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麽說,有點兒嚇人哪。”挹婁尷尷地笑道。 挹婁手裡拿著他的劍。把腰帶給了暖雪,劍就沒地方插了,隻好攥在手中。
艮朗湊近逼住挹婁,“知道害怕了?早幹啥去了?”
挹婁把頭向後邊閃去,問艮朗,“你是誰呀?”
挹婁至今也沒搞清她們姐仨誰是誰,他感到眼前這個不是他的艮莉。
“你完犢子,”艮朗指著挹婁,“你阿什(妻子)你都看不出來?聞都能聞出來。”
“那我聞聞?”
沒經過“人事”的男子,面對女的,往往像一個大閨女似的,可是,一旦那啥了,就像個竄馬猴子,不管不顧的。
——挹婁就湊向艮朗,在她的臉上刺嘍刺嘍地聞了起來。
艮莉首先把握不住了,她要出去譴責挹婁,可是,他姐艮冉暗地裡把住了她,向挹婁這邊努努嘴,意思是看他到底是不是知道誰是他的阿什。
艮朗自己惹的,就得自己扛,她憋住一口氣,眯著眼睛,像受刑樣地忍著。
挹婁看她那樣子,就知道她不是艮莉,故意逗她,說,“是,你是我的阿什。”
挹婁說著,蹲下身去,雙手合抱,就把艮朗抱起來。
艮朗在挹婁的懷裡亂蹬著兩隻腳。她的雙手,被挹婁箍住,一點兒動彈不得,要是能動,她非抽挹婁幾個嘴巴不可。
而正在這個時候,就看到艮氏三姐妹的額呢走了出來,她認得姐幾個誰是老幾老幾,姐幾個也知道她知道,艮朗就衝她額呢喊去。這邊,艮莉也沒好氣地走來了,照著挹婁劈頭蓋臉地打來了。挹婁這才放下了艮朗。
艮朗倒出手來,和她姐姐合起來打挹婁,挹婁隻管抱著頭,胡亂喊著救命。
艮氏三姐妹的額呢,便往邊跑邊嚷嚷,“住手,別打了,姐夫小姨子,鬧著玩兒的,別當真!”
綺妍離他們這場亂仗最近,她也知道是怎麽回事,她就上手來拉架,邊拉邊說,“姐夫小姨子,狼皮襪子——沒有正反。”
狼皮襪子沒有正反到是真的,姐夫和小姨子,怎麽就可以沒正反?卻是不得而知,起碼沒有出處,語焉不詳。可是,自此,東北就有了這麽一個不雅的習俗:姐夫和小姨子可以鬧鬧笑話,甚至動動手,都不算什麽。
東北有許多小姨子調理(惡作劇)姐夫的民間故事。現實生活中,也不乏這樣的事例,尤其不是至親的姐夫和小姨子。
俗話說,小姨子有姐夫半拉皮鼓。
這邊正喧鬧不止,綺妍家的房後又打了起來——這可不是鬧著玩兒,只聽刀槍的碰撞聲此起彼伏,一片殺聲。
挹婁急忙跑了過去,見季步璐的兵和焦司路打出房前。
焦司路,忘沒忘?就是綺妍和挹婁去遼東郡送蛙精庫麗,公孫淵派來護送他們回來的那幾個兵的頭頭。暖雪懷疑他是和尉仇台一起來的,他不是公孫淵的人,而是尉仇台的人。並且,根據焦司路身上一股尿騷味,判定他是尉仇台宮裡的宦官。
——這些,暖雪和綺妍說的,挹婁不知。
挹婁一看季步璐的兵和焦司路打了起來,以為是生活上枝節末梢的事情,雙方誤會了,才打了起來,就以勸架的身份出現了。
綺妍一見慌了,她對挹婁大叫著,“兄弟,離他遠點兒,他是……”
綺妍還沒等說他是誰,已然來不及了,只見焦司路蹲下身,一把抱起了挹婁,並手握著一把刀比著挹婁的脖頸說,
“別上來,上來,我就一刀殺了他!我知道他在你們心中的分量!” 季步璐來了,他讓他的兵聽焦司路的。然後,又對焦司路說,“哥們兒,你放開挹婁,你就走你的,我們絕不阻攔。”
焦司路“嘿嘿”一笑,“你以為我那麽好糊弄?我放開他,你們就一擁而上,亂刀置我於死地,或者,你們的弓箭手向我亂箭齊發,扎我一個刺蝟。”
挹婁看去,只見樹林的周圍,有許多兵士躲在樹的後邊,把手中的弓拉成滿月,都對準了焦司路。
挹婁直視過去,“你到底是誰?”
“我是我,我是焦司路。”
“你們——姐夫,你們殺焦司路幹啥?”挹婁又去問季步璐。
“早上,我們抓了一個探子,是尉仇台派來的。來取有關咱們的情報,你姐讓我把那個探子綁在我家房後,引出內奸,沒想到是這廝。”季步璐把經過講了一遍。
焦司路反駁道,“不對。我和夫余王沒有關系!”
“那你為何現身殺探子?”季步璐上前逼問道。
“沒想殺那人,”焦司路繼續詭辯,“我是路過,那人見我,平白地罵了我一句,我惱火,就上去教訓他。”
“這我們理解,”綺妍走了過來,“實際上,那個探子,就是想激怒誰,弄個一刀痛快。把他宰了,我們也不怨你,你把挹婁放了說話。”
挹婁聽出來,綺妍這是好言唬著焦司路呢,怎麽使焦司路別傷了自己。
焦司路雖然沒有放開挹婁,但從他摟住挹婁身子的力度看,他顯然動搖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又是一片打殺聲,焦司路的同夥戚摟古和桑啟桑殺將出來,這兩個不知樹後有弓箭手埋伏,砍倒了季步璐的兩個兵士,就向焦司路奔來,妄圖和焦司路合在一處,一起想辦法逃離此地。可是,他們倆還有十幾步的距離,就如焦司路說的,被射成了刺蝟,屍身倒地。
焦司路再也不相信有談判的可能了,他就摟著挹婁的脖頸往屯外走。任別人說什麽,他就是不搭語,摟著一樓,倒退著往屯外走。
到了屯口,焦司路對季步璐說,“你給我備一匹馬,我和這小嘎子出去十裡之外,我就放了這小嘎子。”
“我怎麽能信你呢?”季步璐反問道。
“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你若不按我說的辦,你信不信我一刀結果了這小嘎子?”焦司路說罷,擺出一幅凶狠的樣子。
挹婁這時哭唧唧地喊著,“姐夫,你千萬別讓我死了,我昨夜才知道人的滋味,我還得留下我的種呢,姐夫,你照焦司路說的辦,給他弄一匹馬去。”
圍觀的人都一愣,心裡想,挹婁怎麽變成這樣了,一夜之間,就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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