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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謀》第417回 鏡中照桃花
手機閱讀迷蒙間沈涼生聽到雨打紙傘的聲音。《〈《夏時陣雨稠密急促,砰砰地打在傘面上,似夢中戰鼓,敲得氣海翻騰,終於痛醒過來。

沈涼生睜開眼,便見一把油紙傘罩著他的頭臉,傘上繪著漠漠黃蘆,筆意靈活,一派不勝雨打風吹之態。

他聽到身畔有人聲道,這雨下不久,再過片刻也該停了,便欲伸手去摸佩劍。秦敬立在他身側,執傘望著他,看他手指動了動,便又躬身湊近了些。

荒涼山間,除了他們再無人跡。沈涼生傷重之時尋到這間破廟,本欲入內避雨裹傷,卻終是體力不濟,倒在了廟門口。

迷蒙間沈涼生聽到雨打紙傘的聲音。夏時陣雨稠密急促,砰砰地打在傘面上,似夢中戰鼓,敲得氣海翻騰,終於痛醒過來。

沈涼生睜開眼,便見一把油紙傘罩著他的頭臉,傘上繪著漠漠黃蘆,筆意靈活,一派不勝雨打風吹之態。

他聽到身畔有人聲道,這雨下不久,再過片刻也該停了,便欲伸手去摸佩劍。秦敬立在他身側,執傘望著他,看他手指動了動,便又躬身湊近了些。

荒涼山間,除了他們再無人跡。沈涼生傷重之時尋到這間破廟,本欲入內避雨裹傷,卻終是體力不濟,倒在了廟門口。

這土地廟早已荒廢多時,破得門都塌了,沈涼生被斜躺在泥地上的木門絆了一絆,倒在門板上,暈過去半柱香光景。

血流得太多、太快,雨澆不去,滲進門板裡,又隨著雨水自木紋裡泛上來,濕潤鮮妍,像棺材底新鋪的一層朱砂。

這半死不活的光景令秦敬有些為難,猶豫了一下,還是直截了當道:“你叫什麽名字?若你死了,有個名字也好立碑。”

沈涼生暗提真氣,覺得渾身經脈無一不痛,似千萬把刀在身體中細細銼磨,全然不能出聲。

秦敬見他不答話,隻以為他不甘心就此咽氣,便點點頭,隨口道:“也是,若是能活,還是活著好。”

雖痛到極處,沈涼生也不願再暈過去,強撐著意識清明,對上秦敬的眼。

秦敬與他互望,見那目光中並無懇求搭救之意,亦無倔強不甘之色,隻如千尺寒潭,既冷且靜,映出自己的影子——半躬著身,一手執傘,一手撓頭,認認真真地瞅著對方,一副犯傻的德性。

秦敬咳了一聲,直起身,想撿回些世外高人的氣派,又連自己都覺得好笑,隻好再咳一聲,正色道:“方才探過你的脈象,內傷外傷加在一塊兒,也就剩了這一口氣。我也不願見死不救,但若貿然挪動……我怕這路上你就撐不過去。你意下如何?”

沈涼生身為密教護法,經脈行氣之道本不同尋常。他自知這身傷勢並沒此人想得那樣重,便是一直躺在這兒淋雨,淋上一天一夜怕都死不了,何況一段路。

沈護法心中權衡一番,若放出教中通信煙花,引來的是敵是友尚未可知,不到萬不得已之時還是罷了。現下既然有人願救,便暫由他去,至於這人是什麽來路,是真心相救還是另有玄機,且走一步看一步。

秦敬見他沉默片刻,微微頷首,便當他是願意試試這一線生機,遂收了手中紙傘,狹在腋下,彎腰使力,想將人打橫抱起。可惜秦敬的武功本就平常,又走的是借力打力的輕巧路數,要論實打實的力氣,和不會武的普通人也差不多,要夾著傘抱起一個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男人,實在有些力不從心,隻得歎了口氣,將傘棄到一邊,雙臂運勁將人橫抱在胸前,再歎道:“可真是重。”

沈涼生閉目養神,覺出那人使出輕功趕路,

心忖一句,這功夫可也真是糟糕,如若醫術也是這個水準,大抵還是得靠自救。索性不再管他,任由他抱著自己顛顛簸簸,暗自運起獨門心法平複受損經脈。沈涼生這門心法名喚五蘊皆空,名出佛門心經,卻也只是借個名而已,與佛家內功不沾半點乾系。不過此門心法的奧義確是一個“空”字,運功之時心跳脈搏漸趨於無,教內典載若功至頂層,可假死百年,隻余一縷內息流轉不滅,複生之日功力亦以百倍計,當世無敵。

沈涼生這名字聽上去有些姑娘氣,倒是人如其名,性冷心寒,定力了得,是修煉此門心法的好材料。雖練至第七層後再無進境,但功至此步,運功之時氣息脈象已頗微弱,幾近假死之貌。

秦敬不知他心法奇詭,隻覺得懷抱之人漸漸沒了氣,腳下更急,心頭卻不免湧起一絲哀意。雖素昧平生,但既已了要救他,若還是只能眼睜睜看他死在自己懷裡,這滋味當真不好受。

夏時陣雨果不持久,雨勢漸緩漸歇,天邊出了日頭,林間點點金斑,鳥聲蛙鳴,更襯得懷中一片死氣沉沉。秦敬低頭看了眼懷中人,面白如紙,唇色寡淡,神色倒平靜寧和,不見苦楚。

不痛便好,秦敬默默心道,反正人活一遭,多多少少都得受些罪,若能無知無覺死了,最後少受點罪,也是造化。

抬頭遙望,自己的藥廬還得再翻一個山頭,這人恐怕真是撐不到了。自己雙臂酸痛,抱他也抱得不甚安穩,若是顛醒了他還要活受罪,這麽一想乾脆暫停了停,心地將懷中人挪了挪,欲再抱穩一些。

沈涼生雖在運功,卻也不是對外物無知無覺,見他停了步子便以為是到了,睜眼打量,正見秦敬皺眉望著他,看他睜眼又忙展眉擠出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輕聲道:“離得不遠了,你若累了便繼續睡。”

沈護法活了二十六年,頭一次有人拿這哄孩兒的口氣與他話,略一思忖,便猜到這人恐怕以為自己是回光返照,又見他面上神色似是真的不好過,影影綽綽的日光下,自眼角至頰邊竟像有道淚痕,便也低聲回了句:“有勞。”

要沈護法平生雖與“好人”二字全不沾邊,卻也是壞人裡的正經人,便連殺人也殺得禮數周到——毫不留情地將人捅個對穿,再客客氣氣地補聲“得罪”,一本正經得讓教內同仁看著他就牙疼。

秦敬聽得這句“有勞”,咧嘴笑了笑,暗道等我給你掘坑挖墳時再謝不遲。心裡難過,面上笑意反更深了些。

沈涼生並未繼續運功療傷,一來銳痛漸緩,二來欲速則不達,左右不急於這一時。他平心靜氣地端詳著這個抱著自己趕路的人,心中並無絲毫感激之情。世上有諸般善良美好,亦有諸多奸邪苦厄,萬象自然。無論是善是惡,與己無關有關,沈涼生觀之皆如日月草木,不知動心為何。

“咦?”盞茶過後,秦敬也覺出懷中人氣息平穩綿長,不似一般回光返照之態,心中稱奇,低頭看他,笑道,“看來你命不該絕。”

沈涼生端詳他半晌,想的卻是原來這人並未當真掉淚。只是自眼角向下有道纖長傷疤,淺而細,晃眼間頗似淚痕,非要細看方能看出端倪。

這樣一道疤,算不上破相,卻為這張平淡臉孔平添一絲趣味。尤其是嘴角噙笑時,便是一張似哭似笑,又非哭非笑的臉。

秦敬,表字恆肅,為人卻一點也不端方嚴肅。與沈涼生裹傷時互通姓名,他便笑著調侃,一碗涼水,生不逢時,真是個好名字。

沈涼生不答話,任他在自己身上摸摸索索敷藥,心知外傷並無大礙,只是內傷少要休養月余,功體全複更不知要等到何時,而天時已近,教中正值用人之際,真是麻煩。

“你經脈受損頗重,培本固元乃當務之急,”秦敬把七七八八擺了一床的藥瓶劃拉進藥箱收好,“若專心調養四、五十日,大約能拾回八成功力,最後兩成還需你自己……”

秦敬話了一半,便見沈涼生抬眼直直望向自己,以為他嫌太慢,搖頭勸道:“此事急不來。我跟你實話,助你更快回復功力的法子不是沒有,但此法三五年後必有後患,我不想用。你還年輕,往後日子長得很,不值得。”

“你是個好大夫。”雖無感激之情,沈護法這句評語給得倒是真心實意——但他臨陣對敵之時,偶爾遇上難纏的對手,也通常是在收劍入鞘後,真心實意地用一句“多謝指教”將人送入輪回道——所以便是真心讚賞可也不大吉利。

“不敢當,”秦敬起身走去藥架旁,揀出個青瓷藥瓶,“方才話未完,那剩下兩成……”複又走去桌邊,倒了杯白水,頓了頓,還是打算把話攤開來明,“剛剛細探過你的脈象,先頭倒是我走眼。你修習的心法太古怪,那剩下兩成我的確無能為力,得靠你自己慢慢補足,”帶著藥瓶白水回到床邊,倒出兩粒朱紅藥丸遞至沈涼生眼前,“內服。”

沈涼生並未接藥,仍是直直望向秦敬,毫不掩飾眼中查考神色。五蘊皆空這門心法雖為教中密寶,只有歷代大護法方能修行,但江湖上對此也並非一無所知。若是這位秦大夫已看明此中關節,卻仍肯出手相救,便定不是“善心”二字那麽簡單。

沈涼生不接藥,秦敬也未著惱,自顧自拿過他的手,將藥丸茶杯塞過去,收手續道:“此間現下除了你我,再無旁人。方才進來時,你想必也看到了,此處除卻地勢隱蔽,更有陣法加持,不是什麽人想進就進得來的。我既已答應救你,便沒打算害你。我是大夫,你是病人,別無其他。天色已晚,要走還是要留,你自便吧。”

秦敬完便走回桌邊,也為自己斟了杯涼水,一氣喝完,心口隱痛似是好了一些。

實則秦敬自己也知道,那痛其實是不存在的,只是思及之後的棋局命數,錯覺心痛罷了。

沈涼生沉默片刻,淡聲問道:“你要什麽?”

秦敬回身看他,挑眉一笑:“救命之恩,自然是要以身相許了。”

要秦敬平生雖與“壞人”二字全不沾邊,卻也是好人裡頂不正經的那一種。見到樣貌好的,不拘男女,總愛口頭上沾點便宜。雖然真讓他做點什麽他也沒那個膽子,眼前這人他更是萬分惹不起,但有便宜不沾,到底不符合秦大夫一貫嘴賤的做派。

“你是大夫,我是病人,別無其他?”同一句話, 沈涼生以問句道來,雖是平淡語氣,秦敬卻生生從裡面聽出一絲揶揄意味,想必是諷刺自己上一句還得好聽,下一句便出言無狀,沒有醫德。

唉,秦敬默歎口氣,愁眉苦臉地望著坐在床上的沈護法,心道這位仁兄明明看上去冷漠寡言,怎麽耍起嘴皮子來也那麽厲害。好好的冷美人不做,真是浪費了那張面皮。

沈涼生不再多言,就水吞下藥丸,合衣而眠。他直覺這人早晚有求於己,現下不直,便留了交換條件的余地。以利換利,最為讓人放心。

再醒來已是三日後,秦敬所予之藥果然無錯,培本固元,平經理氣,便連外傷藥也著實管用,短短三日,傷口皆已愈合結疤,想來再過幾日便能好全。

“如何?能走了吧?”秦敬自己配的藥,自然心中有數,掐好了點兒過來探了一眼,正見沈涼生披衣下床。

“多謝,外傷已無大礙。”

“往後一月,每隔一日進藥泉泡兩個時辰,隨我來吧。”

出了藥廬,兜兜轉轉,便見一方暖池,籠著薄薄水霧,撲面一股清苦藥香。沈涼生並不避諱——兩個大男人,按也沒什麽可避諱的。

秦敬的心思也不在他身上,只看著地上血衣,好言商量道:“不值錢就扔了吧?舍不得你就自己洗。”

“隨意。”

秦敬揀起衣服,轉身走了幾步,又想起他這幾日也未得空洗漱,遂回身道:“我去拿皂角,你順便洗洗頭髮。”

待到秦敬拿著洗漱之物回轉,卻見沈涼生似又睡了過去,閉目靠在池邊,一副無知無覺的模樣。l3l4
(四庫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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