艮莉說,“咱倆‘定鋼錘’。” “定鋼錘”相當於“石頭、剪子、布”,只不過使用手指頭出這三種形狀,來決定勝負。可一下定輸贏,也可以三局兩勝。
軟風也同意用“定鋼錘”來解決問題,兩個人就伸出小手“定鋼錘”。
三局兩勝的。
頭兩局,一人贏一局,在關鍵的第三局中,二人剛要說“定……”,挹婁就從懷裡把珍珠掏了出來,給了他額呢,“額呢把這個藏好,可不敢丟了。”
他額呢接過珍珠說,“這是啥玩意呀,還涼哇哇的。”
挹婁額呢這麽一說,艮莉和軟風立即就過來了。
軟風好奇地問道,“珍珠?不對,珍珠沒有這麽大的。”
“是什麽蛋吧?”艮莉說,“也不對,蛋哪有這麽圓的?”
“挹婁挹婁,這是什麽?”艮莉扒拉著挹婁問。
挹婁沒有時間回答她,他蹬著完達(階梯)跑出了門外,因為根據唐十的速度,去北沃沮王城奇鵠立都是“一忽兒”就到了,北山坡到這裡,更是快了,現在恐怕已經到了。
可是,挹婁來到外邊,並未看到唐十和亞大罕他們。
挹婁心想,這是怎地啦?怎這麽慢了呢?正這麽想著,亞大罕和朗·胡路起亞伢、還有哪幾匹馬,出現在屋外的空地裡,更讓人驚奇的是,額呢匣子,和額木匣子、竹魯匣子也都來了!
挹婁驚奇,“它們怎麽來了?”
亞大罕說,“我想,它們看天晚了。你們還未回來,就忍不住順著你們的腳印來找億攬匣子了。”
億攬匣子看見了它額呢,喜不自勝,跑向它額呢的跟前,摟住它額呢的長腿,就攀爬起來,它額呢也低下頭,舔它嗅它。
億攬匣子,張揚不夠,鬧它額呢一陣子,又去找額木匣子、竹魯匣子去鬧。
額木匣子、竹魯匣子雖然見到億攬匣子很是興奮,但畢竟是性格不同,仍舊保持著矜持。並小心地感受著新環境。
挹婁從看億攬匣子的眼光,移開去,問亞大罕,“唐大師沒來?”
“沒來。”亞大罕說,“我倆正說著話,有個人來找他,找他打仗的樣子,他對那人說,先等等,把我們送回來再說。就作法把我們送回來了,往後怎地,就不知道了。”
挹婁問亞大罕,“是不瘋瘋癲癲的樣子?”
亞大罕回道,“是呢,那是誰呀?”
挹婁說,“是他師弟。叫唐十一。”
“師兄弟怎看著挺大個火兒似的?”亞大罕問。
挹婁說,“火兒是不小……”
這時,挹婁他阿米從林子走出來。挹婁問他阿米,“你進到林子裡幹啥去了?”
挹婁他阿米湊欄汗“謔謔”地笑著,“我今天在山裡抓到三隻野豬崽子,拿回來了,我尋思和你從穢城拿回來的那兩隻豬崽子圈在一起,以後能下個小豬崽子啥的。”
“能嗎?”挹婁不大相信。
“能呢,”湊欄汗說,“我看了,你拿回的那兩隻都是母的;我抓回的這三隻,有兩隻公的一隻母的。它們大了一配,不就行了?”
挹婁笑了,“我拿回的那兩隻,是漢人給夫余的,給之前,不知怎麽整了,那些豬只能吃肉,不能下崽。”
“是嗎?”湊欄汗也很好奇,“漢人真鬼呢!圈著去吧,管它能不能下崽。”
“阿米,你把它們圈起來了?怎圈的?我看看。”挹婁說著,就往森林裡走去,
他的阿米跟在後邊。 現在,天還沒黑實,還有天光。
挹婁走進去沒多遠,就看到用長長的幾根細木杆,綁在兩棵樹上,圈成一個很大的場地,挹婁拿回的那兩隻小白豬和灰不溜秋三個瑟瑟縮縮小野豬在一起。更有意思的事,軟風騎回的小白馬和兩隻小白虎都和五隻小豬圈在一起。
挹婁大笑,“阿米呀,你真逗,怎麽把小馬白嫩格和我的‘莉·額其合’‘冉·額其合’也圈起來了?”
“我做圈的時候,讓它們出來,它們不出來,我也沒法兒,就圈著吧,它們要鬧著出來,再把它們放出來,你看,這裡有個門。”湊欄汗一邊說著,一邊挪開一個近距離樹空的柵欄,這就是門了。
柵欄到挹婁頭那麽高,小白虎和小白馬都跳不出來,更不用說裡邊的小豬了。
“阿米,小豬吃什麽呢?”
“吃裡邊的草啊。和它們散放著一樣。”湊欄汗回道。看樣子,他對此早就深思熟慮了。
“裡邊的草要吃完了呢?”
“挪地方,這麽一大片林子,不有的是地方?”湊欄汗說,“再說,柵欄也好搬移,一個時辰不到,就能搬一回家。”
——肅慎的規模化養殖,從湊欄汗才算正式開始。
可能看到朗·胡路起亞伢和那幾匹馬回來了,那匹小馬就鬧著要出來。
開始圍著柵欄轉圈,試圖找個缺口,從缺口裡蹦出來。
可是,找不到缺口,就“噅噅”地繞著柵欄的內圈跑起來。
開始,沒人知道它因為什麽原因鬧,再說,它是匹小馬,跑一跑,撒個歡,沒人很在意它。
逐漸的,它鬧大了。逮誰,踢誰。它尥蹶子,後腿向上撩,圈裡的矮個——比如小豬,就幸免於難,兩隻小白虎遭了罪,著著實實地挨了它幾蹄子,把小白虎踢得嗷嗷叫。
踢急了,小白虎就商量好,主動進攻,他們追著小馬咬。
小馬不知深淺,以為它的個頭比小虎大,就張揚開了,在圈裡連踢帶咬,鬧翻了天。
挹婁跑到他家的門口,衝屋裡喊,“軟風,看看你的馬吧,鬧起來了!”
挹婁這一喊,把從蛙精韓虎成家裡帶回的那個小丫環喊醒了。她生就一雙毛突突的大眼睛,瞳孔發藍,像挹婁劍柄上的那顆藍寶石。
她的皮膚白白的,鼻梁挺挺的,小嘴兒鮮紅,嘟嘟著。她看到周圍的人,看看這裡的環境,眼裡滿是驚詫和疑惑。
或許是想起了什麽,她的眼裡忽然凝結起一層水霧。
軟風看到她這樣,就往起拉她,“走,看看我的白嫩格去!”
小丫環澀澀的,艮莉又拉起她另一隻手,說,“走,她的馬可小了,脾氣可是不小。”
挹婁又在門口向屋裡喊,“軟風!不出來,我就把你的馬宰了!”
軟風和別人都知道,挹婁只是那麽說說而已,他不會那樣做的。可是,小丫環不知是真是假,她挺起了身。
挹婁喊軟風, 一般都用夫余語,小丫環從沃沮來,顯然懂得夫余語。
軟風和艮莉一人扯著她的一隻手,向完達(階梯)跑去。
來到外邊,軟風聽到小馬白嫩格在圈裡橫踢亂咬的聲音,就撒開小丫環的手,奔向林子裡。
一會兒就傳來她的大聲吆喝聲,“小白(白嫩格)!你又鬧了!怎麽不得勁兒?”
小馬經軟風這一聲吆喝,停息下來。
艮莉伴著小丫環往林子裡走,她們首先看到龐大的朗·胡路起亞伢,小丫環躲在艮莉的身後。
艮莉說,“不怕,這是我額依根哈哈(妻子對丈夫的稱呼)的坐騎,看著挺大的,可是挺溫順呢,不用怕。”
小丫環怔怔地看著艮莉。
艮莉問道,“你不,懂,我的話?”
小丫環還是發怔。
艮莉隻好換用夫余語和她講話。
艮莉出生在穢城,聽得太多的夫余話,可是,在家裡,還聽她父母說肅慎話。來到挹婁這裡,又操起母語,但讓她轉到夫余語也很容易。她就對小丫環又把剛才說的話,轉成夫余語說了出來。
小丫環去看朗·胡路起亞伢,喃喃地說,“坐騎?”
“對,我額依根哈哈的,就是我丈夫的。”艮莉解釋。
“你,有丈夫?”小丫環很是疑惑。
“是……”艮莉說到半截,把話噎了回去,因為她看到一群穿著整齊的夫余兵士出現在挹婁家的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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