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王禹出事了!” 通遠客棧內,陰沉男子正在和祝鶴揚三人同桌吃飯,此刻一個青年匆匆跑進來,躬身說道。
陰沉男子一聽這話,登時一愣,隨即問道:“出什麽事了?”
“王禹當街打人,被都指揮使司的官兵給抓走了!”青年說道。
“打人而已,算得了什麽呀?他花幾個錢,不就能出來了嗎?”陰沉男子沉聲說道。
“他打的人是稅監高淮的義子,只怕都司衙門,很難囫圇的出來!”青年說道。
“打了高淮的義子?”陰沉男子不由得沉吟一聲,又道:“這高淮素來在遼東無法無天,他的義子想來也不是什麽善男信女,王禹為什麽打人呀?”
“是因為高淮的義子當街強搶王禹的女人,王禹聞聽之後,趕過去二話不說,就把人給打了。而且打的還不輕。”青年說道。
“看來那小子也是該打。”陰沉男子淡淡地說了一句。
隨即,他不禁微微皺眉,說道:“這王禹可真是不讓我省心呀,本來還想著讓他幫我辦點事,沒想到竟然被抓進去。”
“大人,王禹這家夥雖然混蛋,但也是一條漢子。”這時,葉三娘突然來了一句。
“哈哈哈哈……”陰沉男子忍不住大笑起來,說道:“看來你們習武之人也是惺惺相惜呀!”
“誰跟他惺惺相惜!”葉三娘撇嘴說道。
“這種閑事,本來我不該管,可是現在,確實有用到這小子的地方,我還不能不管。”陰沉男子淡淡地說道。
隨著,他從懷裡掏出來個好似折子的東西,遞給葉三娘,又淡淡地說道:“拿我的駕貼走一趟都司衙門,讓人立刻把王禹給放了。”
“我去……”葉三娘有些為難地說道。
“怎麽了?”陰沉男子說道:“你若不是剛剛給他求情,這事我本來是不想管的。你要不去的話,那我就不管了……”
“遵命!”葉三娘趕緊從陰沉男子的手裡接過駕貼。
“哈哈哈哈……”陰沉男子這時候又忍不住大笑起來。
就連祝鶴揚和火龍也一起大笑起來。
葉三娘明顯有些尷尬,臉都紅了,她急忙說道:“我這只是為大人辦事,沒有別的!”
陰沉男子笑道:“我也沒說有其他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祝鶴揚和火龍更是快要笑岔氣了。
“笑什麽笑!”葉三娘重重地一跺腳,站了起來,說道:“我走了!”
說完,就匆匆離開。
不等她出門了,陰沉男子突然想到了什麽,突然說道:“等一等。”
葉三娘停下腳步,躬身問道:“大人還有什麽吩咐。”
“王禹不是和他的女人一起被抓的麽,見到這裡都司之後,讓他必須守口如瓶,不要透露出來,是咱們保的王禹。另外,讓他隻放王禹一個人,王禹的女人一個也不要放,就告訴王禹,如果想要贖人的話,就要交五千兩銀子。你明白嗎?”陰沉男子陰森森地說道。
“屬下明白!”葉三娘馬上說道。
“明白就好,去吧。”陰沉男子擺了擺手。
葉三娘當即出了客棧,直接前往都指揮使司。
來到都司衙門門口,門口有七八個官兵守門,葉三娘直接走到一個官兵面前,將手中的駕貼塞到他的手中。
官兵有點發懵,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葉三娘冷冷地說道:“認得字嗎?”
“認識呀。
”官兵下意識地說了一句,跟著看向手裡的東西,當看到上面的字時,不由得嚇了一跳,忙結結巴巴地說道:“大人……您這是……” “把這東西交給你家都司大人,千萬不要泄露不出,不然的話……”葉三娘冷冷地說道。
說到最後,便不再說了。
士兵現在渾身直打哆嗦,結結巴巴地說道:“明白、明白……”
“那還不快進去把這東西交給你家大人。”葉三娘淡淡地說道。
“是是是……”士兵說著,便撒腿如飛朝裡面跑去。
在遼陽這裡,以前有什麽事都是都指揮使司辦理,不管是打仗,還是民事。可是後來派了知州,在一些案子上面,便有文官處理。
可因為遼陽知州貪生怕死,經略熊廷弼上任之後,直接給處置了,現在還沒有新的知州上任,眼下大小事情都有都司處理。
士兵匆匆跑入大堂,眼下都司路有為剛剛退堂,正想回去休息呢。士兵見大人要走,急切地說道:“大人……有、有、有急事?”
“什麽急事呀?”路有為不屑地說道。
“您看這個……”士兵連忙將手中的東西交給路有為。
路有為一瞧上面的字,都不用展開,立馬就打了個哆嗦,跟著說道:“這東西哪來的?”
“外面有個娘娘腔送來的……”士兵馬上說道。
“什麽娘娘腔,你想死呀!”路有為一個大嘴巴子扇在士兵的臉上,跟著叫道:“還不快請!不不不,我親自去……”
路有為快步朝門外走去,估計親爹來了,也不能這麽著急。
路有為急三火四的出門,一見到葉三娘就躬身施禮,“參見大人。”
葉三娘淡淡地說道:“我不是大人,只是替我家大人來傳話的。”
說完,她就徑直朝裡面走去。
路有為小心地在一旁陪著,就好像一條哈巴狗。
進到正堂,葉三娘在大堂中央一站,路有為就連忙陪著笑臉說道:“大人,不知道您有何吩咐?”
“機密之事,不便外泄。”葉三娘冷冷地說道。
“下去、下去……全都給我下去……”路有為馬上嚷嚷起來。
兩旁的士兵見大人這般說,是連忙退下,轉眼功夫,大堂上只剩下路有為和葉三娘兩個人。
路有為恭恭敬敬將手裡的駕貼還給葉三娘,然後小心地說道:“請問大人有何吩咐?”
葉三娘說道:“你們今天是不是抓了一個叫王禹的人呀?”
“有這麽一個人。”路有為連忙說道。
“因為什麽進來的呀?”葉三娘問道。
“當街打人。”路有為說道。
“打的是誰?”葉三娘又問道。
“是……稅監高公公的乾兒子唐振……”路有為如實答道。
“和他一起被抓進來的有幾個人?”葉三娘問道。
“一共有五個,三女兩男。”路有為答道。
“我家大人有話,讓你把男人都放了,女人都留下。”葉三娘說道。
“是。”路有為馬上躬身說道。
“我家大人還有話,那就是我們來過的事情,不許告訴任何人,你明白嗎?”葉三娘冷冷地說道。
“明白、明白……”路有為雖然嘴裡嘴裡這麽說,但是心裡特別糊塗,他搞不明白,既然人家拿著駕貼讓他放人,那都放了就完事了,為啥隻放男人,不放女人。
“你在放王禹的時候,記得跟他說,想要贖回他的女人,就要掏五千兩銀子,少一文都不行。知道嗎?”葉三娘沉聲說道。
“是、是……卑職知道該怎麽做……”路有為又點頭哈腰地說道。
“那就好。”葉三娘滿意地點點頭。
就在這時,外面跑進來一個士兵,士兵一進來,就單膝跪地,說道:“啟稟大人,有千總毛文龍在外求見。”
路有為皺了皺眉,跟著沒好氣地叫道:“你沒看我正跟大人說話嗎?誰讓你進來的?”
士兵嚇了一跳,哆哆嗦嗦地說道:“小人知罪。”
葉三娘微微擺手,說道:“你暫且退下。”
士兵不知所措,愣在原地。
路有為怒聲叫道:“還不快滾。”
士兵這才連跑帶顛地出去。
葉三娘又道:“這個毛文龍是不是來個王禹說情的呀?”
“這個卑職不知。”路有為小心地說道。
“這樣,你先看看,這人是不是給王禹說情的,如果是給王禹說情的,那你正好順水推舟。我家大人有話,此事不許讓任何人知道,包括王禹在內,而且我們來過的事情,也不許泄漏出去,一旦有半點風聲,傳入我家大人耳中,結果會是什麽樣的, 我想你應該清楚……”葉三娘冷笑著說道。
“我明白、我明白,請大人放心,此事絕不會泄漏出去。”路有為趕緊說道。
“這樣最好。”葉三娘滿意地點點頭,跟著說道:“你這裡有後門嗎?”
“有。”路有為立刻說道。
“讓人帶我從後門走。該怎麽做,我相信你比誰都清楚。”葉三娘說道。
“清楚、清楚……請大人放心……”路有為恭恭敬敬地說道。
說實話,在這個年頭,見到東廠駕貼的人,要是還敢理直氣壯的說話,那他就不是一般的人。
很顯然,路有為就是一般的人,看到駕貼之後,膽子都快嚇破了,幸虧不是找他的麻煩,要不然的話,現在都得背過氣。
路有為當下就按照葉三娘的意思,讓人送她從後門走。待葉三娘離開正堂,他才算勉強松了口氣,隨即讓人請毛文龍上堂。
毛文龍為什麽會來,其實很簡單,就是毛承祿回家之後,馬上將事情的原委告訴了毛文龍。毛承祿是一個重義氣的人,他請義父毛文龍出面,希望能把王禹給保出來。毛文龍不過是一個千總,那級別根本不高,好在毛文龍有一個舅舅,名叫沈光祚,做過山東布政使。布政使乃是一省的文官之首,明朝以文製武,布政使都屬於老大的官了,誰不得給幾分面子。
毛文龍也是一個仗義的漢子,聽說這事之後,便老著臉皮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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