢?我姥爺說,‘君子不入險地’,腥嚎嚎的,試那個幹啥?有的是魚肉,咱怎不吃魚肉?這麽些魚肉,咱倆三天也吃不了!”

  挹婁看著那粒晶瑩的魚子,隨著水流衝到下遊去了,有點兒惋惜的樣子。但是,還是說,“算了,那就不吃它,吃它肝行吧?”

  “我說,”張廣才說,“肝咱也不吃。魚,咱也不懂,不知哪能吃哪不能吃,咱就別試了。”

  “要照你這麽說,”挹婁和張廣才辯上了,“要不姥爺說,那莫伊合(蛇)的瑝,咱倆也不敢吃了?”

  張廣才說,“那是當然了。你說說,我姥爺要不說,你敢往嘴裡放啊?”

  挹婁想了想,突然把手一揮,說,“好了,就不吃吧!”

  挹婁說完,伸進手去,把魚肚子裡的東西,連同那兩大條子魚籽,一遭扒了出去。魚籽以及魚的內髒,順著水流衝到河裡。那兩條子魚籽,到河裡打了一個旋兒,墜墜而沉。打旋兒的過程中,掉下來幾粒魚籽,好象挺輕,漂浮在水面,正好,這時闊力飛了來,看著那幾粒魚籽嘎嘎地叫起來。

  挹婁非常惋惜地說,“忘了,叫來闊力,或是小熊,看它們吃不吃好了。”

  “算了,”張廣才說,“姥爺說,男子漢大丈夫不行後悔。”

  挹婁想了想,說,“行,不後悔。”

  少年英雄,從小就有人調動英雄意識。

  兩人就開始卸魚。挹婁把剖去內髒的大魚分成四段:頭尾各一段,中間,分成兩段。張廣才俯下身,去抱中間的一段,列列勾勾地才抱起來。挹婁弓身要來抱,張廣才製止他,怕他硌的那隻腳,走路不得勁,不用他抱,自己多抱幾趟就抱上岸了。挹婁說,倆人吃一個人乾,哪行?誰興這個?就抱相對輕一些的魚尾。抱是抱起來了,可是,邁了一步,第二步就抬不起腿來了——他的腳還是不好,吃不上勁。

  這時闊力飛了過來,挹婁一下子就把懷裡的魚尾扔到水裡,對闊力說,“好闊力,有種的,你給我叼到岸上去。”

  闊力象能聽懂他的話,從魚頭上一下子落在了魚尾上,伸出它那勾勾的喙就啄上一口,它把魚肉扯下來,自己吃了!闊力還是沒懂挹婁的話。挹婁大罵闊力,“鹹逅兒的(罵人話),讓你往岸上搬,你到吃了起來!搬,往岸上搬!鹹逅兒的!”

  挹婁一般不對闊力發火,更沒罵過它,闊力一時不懂挹婁的意思,歪著頭看著挹婁。挹婁吼它,“看什麽看!從這裡,搬到,那裡!”挹婁比比劃劃的,誇大著動作。闊力似乎明白了,它用他那雙銳利的爪,攫入魚尾的肉裡,展開巨大的翅膀,飛了起來。挹婁高喊,“對對,闊力,搬到岸上去!”

  ——闊力還是沒明白挹婁的意思:闊力沒有把那塊魚尾,叼到岸上,而是騰空而起,向森林裡飛去。

  挹婁握拳砸向水面,“鹹逅兒的(肅慎罵人話)闊力,我讓你搬到岸上,你往哪裡給我搬?!你自己獨享去了!鹹逅兒的!”

  這時,張廣才劈裡啪啦地跑來了,順著挹婁的目光,看闊力。他笑了,“它哪裡懂?就當你送個人情了。”

  母熊走來了。挹婁扭頭看見了,對張廣才說,“這位的人情,你給不給?”

  “給呀,”張廣才說,“別說是咱們的人,就是兩旁世人,咱們也得給呀。這麽些魚肉,咱們吃飽了,剩的,拿,也拿不動,送給人,不就交個人?咱不能象奸雄曹丞相似的,什麽都摟在自己的懷裡!”

  曹操是這樣的人嗎?咱不知道。反正張廣才說的。

  “好吧,那就送人情吧,”挹婁對走近的母熊說,“額呢匣子,你要哪一塊,隨便挑,隨便選,反正送人情,送人情,就送人家可心可意的。挑。”

  挹婁和張廣才都以為母熊會叼走那塊中段,沒想到,它一下子叼起那塊魚頭,在嗓子裡“喝哼哈”了一聲。

  挹婁以為它要謝謝他,就擺了擺手說,“別瞎客氣,吃好了就好。”

  哪裡想到,母熊這一聲被三隻小熊聽到了,三隻小熊撂下爪子按的,嘴裡撕的,蹦高高兒往這邊跑——母熊剛才那一聲“喝哼哈”,不是“謝謝”,而是“孩子們,快過來啊,這邊有大塊的魚肉!”

  挹婁癱軟了,眯上眼睛,腦袋晃了兩晃,倒在張廣才的懷裡。

  張廣才知道挹婁在裝相,也誇張地說,“哎呀,有人暈倒了,快快,快運針!”

  在屯子裡,要有人病了,他姥爺就是這套嗑兒。

  挹婁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翻轉身,看著張廣才的手說,“你把姥爺的針拿來了?!”

  張廣才把拇指從食指和中指之間穿過去,模仿針灸的針。張廣才姥爺花玉喬行醫用的針灸的針,可不是現在的“銀針”而是石針。有個手柄,樣子有點像張廣才模仿的樣子。

  挹婁知道張廣才在逗他,學張廣才的口頭語“臥槽”一聲,就轉眼去看奔來的小熊。挹婁指著他們說,“等等,等等等。報上姓名,本將不斬無名之鬼!你,你叫什麽?是額木匣子,是竹魯匣子?還是……”

  小熊那裡聽他那個?繞過他,就奔那塊魚肉去了。挹婁撲倒在先跑過來的小熊身上,攔腰抱住了小熊。小熊竟然象野豬一樣叫了一聲。後邊跑來的兩隻小熊一凜。母熊也回頭向這邊看來。

  挹婁和小熊滾在一起。母熊一看這樣,才放心走了。 那兩隻小熊又放開步子,向這邊奔來。挹婁在翻滾中,看又有小熊來搶魚肉,就翻身站起來,護著那塊魚肉。可是,他那裡能護得住?真是顧東顧不了西,擋這邊,那邊的小熊把魚肉拖走了,他去追,拖走魚肉的小熊,撕掉一塊魚肉跑走了。挹婁剛要護住魚肉,另一隻小熊又上來,把魚肉拖走了……把挹婁累的躺在淺灘裡,呼哧呼哧地喘氣。

  張廣才在一邊拍手打掌地笑。

  ……挹婁和張廣才進入森林裡,找來一些乾樹枝。挹婁把臨走他額呢給他拿的兩塊木塊從包袱裡拿了出來。實際這是這是生火器,下邊那塊木頭叫“抹杜力”,上邊那塊叫做“抹杜力楂”,把兩塊木頭放在一起摩擦,一會兒,就升煙了,再過一會兒,就起了火苗,用這火苗點燃松樹毛子,一堆篝火就點燃了。

  挹婁用一根樹杈把那塊魚肉穿透,架在篝火上烤,一會兒就傳來了誘人的肉香味。

  闊力蹲在臨近的一棵樹的橫枝上閉著眼睛假眛著;母熊則在草地上,下巴枕著兩隻前爪,閉目哈眼的,象沉沉地入睡了。但,面對魚肉的香氣,它的鼻翼,抽動著;三隻小熊在它們母親的周圍,也學它母親的樣子,那麽趴著,有一隻,趴在母熊嘴巴旁邊,耳朵觸到了母熊的鼻子上,它抖了抖耳朵,挪了一下。它的臉還腫著,這就是上樹掏野蜂窩的那隻膽大嘴饞的小熊。

  一輪大大亮亮的月亮,在天上,也在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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