闊力跌進沼澤裡,虧得它展開兩隻巨大的翅膀,浮在水面,沒有沉下去。可是,它的雙爪夠不著底,蹬不了,它就飛不起來,只能在水面啪啦個膀子,攪起巨大的水花。 系盧奇卡衝著闊力嘶喊道,“闊力,你先別動,一會該沒勁兒了,等著我們救你!”
挹婁是毫無辦法,他不知在這樣的境況下,如何實施救助。
系盧奇卡拉了挹婁一下,“哥,跟我走!”
挹婁就跟著她沿沼澤的岸邊往北跑去。
跑了沒幾步,就看到沼澤裡飄浮著一根長長的樹乾,是那種幼年樟子松的樹乾,不粗,但,直,長。
“哥,咱倆順著水推!”系盧奇卡說著,挹婁就和系盧奇卡便一起蹲下身子,順著水把那根樹乾往闊力那邊推。到了闊力落水的岸邊,系盧奇卡指揮著挹婁,“哥,把樹乾撅起來。”
挹婁一時不知怎麽做,系盧奇卡做了一個示范,挹婁就跟著她一起上手,從水裡把樹乾的頭兒撈了上來。
樹乾的頭兒,細,好攥,也輕。重的一頭在水裡,有水力浮著,轉動起來相對輕松。
挹婁拐一下系盧奇卡,“你說我怎整,我整就行,你一邊去。”
系盧奇卡把身子閃到一邊去,讓挹婁把樹乾的大頭向闊力那邊轉去。轉到闊力跟前,系盧奇卡大聲喊著,“哥,把你這頭的樹乾抬起來!”
挹婁就往起抬。
看他有點兒費勁,系盧奇卡過來幫挹婁,就把樹乾抬起來了。這樣,樹乾的那頭大的就插進了水裡。
系盧奇卡情不自禁地叫好,“把大頭往闊力身下插——小心,可別戳傷了闊力!”
“好嘞!”挹婁說著,就把樹乾的大頭一點點地往闊力身下探去。
探了一大段,系盧奇卡大聲喊道,“行了!闊力,你能不能一下子跳在樹乾上?!”
闊力“噶”地叫一聲,奮力一躍,兩隻翅膀在水面一支,一隻爪就蹬在了樹乾上。
有支撐的了,闊力使勁一蹬,別看是一隻爪的力量,足以使它獲取向上騰飛的升力,它拍擊幾下水面,騰空而起,整個的身子淋出許多水和泥湯,使闊力感到很沉重。
系盧奇卡大聲對闊力仍舊大聲喊著,“往回飛,往岸邊飛,掉到裡邊,你就沒命了!”
——可真是,以闊力的飛行姿態,非常有可能落在沼澤的裡邊,到那時,岸邊的挹婁和系盧奇卡真的是無法再對它實施救援了,到那時只有看著它,淹沒在沼澤裡。
闊力很是聽話,貼著水面,打了一個旋兒,超低空落在岸邊。看上去,如果闊力再飛上兩丈三丈的,它就無法支撐了……
挹婁跑過去,打了闊力一下,“你嚇死我了,闊力!”
闊力抖著翅膀,“謝謝系盧奇卡!”
挹婁指點著闊力,“你這家夥,明明是我……噢,也虧得有系盧奇卡了。”
系盧奇卡兩手抱胸,把下巴高高地翹起,鼻腔裡仿佛“哼”了一聲。
闊力身子上淋淋拉拉淌下許多泥湯子,它低下頭去看,看自己的兩隻大泥腿,和肚腹上厚厚的泥,它也沒有辦法清理。
“來,闊力,跟我來!”系盧奇卡說著,就往沼澤的西面跑去。
那裡,有茂密的水草,還有一個個大水坑,水坑裡的水很清亮,關鍵是,那裡不是沼澤,水坑很大,但不是很深,況且是硬底。
系盧奇卡跑到大水坑邊,對跟過來的闊力吩咐道,“進去,
到裡邊洗洗你身上的泥。” 闊力站在水坑邊,呆呆地不敢往水裡走——它吃過一次虧了,可謂“一朝被蛇咬,十日怕井繩”,不管系盧奇卡怎麽叫它,它就是不往水裡進。
“挹婁哥,你看闊力,不下水!這水多好,正好洗洗它那大泥身子!”
挹婁跑了過來,嘴裡罵著,“丁苟兒的,這不洗它一把?闊力,來!”
等跑到水坑跟前,挹婁便把寶劍和背的弓摘下來,放在草地上,把腰帶解開,把衣衫除去,放在草地上,就去脫褲子。
系盧奇卡看著挹婁的形為,不解地問,“你還脫褲子呀?”
挹婁停下了,“我不脫褲子,還能穿著褲子洗呀,那褲子不是濕了嗎?過會兒坐船怎整?就那麽溻著?多涼啊?”
“那你等一會兒,我離開,你再脫!”
“好啊,你走吧。”
系盧奇卡趕忙爬起來就往東面沼澤邊跑去。
水草很高,沒過她的頭頂,她跑了兩步,被草莖絆住了,一下子跌倒了。
系盧奇卡爬起來,還要跑,可是,她忍不住往後邊看,她看到闊力向水坑裡走去,挹婁赤.條條地也向水坑裡走去。
系盧奇卡“哎呀娘啊”一聲叫, 一下子用雙手捂住了眼。
可是,她又禁不住好奇,把指縫微微撬開,向挹婁看去,又一聲“哎呀娘呀”,扭頭就往沼澤邊上跑去……
挹婁在水坑裡痛快淋漓地洗了起來,同時,他也向進到水坑裡的闊力身上撩水,衝洗闊力身上的淤泥。
兩個洗的乾乾淨淨的上了岸,挹婁展開自己的腰帶,擦拭著身體,擦好,挹婁穿上褲子,一手挎著他的衣衫和腰帶,一手拿著他的那把寶劍、小弓,和闊力一起,向沼澤邊上走去。
走出水坑邊上的草叢,左右找尋系盧奇卡,卻不見她的身影,挹婁有點著急了,他大聲喊著,“妹兒呀,你在哪裡?”
“哥,我在這兒!”
挹婁循聲望去,只見沼澤邊上有一棵歪脖子樹,系盧奇卡在樹的那邊用力地拉著什麽。
“妹兒,你幹啥呢?”
“哥,你過來,幫我推船!”系盧奇卡在那邊向挹婁招手。
挹婁和闊力趕忙跑過去,看到系盧奇卡拉著一隻船。這隻船,是一棵粗大的樹,把樹的中間挖去一個又長又深的樹洞。
——這就是獨木船?
可是,獨木船在水裡左右搖擺著,差那麽一點點,水就進到樹洞裡,挹婁一看,這怎麽行呢,人要是上去了,誰能保證一點不動?動一動不得進去水呀?
挹婁一看,連連擺手,“不行不行,這船不行!坐這船,不如直接坐進沼澤裡,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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