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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扶大明》第二百一十一章 首輔受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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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向高沉默一陣,冷冷吐出一句話道:“此事由老夫一肩承擔,與你沒有絲毫關系。【】”

   孫越陵聽後頓感無言——葉向高這是打算護犢子護到底了,他這是寧願拚著和天啟作對,也要力保他這個外甥無恙啊。

   果然,葉向高再歎一口氣,語氣轉柔道:“老夫此番護短也是沒有辦法,林汝翥是老夫唯一的外甥,他娘親辭世時曾叮囑老夫務必要照顧好他……”頓了頓,續道,“如果老夫將他交給劉德喜,在如今的形勢下,難免他不會蹈萬燝的覆轍,落得和萬燝一樣的下場……”萬燝在受廷杖後,回到家裡沒過幾天就因為傷重而死的事,已經傳遍了整個大明朝廷,讓所有官員不得不畏懼魏忠賢的跋扈。

   傲滄海雙目寒芒亮起,道:“大人,劉德喜率人圍困府門,高聲辱罵。堂堂首輔宅第,豈能容他如此放肆,讓我出去會一會他。”

   孫越陵亦道:“只要閣老但有吩咐,我一定盡遣人馬,將這夥不懂規矩之人給全部驅散。”

   葉向高淡淡一笑,搖頭道:“不必如此。劉德喜只是魏忠賢的一個走狗,我們犯不上跟他鬥氣。”頓了頓續道,“此事的關鍵還在於皇上對此怎麽看,是站在魏忠賢一邊,還是站在老夫一邊。老夫決意上書皇上,請求治罪劉德喜,否則便告老歸鄉,看皇上心意如何。”

   “啊?這怎麽可以?”孫越陵驚道,“恐怕魏閹最高興的就是看到閣老如此,萬一皇上準予閣老離職,我東林再無回天之力,我們也無法繼續在朝中立足……閣老三思啊!”

   葉向高一張老臉變得堅毅無比,沉聲說道:“自我大明開國以來,有哪朝首輔被人封堵宅門,聚眾辱罵過?老夫受辱之甚,天下俱無。要是皇上心中對老夫但凡還存有一絲敬意的話,必會下旨將劉德喜緝拿問罪。”頓了一頓,道,“要是皇上不肯將劉德喜入罪,而是態度不明,那麽老夫縱然是擔著這首輔的職位,恐怕也是虛任其職,再也不能夠左右皇上絲毫心意。真到了那個時候,還不如退位歸鄉,你能懂得這個道理麽?”

   孫越陵欲言又止,啜嚅道:“閣老……”

   葉向高一揮手,打斷他道:“事可為則為,不可為切勿強為。你不要忘了,老夫和你,現今已被許多東林人視為叛逆,難以相容。再者,在閹宦一黨的逼迫下,許多東林人已被貶拙丟官,所以,我們沒有必要和他們一起繼續呆在這艘即將沉沒的船上,那樣只會導致全部覆沒。”拍了拍他的肩頭,笑道,“你也是在江湖上摸爬滾打過的人,自然比老夫更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

   “閣老!”孫越陵心中酸痛莫名,道,“萬一……您要是真的走了,我們該怎麽辦?”他是葉向高一手提拔的,一直受到葉向高的庇護才得以在京師內縱橫無忌,倘若葉向高真的離職而去的話,他真不敢保證依照自己的性子,會在京師內鬧出什麽不可化解的事端來。

   葉向高沉思一陣,鄭重說道:“如今的朝廷,恐怕已經沒有了你的用武之地,與其在京師內坐以待斃,不如主動申請調赴他地,也許能逃過最後的劫難,他日再卷土重來。”

   孫越陵道:“閣老的意思是叫我主動離開朝廷,去地方上任職?”

   葉向高神情凝重,道:“倘若皇上真的肯放我歸去,恐怕你們只有離開京師,才是上善之策。就連錢受之,也在老夫的建言下先一步離開了朝廷,回到家鄉避難。你們是我們東林的希望所在,別人可以有事,你們則一定不能出事,所以,離開朝廷是最好的選擇。”他口中的錢受之就是錢謙益,此人在趙南星等人被驅逐後,就立刻上書朝廷請求離職歸鄉,孫越陵當時還以為錢謙益無膽至此,對其大為鄙薄,沒想到居然是葉向高的主意。

   孫越陵疑惑道:“既然如此,為何我不是上書離職而去?而要申請調赴外地?”

   葉向高淡淡一笑,道:“你忘了你接過皇上的中旨了?”

   孫越陵心中一愣,道:“這……”

   “老夫知道你心中有疑惑。”葉向高繼續說道,“你要知道,既敢接下皇上中旨,那就意味著你是皇上的人,除非魏忠賢膽敢忤逆皇上,否則他絕對不敢殺你,只會全力排擠你,這是其一;其二,正是因為你接了中旨,反而導致你不為朝廷官員所容,所以你只有避開中樞去到地方之上,方能有所作為,扭轉眾人對你的成見;其三,我東林官員倘若一味乞求離職,豈不是讓閹宦們笑掉大牙,以為我們膽怯至此。所以,總得有人要繼續留在朝中任職,將來我東林才複起有望,而你武藝過人,自然更適合擔當此任。”

   葉向高一番話,讓孫越陵徹底明白,心服口服,雙目露出堅決神色,毅然說道:“閣老放心,我一定會遵照閣老所言,繼續留在朝廷之中,直到魏閹倒台的那一天。”同時也明來過來為什麽那日他潛入宮內,劉德喜並非要殺他,而是要廢他的武功,看來也得到過魏忠賢的指示,不敢對他迫之過急。

   葉向高點頭道:“如此就好,老夫甚感欣慰。”旋即雙目變得深沉如水,道,“明日老夫就上奏天子,這是老夫的最後一拚,希望能夠贏回聖心,了卻眼前諸多煩惱!”

   出了葉府後,孫越陵來到府外,只見劉德喜等人仍然圍在外面,許多太監們兀自高聲對著府門喝罵,言語愈發肮髒不堪。

   見他出來,劉德喜嘿然一笑,道:“怎麽樣孫大人,葉首輔可是願意交人?”

   孫越陵對著他笑了笑,一臉和善道:“首輔說了,再讓他考慮考慮。過了今晚,他明日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劉德喜“哦”了一聲,悠然笑道:“首輔果真這樣說?那可敢情好,咱家就不妨再等他一個晚上。”

   孫越陵對著他拱了拱手,道:“劉公公辛苦。”說罷轉頭就往拴馬的石墩而去。

   走了不到五步,身後傳來劉德喜的聲音,叫道:“孫大人且慢走。”

   孫越陵停住身形,轉過身來對著他淡淡道:“劉公公還有何指教?”

   劉德喜嘿嘿一笑,道:“咱家可不敢。不過,有人想要見孫大人一面。”

   “誰?”

   “孫大人見了就知道了。”劉德喜伸手朝著對街院牆處一指,道,“那人已經等候孫大人許久了。”

   孫越陵朝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對街院牆之角的一株老樹下,靜悄悄停著一輛馬車,車簾低垂,看不清楚裡面的情況。

   他看了劉德喜一眼,舉步朝著馬車走去。這個時候,他倒不擔心劉德喜會誑他,概因此時乃青天白日,縱然魏閹和花旗社等人膽大包天,也不敢公然對朝廷官員發動襲殺。

   越是靠近馬車,他越是感到氣氛有些詭異。這輛馬車仍舊靜悄悄地停在那裡,一動不動,就連拉車的駿馬也是垂首不動,仿佛已是木雕泥塑。

   走到馬車之旁,孫越陵暗自警惕,開口說道:“閣下是誰?還請坦然相告,否則的話,本人立即轉身離去。”

   馬車仍舊悄無聲息,唯有車頂上方從老樹上脫落的樹葉沙沙而下,顯得十分蕭索孤冷。

   孫越陵冷哼一聲,道:“閣下既然不說話,恕本人武俠奉陪!”說罷轉頭就走。

   “孫越陵!”驀地,從馬車內傳來一聲清音,聲音嬌脆,十分悅耳。

   孫越陵聞言虎軀一震,不由愣在了當地,一動不動。

   這分明就是沐宛的聲音,他一聽便知。真是沒有想到,此刻她居然前來和自己相見,地點還是選在葉閣老的宅第對面。

   他緩緩轉過身來,雙目透出複雜難明的神色,道:“怎會是你?”

   馬車之內又變得毫無聲息,過了半晌,沐宛的聲音才再度響起,道:“我現在該是稱呼你為孫大人,還是叫你孫公子?”

   孫越陵心中一痛,咬牙道:“沐宛,你不用巧言令色了,我知道你已經投靠了魏忠賢。你……太讓我失望了!”

   沐宛沉默一陣,忽然笑了起來,反問道:“我為何不能投靠魏公公?難道魏公公會比你們東林人差勁嗎?你們東林人也真是太自以為是了?”笑聲歇止,又繼續說道,“我不僅投靠了魏公公,還加入了花旗社,成了熊思飛的乾女兒,這事你孫大人可就不知道吧?”

   孫越陵聽後如遭雷殛,痛苦說道:“你為何要這樣做?你為何一定要與我為敵?你為什麽就不能反過來幫我?”

   沐宛長長歎了一口氣,喃喃說道:“也許是因為我出身風塵,所以我看問題的角度與你不同。我認為魏公公的許多舉措都是利國利民之舉,反而你們東林的施政綱領都是在誤國誤民。所以我才加入花旗社,替魏公公辦事……”

   “哈哈……”孫越陵氣急反笑,道,“你當日不是親口對我說過,只要能恢復自由之身,便從此隱居江湖,不再過問天下是非的麽?為何又出爾反爾,再次來到京師?”

   沐宛聞言似乎在苦笑,說道:“天下之大,何處容身?就算我躲了起來不問世事,又怎能躲過這天下間的紛紛擾擾?我忘不了,也躲不了,唯有直面相對。”頓了頓,語氣轉硬道,“就允許你孫大人有理想抱負,不允許我沐宛一展心中志願麽?你不要忘了,我對大明,對天下,也是夙夜憂思,感懷深厚的。”

   聽她如此說,孫越陵搖頭悲笑,道:“所以,你就不惜加入閹黨與我作對,並向魏閹獻上你所謂的針對我東林人的奸計?”

   沐宛再次歎了口氣,道:“我知道那晚我會謁奉聖夫人的事已被你知曉,也知道你一定會生氣。不過,我要坦白告訴你,縱然我沒有向魏公公獻上對付你們的計謀,你們東林人也必定不為皇上所容,難道你真的沒有發覺嗎?還是心中早有所覺,卻一直不敢面對?”

   “你胡說!”孫越陵怒叱道,“皇上怎會容不下我們東林人?”

   沐宛苦笑一聲,歎道:“看來你果然是不願面對。”頓了頓,續道,“你是聰明人,自然可以從皇上行事的蛛絲馬跡裡看出他已經打算放棄東林的想法,不論是杖責萬燝,還是無視東林對魏公公的彈劾,都表明著皇上已經不再信任東林人。”

   沐宛自我解嘲般笑道:“其實,我這次向魏公公獻策,不過是審時度勢之下的投機之舉,縱然沒有我的參和,東林落敗也是遲早的事情。我不過是適逢其會,助推了魏公公一把罷了。”

   孫越陵聽後更是火冒三丈,怒道:“可是你摻和進來之後,就大大加速了東林的覆滅,否則的話,趙大人和我師傅未必便會被驅逐出京師……”

   沐宛沉默下來,沒有說話。

   孫越陵咆哮如雷道:“難怪魏忠賢那廝突然改了性子,不再和我們對著乾,而是親自來為我傳達中旨,還跑到首輔大人和韓閣老面前去訴苦裝逼,原來都是你出的好主意!”

   沐宛語氣不見絲毫波瀾,道:“我早說過了,東林必定是要覆滅的,我只不過是稍微助推了一把而已,你要是真的認為我區區一介女流,就可以顛覆一個把持朝綱多年的朋黨,那可真是太高估我了。”

   孫越陵感到一陣陣無力,他知道沐宛說的沒錯,其實他早就知道東林的做法遲早要惹來天啟的反擊,東林的覆滅只是時間的問題。但是他加入東林多年,已經徹底成為東林中的一員,從感情上來說,他始終無法面對東林走向末路的悲慘結局。

   他仿佛失去了靈魂般,毫無力氣地說道:“你的計策很成功,皇上被魏忠賢的可憐之狀徹底打動了,葉首輔也不得不稱病不朝……”

   沐宛淡淡的話語從馬車中傳出,道:“孫大人是聰明人,自然能夠明白這是任何人都難以改變的必然結局。”

   孫越陵悶哼一聲,厲聲道:“既然如此,你為何又勸魏忠賢親自為我頒下中旨?”

   沐宛聞言沒有作聲。

   孫越陵哈哈慘笑, 道:“沐宛,我孫越陵用不著你來可憐,縱然東林覆滅,我自有保身之法,還輪不到你來左右。”至此他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麽魏忠賢非要賜予他中旨,原因就是沐宛怕東林倒台之後會累及他丟官沒命,所以才勸魏忠賢為他事先套上了這麽一個“保命符”。

   半晌之後,沐宛才緩緩說道:“只有這樣,你我才互不虧欠,我也才能心安理得。”

   孫越陵哈哈怒笑,道:“說的好,說的好。你沐宛果然是一個手段高明、八面玲瓏的奇女子,我孫越陵徹底服氣,哈哈……”走到車廂邊,隔著低垂的軟簾對著她道,“現在好了,你我再也沒有互相虧欠了,再也不會有任何瓜葛了,我孫越陵,就當從來沒有認識你這個人,你我以前的所有種種,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已不值得我絲毫眷戀,你好自為之吧!”

   說罷,掉頭就走,眼中已是一片模糊,再也無法強撐。

   車廂之內,渾身顫抖的沐宛也是控制不住,兩行清淚順著臉頰趟落,幽幽泣道:“彼此無掛也無牽,公子,難道你真的如此絕情?”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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