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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扶大明》第二百三十七章 決裂
  如今之計只要將許心素等人順利押回衙門,就不怕他們翻得了天,孫越陵正欲說話,陳希范忽然踏前一步,站在孫越陵面前,指著張汝貞和付大鵬的屍身喝道:“孫副使,這是怎麽回事,二位大人為何喪命於此?”

  孫越陵冷笑一聲,道:“方才我已經說了,張汝貞、付大鵬勾結許心素不法,更是企圖謀害本官,所以本官以金牌令箭將張汝貞斬首。至於付大鵬,本使本來是打算放他一條生路的話,可惜了,他在最後關頭被一名黑衣人所射殺,並非是本使所為。”

  “哈哈……說的真是動聽……”陳希范仰天一笑,緊緊盯著孫越陵道,“孫副使好大的威風,金牌令箭隻可號令三品以下官員,可你竟敢私自斬殺當朝從三品的參政。要是容你如此胡亂而為的話,恐怕我福建官員都要被你給殺戮殆盡!說罷,一揮手,道,“給我圍起來,一個不準放過。”

  他的話語一落,數百官兵立刻湧了上來,圍成一個大圈,將他們所有人都圍在裡面。

  孫越陵指著陳希范怒道:“大膽,本官乃按察司副使,受朱大人委托緝拿不法之徒,你竟敢率兵圍阻,不怕朝廷和朱大人治罪麽?”他是真沒有想陳希范竟敢命令手下將他給圍了起來,要知道明朝以文禦武,雖然這個陳希范和他品級差不多,但論地位和權勢,則比他差了不已千裡計,如今陳希范竟敢將他圍困,這簡直就是不可忍受的侮辱。

  陳希范冷笑道:“孫越陵你擅殺朝廷命官,已是犯下了滔天之罪。就算本將今日將你拿下,恐怕朝廷上諸位大人也將無話可說。況且,張、付二位大人死的離奇,未必便不是你勾結海盜,故意謀害所致。”說完舉起手中雁翎刀,高聲喝道,“給我全部綁了,膽敢反抗者,一律殺無赦!”

  此話一出,場中的情形立刻更加緊張起來。

  孫越陵的手下和顏思齊的兄弟自然不服,紛紛叫嚷著,推搡著那些圍住他們的官兵。這些官兵聽得上峰下了命令,自然也不敢違抗,於是也打算對這些官差和海商用強。

  場中的情勢危急到了頂點,已經有人忍不住對這些官兵動手了,更是讓將整個對立推向了高潮,眼看雙方就要大打出手,形成不可遏止的局面。

  此時喊叫聲、怒喝聲、拳腳聲、兵刃聲不絕於耳,廣場之上變得一片嘈雜混亂。

  就在局面快要失去控制之時,忽然外面有人高聲喝道:“都給我停手!”聲若洪鍾,響徹在整個廣場之上。

  孫越陵聽得這是俞谘皋的聲音,心中暗叫不好,這個老家夥居然也趕來了,指不定還會發生什麽難以揣測的變故。他撥開眼前幾個人,朝著外面看去,只見俞谘皋和朱欽相聯袂而來,正走到了前殿的後門處,身後還黑壓壓跟著一大堆人。

  看到巡撫朱欽相也來了,孫越陵暗自松了一口氣,有他在,想必俞谘皋和陳希范不敢再生出什麽亂子來。

  果然,陳希范聽得俞谘皋發話後,立即命令官兵們退到了一旁。孫越陵此時也已經喝止了那些官差,讓他們不要再和官兵對抗。

  “下官見過中丞大人、俞都督。”孫越陵連忙上前對著二人施禮。

  朱欽相看了看廣場之上的狼藉場面,對著孫越陵道:“孫副使,本撫台一得到周會長的消息之後便立刻趕來,如今情形如何?”

  孫越陵看了看他身後,只見周文溪和傲天行帶著福州十二家商會的負責人都在,心中更是篤定,看來朱欽相已經知道了十二家商會被許心素等人逼迫的情況,回稟道:“下官已經初步查明,張汝貞、付大鵬、許心素等人串謀,壟斷沿海貿易,設計陷害海商顏思齊,如今張、付二人已經伏法,許心素也被緝拿,所有同黨都被我們控制住。”

  “好,很好。”朱欽相不斷點著頭,說道,“你要盡快將這件事審斷清楚,來日好上稟朝廷知曉。”

  “下官明白!”孫越陵答道。

  “孫大人果然是一員悍將啊,初來不久就破獲了如此重大的案件,老夫真是為你感到高興啊!”俞谘皋忽然笑了起來,走過來拍著孫越陵的肩頭親切地說道。

  孫越陵淡淡道:“哪裡哪裡,俞都督謬讚了,本使愧不敢當。”這俞谘皋分明就是這夥人的大後台,可在這個時候竟然能表現得如此友善和放松,讓他感覺有一點點異樣。

  俞谘皋接著說道:“朱大人,孫副使,說來本將也是感到慚愧,平日裡竟然沒有認出這張汝貞和許心素的醜惡面孔,被他們給蠱惑蒙蔽,本將大為失職啊……”皺著眉頭苦著臉,似乎對此很是揪心不安,難以釋懷。

  朱欽相寬慰道:“俞都督何必太過自責,如果不是周會長和傲先生等人前來申告,就連本撫也是被他們所蒙蔽,不知道他們竟然背著我等乾下如此多的惡行。俞都督不用將此事放在心上,這種事情總是難以避免的,我們做臣子的,只要對聖上忠心,對朝廷盡責就是。”

  俞谘皋點頭不迭道:“說的對,說的對,還是中丞大人看的深遠。”

  孫越陵有些無語,朱欽相如此寬慰俞谘皋,看來還是不打算深挖到底,而是打算將此事就此打住。且朱欽相明言說道是接到周文溪和傲天行的告狀後才得知了整個事情的始末,分明就是在消除俞谘皋的疑慮,將自己撇清的一乾二淨。

  如此一來,俞谘皋必定認定自己就是打亂他計劃,與他為敵的人,將來所有的行為都將會針對他而為。

  想到這,他更是感到陣陣心涼。朱欽相不愧是久經官場的老油條,可笑自己被他賣了,還要幫著他數錢。

  就在此時,他的手下李賀忽然叫了起來,道:“許心素哪去了?許心素怎麽不見了?”

  不僅如此,李準星也跟著叫了起來,“楊天祿怎麽也不見了,有誰看到他們?”

  孫越陵聞言大驚,叫道:“什麽?”

  聽到許心素和楊天祿兩人不見了,孫越陵連忙發動手下尋找,可是在整個廣場近千人的搜尋之中,仍是不見他們的蹤跡,只有蔡三、鍾六等許心素的心腹仍在。

  李賀叫道:“許心素肯定是趁著剛才的一團亂象逃走了。”說罷,氣呼呼地指著陳希范道,“都是你,倘若不是你發動內鬥,許心素豈能趁亂逃走?”

  陳希范這時候沒有了剛才的不可一世,一臉惶恐地拜倒在朱欽相腳下,連聲說道:“末將愚鈍,末將愚鈍,末將實在是不知道張、付二位大人互相勾連,所以才下令將孫副使圍困,致使犯人趁亂逃走,末將罪該萬死,請撫台大人治罪!”

  俞谘皋聞言氣不可遏,也顧不得朱欽相在場,衝上前來一腳踹在陳希范肩上,將他踹了個跟頭,怒道:“你這個不長眼的蠢貨,竟敢阻擾孫副使,活的不耐煩了?”轉過頭來對著朱欽相說道,“中丞,陳希范是非不分,胡亂作為,壞了孫副使的大事,還請大人嚴厲懲處,不可姑息!”

  朱欽相看著一臉激憤的俞谘皋,笑道:“陳將軍是都司府的人,又是都督的手下,我看此事他原本也是一番好意,只是好心辦了壞事,所以才讓那許賊趁亂逃走。算了吧,下不為例!”

  朱欽相這番話給足了俞谘皋面子,俞谘皋連忙口稱“大人英明”,指著陳希范說道:“撫台大人饒過你,本督卻不能饒你,罰你杖責三十,降為泉州參將。”

  陳希范匍匐在地上,也不顧一身的水漬汙跡,只知道叩頭不止。

  孫越陵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心中冷笑不已——俞谘皋和陳希范分明就是在做戲,企圖掩蓋著許心素莫名消失的真相。

  許心素消失在現場,本就是十分詭異的事情。要知道許心素一直被孫越陵的手下們緊緊看管住,如果不是陳希范引發現場一片騷亂的話,他豈能從自己手下的眼皮子底下消失?

  許心素和楊天祿真的是趁亂逃走嗎?孫越陵心中大不以為然,極有可能是陳希范趁著現場一片混亂,暗中掩護他們逃脫,也只有他們軍方才能將這件事做的完美無瑕。

  想到這裡,孫越陵心中更是清楚明白,許心素不逃的話,在他的審訊之下,必然要將幕後的指使者俞谘皋供了出來,如今許心素一逃,張汝貞和付大鵬又雙雙身死,那麽此事將和他俞谘皋半分關系也扯不上,更遑論拉他下馬。

  想到這他心中更是一片通明,如今看來,那個刺殺付大鵬的刺客也必定是俞谘皋的人,只有如此才能將整個事情徹底掩埋。

  俞谘皋果然是個老狐狸,看來自己率人前來這開元寺時他就已經得知了消息,所以才在暗中布置,眼見形勢不利之時,命人殺死付大鵬,並讓陳希范攪局,掩護許心素撤退。如果不是他孫越陵控制了整個局面的話,恐怕陳希范還會和張汝貞、付大鵬一道誣陷自己,將他們全部斬殺於此。

  想到這,孫越陵隻感到背上一陣涼颼颼的,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自己要和俞谘皋這個地頭蛇鬥,往後恐怕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容不得半點疏忽。

  這時候,俞谘皋又走過來對著孫越陵說道:“孫副使果然是傑出人才,掃滌官場黑暗,深挖事實真相,了不起,本將一定將孫副使忠心體國的事情上奏朝廷,為孫大人請功!”

  孫越陵淡淡一笑,道:“老將軍言重了,只可惜走脫了許心素,未能將此事一挖到底,本使心中十分遺憾!”

  “哦?”俞谘皋眼皮跳了一下,斜著眼睨著他道,“孫大人抓住了這麽多許賊同黨,又發現了勾結許賊的張參政和付僉事,還嫌這功勞不夠大麽?”

  孫越陵神色不動,只是道:“這些都是小魚小蝦而已,要打,就要打大魚,如此才不會辜負聖上對我的一番期望!”

  俞谘皋悶哼一聲,對著孫越陵冷笑道:“怕只怕孫副使打不了大魚,還要葬身於大海的風波之上,你往後可要小心了!”

  孫越陵一點不讓地於俞谘皋對視,笑道:“承勞老將軍關心,這個本使自然理得。”

  俞谘皋眼中寒光一閃,臉色瞬間變得冷峻起來,盯著孫越陵看了一陣後,忽然又仰天打個哈哈,笑道:“好的很,好的很,孫副使有如此想法,本督感到十分欣慰。”說完後,不再看他,往朱欽相走了過去。

  孫越陵看著俞谘皋憤然而去的背影,心中知道他們二人已經完全決裂,再沒有可以修複關系的可能性,直到徹底分出勝負的那一天。

  回到衙門後,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就是審理這件案子。由於有了福州十二家商會的指證和顏思齊等人的當庭對峙,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很快被查個水落石出。

  許心素的那些手下們紛紛招供,將許心素命令他們如何栽贓顏思齊,如何劫奪顏思齊的貨船,又如何打壓福州十二家商會,對這些商會負責人威逼利誘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個個據實交代。

  福州十二家商會更是聲淚俱下,控訴著許心素平日裡的殘暴罪行,將他的所有罪過都寫了下來呈報公堂。讓所有參與審訊此案的官員心驚的是,這許心素不僅迫害商會的人,強買強賣,還禁止所有的海商跨國販運,所有的商家必須將貨物賣給他,然後由他轉運到駐扎在台灣的荷蘭人,再由荷蘭人來分運到東南洋各國。

  這就太霸道無縱、令人發指了。原本各家海商自由貿易,不僅將貨物運往日本、台灣,還遠運到馬尼拉、呂宋、暹羅等國,許心素此舉,分明就是在替荷蘭人作倀,替荷蘭人壟斷大明貿易,其行為嚴重損害大明國家利益,如此通番賣國與大漢奸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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