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再晚一點現我,我可能就要被那群痞子打死在那條又黑又臭的巷子裡。阿杜內烏斯,你是怎麽現我的?”
獲救後的克萊恩欣喜若狂,圖魯斯給他包扎著傷口,然而,這個角鬥士硬漢根本無視血淋淋的傷口,衝著阿庇斯激動的說到。多年未見的好友,當年生死與共的戰友,此刻相聚,再多的言語也無法表達激動之情。
“你的聲音,兄弟,四年過去了,你的聲音一點都沒變。知道嗎,我差點就要走開了,還好你喊出了那些罵人的話。對了,那些痞子,為什麽毆打你?還要置你於死地?你和他們結下什麽仇恨?”
阿庇斯說著,將一杯盛的滿滿的高盧優質葡萄酒遞到了克萊恩面前。克萊恩看都沒看,一飲而盡。而後大聲說到——
“這件事說起來很漫長,很遙遠。先,要從當初我們分開那時說起。”
克萊恩喝完滿滿一杯葡萄酒,擦了擦嘴巴,緊接著開始聊起了這四年間他的漫長經歷。
“四年前,路奇烏斯謀殺案,格雷烏斯因此被處決,連花錢庇護的時間都沒有。格雷烏斯死後,龐大的格雷烏斯家族因此四分五裂,格雷烏斯的妻子波蒂利亞繼承了格雷烏斯的大部分財產,包括角鬥士學院。我自從那個時候開始,便開始了另一段生活,白天,我在競技場的砂地上揮灑鮮血,晚上,我被迫成為那個女人的玩物,你知道嗎。阿杜內烏斯?格雷烏斯死後,那個老女人更加肆無忌憚的縱*欲,角鬥士學院裡所有的學員幾乎都被她玩弄過。而我則長期忍受著她的肆意擺弄。為了擺脫這個老女人的糾纏,同時也為了得到自由,我開始在競技場上殺人,不斷的殺人,直到波蒂利亞把我當做一頭野獸一般養著。兩年後,我在羅馬一次盛大的競技比賽中斬殺了二十個人對手,格涅烏斯*龐培因此興奮的當場宣布讓我成為自由民。不用再被拘禁在角鬥士學院。從角鬥士學院出來以後,我一開始試著嘗試找其他工作,然而,並沒有一項工作適合我,最後,我又返回了競技場,以一個自由民的身份回到競技場。我戰鬥,不再為了自由,而是為了金錢。每一次漂亮的演出,都能讓我獲得豐厚的報酬,我開始喜歡迷戀這份工作,因為它來錢實在太快了。”
克萊恩一聊開,就像關不起來的話匣子,流利的拉丁語從他口中快流出,阿庇斯和塞克拉斯幾乎沒有插嘴的機會。其實塞克拉斯倒是很好奇為什麽這個角鬥士叫阿庇斯——阿杜內烏斯?難道阿庇斯隱藏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和名字?阿庇斯以前的名字叫做阿杜內烏斯?不過還沒等塞克拉斯提問,克萊恩便繼續滔滔不絕的說到——
“由於我在競技場上表演太過出眾,開始有貴族來找我合作。”
“什麽合作?”
阿庇斯似乎聽到了重點,一些新鮮的話題,一些自己以前從未聽過的話題。
“競技場賭*博。阿杜內烏斯,你知道的,在羅馬,每場角鬥比賽之前,都會有很多平民和貴族參與到猜測比賽結果的賭*博中來,我一開始並不知道內情,以為一切都是在公平公正的環境下進行的,後來,那些惡心的貴族佬找到我,要和我合作,大概意思就是我替他們角鬥,但是僅僅是表演,他們賽前會將賭*博的人數和選票進行匯總,然後篩選,得出平民選哪個角鬥士的選票多,於是,貴族們便會相應著選選票較少的那一方,這樣,一旦選票少的角鬥士獲勝,他們就可以撈到大量的利潤。不要小看了這種操作的收益,羅馬城裡每天都會上演大大小小不同場次的角鬥比賽,這些貴族佬每天只需要到各個競技場轉一圈,將惡心的花招重複用上一遍,每天,他們便可以獲得豐厚的收益。而我的工作,就是負責角鬥,他們找到我,希望我可以按照他們的要求,贏掉比賽,或者故意輸掉比賽。而故意輸掉比賽的原因很簡單,大部隊平民,騎士都將賭注押在我這邊,這樣,我輸了,他們的押金便流進那些貴族們的腰包。而在角鬥場上,一旦我輸了,對方不會殺死我,因為到時候,那些貴族佬會站出來,決定角鬥士的生死,也就是決定敗者是不是要被處死。每次,只要我按照他們的要求做,故意輸掉比賽,那麽我將不會死,而且,戰後,將獲得一大筆財產。事實上,這只是他們利潤裡微不足道的一塊。我都知道的,阿杜內烏斯。”
克萊恩坐在躺椅上,滔滔不絕的講述著競技場比賽的內幕。 而一旁的塞克拉斯則聽得咬牙切齒,原來之前他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這是一場演出,所有結果早已預定,而且,自己的押金,很大一部分,都是收不回來的,都流進了那群惡心的貴族元老口袋裡!
“原來競技場比賽還流傳著這樣的內幕。”
阿庇斯也驚訝的感歎到。自己來到這個古羅馬世界那麽久,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肮髒虛偽的交易,如果這種事那些貴族都能做得出來,還有什麽他們做不出來,阿庇斯頓時為自己的善良感到悲哀,自己的對手也許比自己殘忍一百倍。
“是的,阿杜內烏斯,你可能當角鬥士的時日不夠長,還沒觸及這樣的內幕。而且,你很早就出名了,並且很快就消失在公眾的視線中,我還以為你真的被處死了。”
克萊恩說著,眼裡再次流露出控制不住的激動。
“呵呵,後來呢?你又是怎麽得罪那群人的?後來你沒按照他們的要求做?”
阿庇斯笑著問到,這幾乎猜都不用猜的結局。
“是的,你猜的沒錯。後來,我遇到了一名叫卡雷努斯的元老院貴族,他要求和我進行長期合作。”
“等等,你說那名元老院貴族的名字叫做什麽?”
阿庇斯和塞克拉斯幾乎都同時注意到了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