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仇台對綺妍說,“你得幫我辦一件事。” “別說一件,就是十件百件,奴婢也在所不辭。”綺妍說。在尉仇台面前她怎麽也要謙卑幾分。
“訓練一個,一個……怎麽說呢?”尉仇台顯然不想用原詞,可是,又找不到合適的詞,“就用張廣才的原詞,叫‘色彈’。”
綺妍一眼一眼地看著尉仇台,揣測著他的用意,“是張廣才給你出的主意?”
“是。”
“‘色彈’,攻擊誰?”綺妍問。她還是不知道尉仇台的真實意圖。
“攻擊公孫恭。”
“公孫恭是何許人?”
“是淵兒的叔叔,”尉仇台說,“淵兒的父親駕崩了,他叔叔趁他們哥倆都不在身邊,篡奪了太守位。”
尉仇台從來都把太守看成皇位,都使用“駕崩”這種只有皇帝專屬的詞匯。
“他受這個?”綺妍問。
“也就得這個,別無他法。”尉仇台肯定地說。
綺妍陷入沉思之中。
“愛妃,你在想什麽?”尉仇台握住了她。
綺妍蕩開他的手,說,“我在想,張廣才小小的年紀,怎麽出這麽個餿主意?”
尉仇台不太滿意他的這個蕩開的動作,又去握,接著說,“是淵兒,早就給他講了他叔叔的品性。他叔叔好色,是遼東郡出了名的。”
“其實,都一樣。”綺妍說著,瞟了尉仇台一眼。
尉仇台立即瞪圓了眼睛,手下用力地握,以至使綺妍不可忍。
綺妍掙扎,尉仇台甩開了她,回手抄起那把戒尺,就狠狠甩了過去,一聲肉響,綺妍慘痛地叫了一聲。
——尉仇台喜怒無常,誰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高興,什麽時候又發怒了。這是典型的帝王性格。
綺妍扶扶正,長拖拖地伏在榻榻米上,意思是,你打吧,我挺過三下就好。
“你是不想給我訓練了?”尉仇台惡狠狠地說。
“我沒說。”綺妍說。其實,她有點兒“女權”思想,反對女人成為男人的玩物或工具。但是,她知道,在那種環境裡,女權思想是不現實的,這種思想,很容易遭受滅頂之災,“我不得相搭相搭,哪個更合適?”
……綺妍貴妃往熙和院那邊走,遠遠地看見了嘎嘎谷。
嘎嘎谷從暖客閣那邊來。他也看見了綺妍,就跑到綺妍跟前,一隻胳膊挎住了綺妍,對她說,“姐……”
綺妍“哎吆吆”叫了一聲。
嘎嘎谷觸到了尉仇台打綺妍那一下,他是斜肩帶肋抽了那麽一下子,嘎嘎谷正好靠上。
“姐,你怎地啦?”嘎嘎谷關切地問。
“沒,沒怎……挹婁他們走,你是不得跟去?”綺妍問。也是打個岔。
“是。我們還有事要一起做。”
“我真想跟你們一起走。”
“姐……”
“我在這呆膩了。”綺妍說,她是發自內心的,“你剛才要跟姐說什麽?”
“姐,”嘎嘎谷恢復了原有的興奮情緒,“我姐夫回來了,你可知道?”
綺妍說,“知道……”
嘎嘎谷說,“他給我們仨做了一回伐柯(媒人)。”
“他做伐柯?”綺妍好生奇怪。她說起她給挹婁定下小宮女軟風的事,他都沒提起他做伐柯的事。她問,“哪家的女兒那麽正好?”
綺妍的意思是,他們哥仨,一個十二歲,兩個十一歲,他們這麽小,做伐柯必須年齡相當,
誰家的閨女有那麽相當的? 嘎嘎谷笑道,“就在城裡,一買賣家,肅慎人,姓艮,他家有一般年齡的三個女兒。”
“三雙兒!”綺妍驚訝。
嘎嘎谷笑著說,“是三雙,三個的年齡都是一般大,十歲。”
“嗨!正好!天賜良緣!”綺妍拍手叫好。動作大了一些,弄到戒尺打的疼處,又“哎吆吆”叫了起來。
嘎嘎谷忙說,“姐,怎地啦,用不用我去叫太醫?”
綺妍抽著氣,忍著,說,“不打緊,就是那虐待狂打的……要不,我怎說在這裡呆夠了呢?”
“他為啥打你?!”嘎嘎谷很是不忿,要講出個裡表來。
“要能說出為啥來?那就是素常的夫妻了。”綺妍歎口氣說,“還好,只是用戒尺打了一下,沒用刀劍砍來,也就算萬幸了。”
“姐,我到肅慎那邊,把什麽都整得安穩了,我就來接你。”嘎嘎谷說。
綺妍笑了,她說,“那不得引起兩軍交戰哪?”
“戰就戰,怕他怎地?”嘎嘎谷大義凌然地說,“憑我阿洪的謀略,我窩拉客(二哥)的本領,他們不一定能打過我們……姐,我告訴你,你給我們仨的寶劍,都是有劍身的,鋒利無比,只是你們看不到而已。”
“是嗎?”綺妍大為驚奇,說,“你抽出來,我看看?”
嘎嘎谷神秘地說, “別在這裡,姐,咱進屋,挑沒人的時候再看,不能讓別人知道。”
當然是這樣。
姐倆就快步向熙和院走去。
姐倆來到熙和院的正堂,屏退宮女、宦官,嘎嘎谷抽出了腰間的寶劍,抓住綺妍的一根手指,躲開劍刃,讓她摸到劍身。
綺妍大驚,說,“可不是怎地?!真真是有劍身啊!”
嘎嘎谷做了一個手勢,讓他姐小點兒聲,別讓人家聽了去。然後,對他姐說,“那什麽是老道?分明是神人,送我們哥仨一人一柄寶劍——要不,就我們能拔出來,別人誰也拔不出來?”
綺妍點點頭,讚許她弟嘎嘎谷的話。
“和這暴君,遲早有一戰!”嘎嘎谷忿忿地說。
綺妍調笑地說,“剛剛給你們做了伐柯,你們就忘了人家的好處。”
“誰用他做伐柯?”嘎嘎谷說,“前一天,我們就定下了婚事,他只不過哈麽央兒(不太在意)地看到了,隨口那麽一說罷了。”
“哎呀,你和張廣才都行,可是,挹婁已經有了一個軟風了,這可怎麽是好?還有個大小,前後之分嗎?軟風都行,可是,那家姑娘,沒等進門,就做了小,人家能乾嗎?”綺妍說。
正在這時,就聽門外有人稟告說,“稟娘娘。”
姐倆立刻分開些,綺妍貴妃說,“進來說話。”
門開了,暖雪走了進來,看上去,她哭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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