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挹婁他們仨往暖客閣走。 路上,嘎嘎谷問挹婁,“窩拉客(二哥),今晚吃飯,你怪怪的,怎麽啦?”
挹婁說,“到暖客閣再對你說。”
到了暖客閣,軟風和另外一個小宮女侍候他們仨茶水。
把茶斟上之後,軟風就和那個小宮女回到了西屋。這屋裡,就挹婁、張廣才和嘎嘎谷三人,挹婁就詳細地講了藥包的經過。經嘎嘎谷分析,挹婁是上錯了山頭,進錯了房,才導致拿錯了藥包。
要擱挹婁,他立馬就要出宮,去艮家,綁上布帶,在城裡起飛,不到一刻鍾,就能到了那個山頭,再用一刻鍾,進了庫房,拿出藥包,很快就返回來了。張廣才不讓,說昨天大白天都走錯了山頭,這黑燈瞎火的,敢不保證走錯了?再說,到了庫房,兩眼一抹黑,那裡還有哨兵,有個一差二錯的可怎整?還是明天再去。
張廣才能勸住挹婁,再說,張廣才說的也句句在理,挹婁就放棄今晚去的計劃。
挹婁勸張廣才和嘎嘎谷留在這裡睡。嘎嘎谷想到,尉仇台今晚可能到熙和院去,就同意留在了挹婁這裡。
綺妍貴妃也沒打發人來叫他倆,嘎嘎谷以為他算得對了,就是尉仇台到那裡,多有不便。實際的意思不是這樣的。尉仇台去了不假,但是,真正的原因不在這上邊,而是,綺妍想,挹婁和軟風根本沒有夫妻之實,哥仨在那邊住,就住著吧。
第二天一早,小哥仨,到了熙和院,聽說尉仇台和綺妍貴妃(當然還有軟風)還沒起來,嘎嘎谷就命人給他們仨的那份餃子煮上,吃了。
然後,就叫來幾個宦官,把他們的三匹馬都牽來了,把朗?胡路起亞伢還留在古樹林中吃草,他們仨騎馬走。
昨天晚飯時,綺妍逗了他們仨一句,使他們仨知道綺妍姐知道了外邊有艮家三姐妹的事,一定是尉仇台對她說的。
這樣,他們仨就不怕綺妍姐找他們了,三個小生慌子(未涉入人事的男孩),好不容易各個都有了一個女孩,那不得一刻刻(異常焦急)的,她還能不理解這個?
挹婁他們仨到了艮家,向艮虢佐和他全家講了拿錯藥包的事。艮虢佐問挹婁,“昨天怎飛的?怎飛差山頭了?”
挹婁說,“不怨我,是闊力那廝給我帶到哪兒的。”
艮虢佐說,“闊力往哪飛,還不是聽你的指揮?你就別怨這怨那的了。”
三姐妹扒扯著小眼睛看著挹婁,把挹婁的臉看紅了,無處躲無處藏的。
艮虢佐說,“說多了沒用,走吧,咱爺倆再去一回吧——該著再去一回。老話說,‘欲速則不達’,真是這麽回事。”
說完,艮虢佐就把昨天綁挹婁的那個布帶找出來,騎上馬,帶著闊力直奔城門。
挹婁和艮虢佐走了,嘎嘎谷看著櫃蓋上的那個粉色的紗布包,問他額馬合(嶽母)和三個姐妹說,“‘仁和堂’大藥房,還在二道街嗎?”
艮朗搭話,“還在,你要幹啥?”
嘎嘎谷想一想,悠悠地對張廣才說,“我想,我想讓那裡的先生,看看這裡邊裝的到底是什麽藥?”
張廣才理解他的意思,據嘎嘎谷說,他姐被尉仇台納入宮之後,隔一段時間,就吃一回這個藥,這藥還藏在深山的庫房裡,而且,不是一包,尉仇台拿走一包,挹婁隨後到裡邊就拿走一包,據挹婁說,裡邊有好多包,這要是結胎的藥,為什麽不放在宮裡?宮裡五十多個嬪妃,
不是個個都有孩子的,不僅僅只是綺妍沒有,而看來,只有綺妍吃這種藥。這是為什麽?這到底是什麽藥?嘎嘎谷就想弄明白這些。 想到這裡,張廣才說,“億攬訥烏(三弟)我和你去。不過,這紗布袋得換一下,不能用這個粉色的,它太顯眼了。”
嘎嘎谷認為張廣才說的有道理,就讓額馬合(嶽母)重新找一塊白紗布。冉莉朗家裡沒有紗布,張廣才說一般的布就行,找一塊包上就行。
冉莉朗就找出一塊布,把原來粉色紗布拆下來,把裡邊的草藥放進去,就和張廣才來到二道街的“仁和堂”。
張廣才從懷裡掏出一塊銀子,放在藥鋪一位醫生的案前,說,“麻煩你,給看一下這裡邊都是治什麽的藥?”
因為張廣才他姥爺曾對他說過,醫道裡有一個規矩,一是不替人析方,二是不為人辨藥。那時醫道中人,有相互攻訐的現象。你開的方有問題,他抓的藥不對等等,相互指責。逐漸,就形成這麽一個規矩。但,面對一塊銀子,就另當別論了。
三國時期, 大力提倡“義”,為什麽?就是因為各行各業屢屢有不義的事情發生。
那位醫生看了張廣才和嘎嘎谷一眼,就把放在案上的那塊銀子拿了過去,放入袖中。然後拿上那包藥,就往裡屋走去。
到了裡屋,醫生又坐在一個案前,打開了藥包,拿起一塊中藥,湊近眼前看了看,聞了聞,放在了藥包裡,又拿起另一塊藥。當他拿起第四塊藥,看過、聞過之後,慌忙把那塊藥放進布包裡,把布包的四個角合在一起,“忽”地站起身,四下裡看看,膽戰心驚地問張廣才和嘎嘎谷說,“你們這藥是哪裡整的?!”
張廣才和嘎嘎谷相對看了看,張廣才說,“你問哪裡整的作甚?你先說說是什麽藥吧?”
“孩子,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醫生大驚小怪地說,“這是避孕藥!讓官家知道了,是要殺頭的!”
夫余鼓勵生育,禁止避孕、墮胎,犯禁者,殺無赦。這是大夫余律條上明文規定的,誰敢違抗?難怪那個醫生嚇成那個樣子。
嘎嘎谷眯起眼睛,點點頭,怪不得我姐和尉仇台這麽多年,沒有子嗣,原來他總給她吃避孕藥,她上哪裡去結珠胎?他為什麽這樣?
按理說,他作為一個王,應該讓他的嬪妃生的越多越好,他應該——正像他所說的,給他的嬪妃吃結胎藥才是合乎情理,怎麽反其道而行之?
他為什麽不讓我姐懷孕?
嘎嘎谷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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