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麗把那桌人嚇走之後，其他桌的人，雖然沒看到她那樣子，但從嚇走的那桌人驚悚的反應來看，知道這個小美女，不是尋常之物，就都紛紛離桌而去。　　庫麗有些自得，甚至是炫耀地走了回來。

　　綺妍看著她，頻頻搖頭。

　　庫麗坐回了自己的座位，綺妍還是搖頭、歎息。

　　庫麗翻白一下眼睛，問綺妍，“怎地啦?”

　　綺妍說，“我以為你沒問題呢，以妖術魅主，一定大功告成。現在看來，不成啊。”

　　“不就是吃個蒼蠅嗎?”庫麗不屑，“我保證，到了那裡，就是再怎麽饞，我也不會吃了，我向阿布凱恩嘟哩發誓！”

　　綺妍還是搖頭，“你缺、缺乏崗前培訓哪，你要是驚著(公孫)恭了，令他從此不近女色，那他不僅不能癱，反而會更精神了，那怎麽辦?”

　　庫麗說，“那我就吃了他。”

　　“吃了他?”綺妍還是連連搖頭，“不成不成，那不鬧成宮廷政變了?到那時，會驚動漢朝的，還不把遼東郡收上去?”

　　綺妍頓一下，接著說，“我就要你和平的、不露聲色的、讓滿朝文武心服口服地把權交由上公子的手上。要是可以製(公孫)恭的死地，那尉仇台就帶一哨人馬，偷襲(公孫)恭了，也許能成功，可是，那性質就不同了。”

　　庫麗想了想問道，“那你就來個崗前培訓唄?”

　　“看來隻好如此了。”綺妍說完，又轉過頭去對挹婁說，“挹婁兄弟，你配合一下。”

　　“我?”挹婁把個頭搖得像撥浪鼓，“不成不成，我原是被女子嚇壞的，一提接觸女人，我就失禁。”

　　綺妍哈哈笑，指著挹婁罵道，“你完犢子，見個女人你都退避三舍，那你還想叱吒疆場，做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

　　綺妍雖然是笑罵，但畢竟是罵，挹婁以前沒經歷過，他怔怔看著綺妍，“你讓我怎配合呀姐?”

　　綺妍斂住笑，一本正地對挹婁說，“去襄平，還有四五天的路程，這幾天裡，你就叫庫麗‘姐’‘姐姐’‘小姐姐’就成了。”

　　“叫‘姐’?”挹婁吭哧了，“姐，叫她‘姐’，我有點兒叫不出口……”

　　“那有啥?你只是給她創造一個氛圍。讓她適應她的身份，有啥說不出口?”綺妍想起了什麽，急忙說，“你管我，就叫、叫夫人，對，叫夫人！”

　　“試試看吧……”挹婁無可奈何地說。

　　挹婁說完，綺妍就等著他，他還不知道綺妍為什麽如此專注地看著他，他還回頭回腦的。

　　綺妍沒好氣地說，“你倒試呀！”

　　“啊，我試！”挹婁激楞楞打了一個顫，然後叫道，“夫人。”

　　綺妍“哎”地答應一聲，然後又等著他。

　　挹婁好生奇怪，意思:我都叫了，你還等著啥呀?

　　綺妍看出挹婁的意思，她歎了一口氣，指著庫麗對挹婁說，“你叫啊，叫姐呀！”

　　“叫，叫姐呀，姐呀！”挹婁隻好破開了口。

　　庫麗那裡嬌滴滴應了一聲，“哎，挹婁兄弟，你叫為姐我，幹啥呀?”

　　綺妍在面前一扇手，“不行不行不行不行！這都啥呀?前一句還行，後一句‘幹啥呀’，大碴子味兒太濃了！整地土不土洋不洋的，聽了，讓人起雞皮疙瘩！重來重來！”

　　庫麗翻動她那美麗的大眼睛，思考著怎樣應答，醞釀著應答的情緒。

　　綺妍鼓勵著挹婁，讓他先發聲。

　　挹婁有了上一次的經驗，

這次，鼓了鼓氣，對庫麗就叫出，“姐。”　　“哎。”

　　綺妍把臉扭到一邊去。

　　挹婁和庫麗不知自己又哪裡不對，怔怔地看著綺妍。

　　綺妍轉過臉來，指點著他們倆，“一個扔過一個釘子，一個上去就是一錘子，這哪行?”

　　挹婁和庫麗面面相覷，不知綺妍說的是什麽。

　　俗話說“有鐵就有釘。”那時就有釘子不假，但挹婁和庫麗都沒有看見過。你說“你們倆說得過於生硬”就完了，你說一個扔釘子，一個砸錘子，誰能明白是怎回事呀?

　　“算帳算帳，住宿住宿，今天不能走了！”綺妍自言自語，隨後，就大喊道，“店小二！”

　　店小二在裡邊正收拾杯盞，聽到前堂這一聲厲叫，以為誰喝茶喝出蟲子來了呢，扔下手裡的活計，撒腿就跑出後間，放眼望去，只見前堂就一桌還有人，其他桌的人不知去了哪裡。大多人點了茶水，還沒付茶資，就悄然離去，這可是這個茶肆立肆以來從沒有發生過的事。

　　“店小二店小二。”綺妍向店小二招手。

　　店小二討好地來到綺妍跟前，“女客官，有何吩咐?”

　　“算帳算帳，我們喝好了。”綺妍說。

　　店小二向桌上一看，馬上說，“一壺碧螺春，未續水，一錢三分銀子。”

　　綺妍從懷裡摸出一塊銀子，扔到桌上，“不必找了——問小二你，這附近哪個地方有乾淨的宿鋪?”

　　店小二問，“客官，要住店?”

　　“對頭。”

　　店小二說，“我家後院，就有乾淨雅肅的上等房舍，還供一日三餐。要不要看看去?”

　　綺妍想一下，說道，“不需看，就住下吧，可是有一條，要把我們的一隻鷹、三匹馬喂好了。”

　　“那是當然。”店小二樂顛顛進到後院去張羅了。

　　綺妍三人站起，挹婁問綺妍，“姐——夫人，這天還沒黑，還能走一個時辰，咱就落腳了?”

　　“空空趕路能怎地?趕到了，交不了差，也是枉然。莫如歇下來，多練個把時辰， 像不像，做比成樣的要緊。歇下歇下。”綺妍說話，斬釘截鐵，不可否定。

　　當下，就把馬鞍卸了下來，牽到旁院，拌上上等的草料，喂了起來;又到肉鋪稱來二斤精肉，扔給闊力，讓它啄食。

　　這裡安排妥帖，綺妍才讓店小二領他們去看房間。

　　進了房間一看，果然是乾淨的明間，還有一個不小的客堂。

　　綺妍往客堂的一張雕花的紅木椅上一坐，就仰面躺在靠背上，輕籲了一口氣。

　　站起來，才看到庫麗比挹婁高出一截，是個楚楚動人的大姑娘了，挹婁仰頭看了看庫麗，這才像個“姐”樣。就含笑著叫道，“姐。”

　　挹婁叫的親切，使庫麗心裡油然地一感，就應“哎。”

　　綺妍一下子挺坐起來，“早這麽說呀！還用這麽早歇幹啥?走走，備鞍上路！”

　　綺妍這麽一驚一乍的，把挹婁和庫麗兩個搞懵了:這剛剛卸下鞍來，怎麽就這麽一忽兒，就又備鞍?這抽的是那股風啊?

　　三個人走出來，跟店小二一說，店小二更懵了，他摸摸自己的額頭，擔心自己發燒了，把話聽錯了。

　　綺妍向店小二大聲嚷嚷著，“愣著幹啥，還不快去牽馬備鞍?”

　　店小二一臉茫然，“可是，草料已然拌上了……”

　　“需費多少銀兩，給你就是，耽誤我等的路程，可是拿你是問。”

　　店小二一聽綺妍這話，連忙肥笑應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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