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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扶大明》第二百八十三章 入套
  這日孫越陵正在聯社商社中交代相關事宜,忽然見到顏氏兄弟和沈楊等人聯袂而來,滿臉焦急憂愁之色,來到他身前後,沈楊更是“撲通”一聲跪倒在下,口中叫道:“孫會主救我!”

孫越陵大吃一驚,連忙俯身相扶,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爾等為何如此倉皇?”

沈楊卻堅持著不肯起身,只是垂著頭喊道:“會主,沈楊對不住你,沈楊對不住你啊……”

孫越陵環眼看過顏佩韋、顏佩玉等人,只見這些人也都是一臉的羞愧神色,個個轉過頭去不敢和他對視。

他心中頓時一沉,皺眉道:“你等為何如此,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顏佩韋猶豫半晌,終於還是回答他道:“會主,我們做錯了一件事,對不住你的一番扶持,也對不住整個聯合商會……”

在顏佩韋的敘說之下,孫越陵總算是了解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那日在松鶴樓飲宴完畢之後,沈楊竟然攛掇著顏氏兄弟和其他一些商販再次加入到了蘇州棉布市集的價格炒作當中,為了能夠獲取大額利益,他們這一次竟然連本帶利外加大部分身家財產都投入其中。豈料人算不如天算,自發生金陵會劫獄事件之後,官府衙門不僅關閉了蘇州城門,阻斷了從各地源源不斷湧入的布販子,更是頒布了相關法令條例來阻止這次炒作風潮的擴散,譬如加重棉布交易稅費、限制交易數量等等措施來穩定棉布的交易市場。

在種種措施影響之下,棉布的價格竟然生生定在了每匹六兩上不再攀升,並且隨著各種政策的不斷使力和民間織戶的棉布耗盡,棉布價格竟然逐漸回落,這段時間以來,棉布價格已經由最高峰的每匹六兩降為了每匹二兩,而且還有繼續往下跌的趨勢,只怕便會回歸到以往的正常價位上。

而聯社商社中的顏氏兄弟、沈楊及其他一些商販,卻在棉布價格最高峰的每匹六兩之上購入,如今貨倉之中不是囤積著大量的棉布就是懷揣著那一遝遝的交易契約,全部資產幾乎都已經押入其中。並且,要是棉布價格回歸正常價位的話,他們勢必大為虧損,只能是關門歇業,更別提拿出錢來應承聯社商社的一些外貿活動。

說到這裡,顏佩韋滿臉愧色,再次歎道:“都怪我們禁受不住暴利的誘惑,如今輸得家底賠光,更連累了聯社商社,我們……我們對不住孫會主……”

孫越陵聽完後隻感到陣陣揪心,幾乎難以自持。聯合商社是他來到江南後傾注了大量心血經營的事物,如今這些商會中的骨乾,竟然大部份人都背著他做下了這等事情,這對於他們自己,對於聯社商社來說,可算是一個慘烈的打擊,不但會影響到即將實行的跨海貿易,更將影響到聯合商社在江南商賈中的信譽。如此一來的話,只怕聯合商社用不了多久就要關停倒閉,無法在江南商界立足。

想到這,他頓時感到一陣無力,口中喃喃說道:“你們……你們……”卻後繼無力,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沈楊見他氣得連話都說不完整,更是汗出如漿,說道:“此事都怪我,怪我被豬油蒙了心呐,不僅連累了大家夥,還拖累了聯合商社……”眼中留出了悔恨的淚水,對著孫越陵匐拜道,“會主,一切都是我的錯,你殺了我吧,我對不住大家啊……”

孫越陵跌坐在椅中,半晌之後才回過神來,歎了一口氣,道:“事已至此,怪你又能如何?不如大家坐下來想一想,看是否還有補救之法?”

眾人於是圍坐一堂,商量著能不能對此進行一些補救措施。可是商議來商議去,還是想不出一個穩妥的法子來解決眼下的危機。聞訊而來的楚欣瑩和楊念如等人也是一籌莫展,被顏氏兄弟和沈楊等人的行為給徹底震驚。

楊念如氣憤憤說道:“沈楊你這個勿切粥飯咯的豬頭三,竟然瞞著會主蠱惑大家夥做出了這等事情,這下好了,你們全部給套住了,看你們接下來怎麽辦!”

沈楊此時只是低著頭,不敢出聲反駁一句。

楚欣瑩輕歎一聲,道:“如今想要化解眼前危機,非得棉布價格再次上漲不可,而且還要大幅度上漲,否則的話大家縱然能拋售存貨出去,也要虧損不小。”

楊念如搖頭道:“這事說的輕巧,可做起來談何容易啊。棉布價格幾經沉浮,已經不可能再次回漲,而且官府衙門勢必也不會容忍此事的發生。再加上最近時局動蕩,官府更不可能放任市場波動,只會盡力穩定民生,哎……”說罷再次一歎。

孫越陵皺眉問道:“現今市面上的棉布,有多少被你們收購了?”

顏佩韋苦笑一聲,道:“十有三四吧。”

楚欣瑩訝道:“那剩下的那些落在何人手上?”

顏佩韋答道:“除了我們聯社商社的商販外,同善會的一些商販也忍不住再次出手,恐怕落在他們手中的棉布不會比我們少,其他的則散落在各地的布販手中。”

“同善會怎麽也被套死了?”楊念如不由驚訝問道。

顏佩韋搖頭一笑,道:“高士鶴貪得無厭,想要一賺再賺,結果也把自己給玩進去了,還累及了同善會的大部分商販。”

“嗎的,搞到最後,還是我們聯合商社和同善會倒了大霉,倒是魏金傑等人見機的快,不僅從中脫身,還大賺了一筆。”楊念如恨恨說道。

孫越陵轉向楚欣瑩,問道:“欣瑩,事到如今,我們就真的沒有辦法了麽?”

楚欣瑩喟歎一聲,道:“想要脫身,除非有人想要接套,可是事到如今,就是傻瓜也看得出來棉布價格不可能回漲,只怕這次的炒作風波要歸於平靜,我們注定是要輸了這一仗。”

居然連她都如此說,孫越陵隻感到陣陣心涼。

眾人都是哀聲歎氣,個個垂著頭,仿佛打了敗仗而歸一般。沈楊更是自感無臉見人,恨不得從地上扒出個裂縫鑽了進去。

就在此時,卻見到東方勝平走了進來,來到孫越陵身邊,在他耳邊一陣附語。

孫越陵一聽之下,眉頭一聳,訝道:“他果真是這樣說的?”

東方勝平點了點頭,表示千真萬確。

孫越陵心中一松,對著東方勝平說道:“你告訴他,今夜我定將前去一會。”同時心中想到,如果真能夠化解掉眼前的危機,使得聯社商社走出困境,那麽對於此刻的他來說,無異於雪中送炭,絕對是個利好消息。

……

金雞湖畔,映荷軒中。

孫越陵和戚遼隔桌而坐,喝著鳳離姑娘親手烹製的茶水。但孫越陵此時沒有心情喝茶,他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放下杯子後對著戚遼問道:“四哥,你說有辦法可以幫我們聯合商社度過這個難過,未知是何法子,還請快快說來!”

早前在聯合商社時東方勝平向他傳報的內容,就是戚遼邀他晚間於映荷軒一會,並說有辦法能幫他解決聯合商社的入套危機。此事對他來說迫於眉睫,所以他入夜之後急忙而來,就是想聽一聽戚遼到底有何方法可以幫得到他。

豈料戚遼好整以暇,並未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輕呷了一口香濃的茶水,對著他反問道:“老弟,在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我想問一句,那日晚上在聞香閣救走鍾不離的人,是不是你?”

孫越陵不由一愣,想不到戚遼竟然問起這個問題。那日他不過是機緣巧合之下才出手幫了鍾不離一回,沒想到竟然惹起了眼前四哥的懷疑。不過此時要是據實相告的話,只怕便會引起他的不快,畢竟自己也算是違背了當日與他的約定。於是裝作聽不懂他的話,道:“哪日晚上?救鍾不離?沒有啊,我並不知道這個事。”

戚遼似笑非笑,望著他道:“果真不是你?”

“絕對不是我。”孫越陵覺得自己的演技似乎也提升不少,一本正經道,“我只是聽說了那日晚上的事,好像是劉德喜邀鍾不離談判,雙方沒有談攏,發生了一些爭鬥,最後情形如何我不清楚,只知道後來金陵會派人劫了府衙大牢,官府衙門查封了蘇州分舵,並廣發布告來通緝他們。”

戚遼點了點頭,道:“只要不是你的話我便放心了。”

孫越陵歎道:“沒想到事情鬧的這麽大,這次金陵會只怕要遭殃了。”

戚遼哂道:“金陵會仗著身後有權貴士紳支持,就如此囂張跋扈對抗官府,這一次他們勢必難逃覆滅一途。”

“可曾查到了劫牢的那些人?”

戚遼冷哼一聲,道:“這些膽敢打劫府衙大牢的人必是金陵會中人無疑,可惜的是,我們在蘇州分舵內並未查到相關證據,想來這些人不是躲往他方,就是在藏在蘇州城的某個角落裡面,只要我們一旦發現他們在蘇州城裡的秘密據點,定將其連根拔起,盡數緝拿。”

孫越陵暗中捏著一把汗,附和道:“四哥說的是,金陵會縱然勢大,可又怎能對抗得了官府,對抗得了朝廷,敗落是遲早的事情。”

戚遼猛地看向他,雙目精光熠熠,一臉鄭重說道:“老弟,你千萬要記得我對你說過的話,不要插手到這場鬥爭之中。只要金陵會敗亡,高、周等人失去這個得力臂助,唯剩覆滅一途,到了那個時候便是你接掌東林、號召士林的大好機會。此時你務必要隱忍克制,不可因小失大,錯過此大好良機啊!”

孫越陵看著眼前這張充滿期待,依舊滄桑的面孔,忽然間感到有一點陌生,一向熟悉的四哥似乎變了,可哪裡變了他又感覺不出來,只能點頭說道:“四哥的話我記住了。”

戚遼為他倒上一杯茶,歎道:“你是不是覺得四哥的話有些不近人情,強你所難?”

孫越陵沉默了,不知該如何回答。

戚遼自顧自說道:“老弟,坦白對你說吧,我知道要你不顧同門情誼,放任高、周等人不管,依照你的性子來說心中肯定不快,可是,愚兄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將茶杯推到他身前,續道,“高攀龍、周順昌食古不化,黨同伐異、錢謙益奸猾懦弱,膽小怕事,東林黨要是落在他們手裡,才真的是要一蹶不振,走向沒落;而你不同,你是為兄見過的東林黨中少有的實乾派,也是東林內堪能與孫承宗相提並論的人,為兄相信,東林只要被你掌控在手中,必然能夠重振雄風,且只有你掌握了東林,才能夠為天下蒼生帶來希望和福祉,才能使我煌煌大明威震四夷重現輝煌!”

說罷再次歎了一口氣, 道,“所以為兄才讓你不要介入此番爭鬥當中,唯有如此,他日方能卷土重來,東山再起!”

孫越陵沉默半晌,方才吐出一口長氣,道:“四哥這番肺腑之言,讓我感慨不已,也承蒙四哥你對我如此推崇高看,如此,我自然不會違背當日誓約,定當按照四哥的教誨去做。”

戚遼聽他如此說,神情一松,展顏笑道:“老弟言重了,你我兄弟一場,我豈敢教誨於你,只是希望你我二人共同努力,為天下百姓,為這大明朝盡一份心罷了!”

孫越陵一笑罷之,拿起桌上茶杯一飲而盡,道:“你之前說有辦法幫聯合商社度過眼下危機,到底是什麽法子?”

戚遼接話道:“我是從巡撫衙門那邊知道了你們聯合商社參與棉布炒作並深陷其中,只是,眼下要從中脫身的話,非得要棉花價格暴漲,大商大賈接手不可。”

孫越陵搖頭歎道:“我此刻就是為了這事而煩惱,眼下蘇州四門封閉不許商販往來,官府衙門更是強力介入棉布炒作,只怕棉布價格再次上漲比登天還難,還會哪家商販肯再次接手?”

戚遼淡淡一笑,道:“事在人為,不去試試又怎知道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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