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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扶大明》第二百九十六章 開黑/乾戈
雖然寇慎心知王節所言非虛,但此關鍵時刻他怎能讓步,這事要是鬧的不可收拾,對他的考核述職也是大大不利,於是只能頂在前面,再次不厭其煩地勸說著眾人散去。

孫雲鶴帶著緹騎們大步而出,見到寇慎仍在苦苦與王節等人辯駁,不由喝道:“寇府台,何必與這等奴才們聒噪,直接拿了便是。”

王節聞言抬頭質問,道:“你們鎖拿周、謬等人,可有聖上旨意?”

孫雲鶴哈哈大笑,道:“東廠拿人,爾等鼠輩也敢說三道四?若不散去,管教你們都死在這裡!”

劉羽儀憤憤叫道:“我等原以為旨出朝廷,原來出自東廠,你們分明就是誣陷好人,遲早千刀萬剮不得好死!”

孫雲鶴大怒,衝著他們罵道:“旨不出自東廠,出自哪裡?你們膽敢違逆九千歲廠公,不怕抄家滅族嗎?”

此話一落,書生、百姓們頓時都群情洶洶起來,顏佩韋、楊念如、沈楊等人踏步向前,大聲叫道:“既然不是聖上旨意,那你們就是矯詔欺君,我等自然要維護公義,為天下賢良之臣請命!”

孫雲鶴指著顏佩韋喝道:“狗奴才,竟敢對抗朝廷,活的不耐煩了?”喝令左右道,“給我打,看誰還敢蠱叫!”

話一落,兩旁的校尉們便手持水火棍,朝著顏佩韋、楊念如等人打了過去。顏佩韋、楊念如猝不及防,一時間頭、肩、背上也不知挨了多少棍,被打得撲倒在地,立告負傷。

“東廠打人拉,東廠打人啦……”王節等人見到顏佩韋被打倒,紛紛扯開嗓子叫了起來。

“你們這幫腐儒,也敢聚眾作亂?”孫雲鶴猶自怒憤,隨即命令校尉們將他們也悉數打倒。

錦衣校尉們得了他的命令,立即對著王節、劉羽儀等人衝了過去,手中粗大木棍高高舉起,劈頭蓋臉地往他們身上砸去。

這些書生們手無寸鐵,又無法躲避,立時便有人被打得頭破血流,暈死當場。

王節見機得快,第一個抽身而退,總算是免去了身受棍棒之苦,可心中卻是十分鬱怒,暗自歎息:“孫會主料事如神,跟這些人講道理果然沒有用。”連忙叫喚擠在前面的書生和商販們後退,避過這些校尉們的一通亂棍。

人群再次沸騰聒噪起來,很快,那些在前面請願喊話的書生、商販們紛紛退到了後面,給前面騰出了一大片寬敞地方。

只見數十個勁裝裹束、手執兵刃的精壯之人站到了最前面,為首之人正是東方勝平,他一抖手中長劍,冷喝道:“孫雲鶴,你他嗎的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以為你真能一手遮天?

孫雲鶴一看之下,不由冷笑道:“果然是你們風華社這些余孽,這裡可是官衙重地,你們一個個都活的不耐煩了,敢在這裡鬧事?不怕操家滅族嗎?”

“孫狗賊,今日便要取你狗命,為鍾會主報仇!”一人衝上前來,對著孫雲鶴戟指罵道,正是金陵會的馬傑。當日刺殺劉德喜,馬傑被打暈過去才逃過一劫,等他醒來之後才發現所有人都已喪命,如今他召集了剩余殘部,決意今日要和錦衣衛做個生死了斷。

孫雲鶴唰地一聲抽出了腰間的繡春刀,指著馬傑道:“你等金陵會亂黨,居然自行前來送死,倒也省了我不少工夫。今日便將你等盡皆梟首,如鍾不離般懸首示眾,看你們這夥亂黨還敢不敢對抗朝廷!”

他能夠如此說話,畢竟心中還是有底氣的——各路衙門的皂隸總共不下千人,加上即將從幾個衛所趕來的精兵,對付起這些手無寸鐵的百姓還是綽綽有余。再說了,

雖說示威人群有好幾萬,但他相信只要斬斃了帶頭的風華社精乾力量,余下的人勢必一團散沙各自逃散。眼見著雙方氣氛劍拔弩張,立馬就要大打出手。

寇慎見狀心急如焚,忙對孫雲鶴道:“孫僉事,不可如此啊,不能如此啊,千萬不可以憑武力鎮壓,他們這些士子商人,可都是大明百姓啊……”

孫雲鶴怒道:“寇慎,你還是不是朝廷的官,心裡還有沒有朝廷……”話未說完,卻見王啟泰挪步到自己身側,小聲說道,“大人,不可硬來啊,這些人鬧將起來,我們未必便攔得住啊!”

孫雲鶴橫了他一眼,怒道:“你臬司衙門的人到哪裡去了,為何只剩這麽少的人在此?還不趕緊將他們都調過來?”

王啟泰老臉一紅,啜嚅道:“只有……只有這麽些人了,其余的都……都不見了……”本來他是第一個帶著臬司衙門所有皂隸前去阻攔遊行隊伍的,可在在與遊行隊伍發生了肢體衝突後,衙門裡的皂隸們竟然個個借機逃遁,不知所蹤,讓他十分難堪,可又無可奈何——除了少部分心腹外,大部分的皂隸們多多少少與這些遊行示威者沾親帶故、互有交情,如今爆發了官民衝突,要這些人拉下臉來對付本地的父老鄉親,他們根本就難以辦到。

情形至此,孫雲鶴已經看見有官差臉上露出了驚恐神色,於是踏前一步,大聲叫道:“大家不要驚慌,劉公公、毛大人已經傳諭令昆山衛和附近衛所兵來援,只要我們堅持片刻,便能將這夥叛逆之賊一網打盡。”

正要喝令所有人舉步上前,卻聽得王啟泰說道:“大人,城中衛所兵恐怕也來不了……”

“這是為何?”孫雲鶴怒問,這個消息簡直聳人聽聞,無疑於驚天炸雷,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麽眼下局勢還真是難以控制。

“都指揮使司僉事呂衝已下令調城中所有衛所兵前去守衛蘇州四門了。”王啟泰訕訕道。

“呂衝這是搞什麽名堂?他膽敢違背毛中丞的諭令?”孫雲鶴快被氣瘋了,值此關鍵時刻,不調衛所兵來保衛衙門,反而調兵前去守衛城門,這簡直就是不知所雲。

王啟泰歎道:“呂將軍說是城中起了變故,為了防止有賊人趁機逃脫,所以要關閉蘇州各處城門……”

孫雲鶴聽完這話後,隻感到陣陣寒意直衝腦門,這裡的局勢如此嚴重,呂衝不派衛所兵前來支援也還罷了,居然前去封堵了各處城門——倘若昆山衛來援的精兵也被擋在城外的話,那麽此處的情形真是堪憂。

事到如今,孫雲鶴已有八成把握確定這個呂衝已經倒向了孫越陵,所有行為就是在為他鋪路。

一種不祥的感覺湧上了心頭,孫雲鶴隻感到腿肚子陣陣發軟,於是將手中長刀虛晃一下,喝道:“大家結成陣勢攔住大門,不可讓一個亂民闖了進來。”說罷便掉頭朝衙門內而去。

東方勝平見他後撤,哈哈大笑道:“狗賊,你素來不是很囂張麽,如今怎麽也變慫了?”

馬傑卻沒這麽多廢話,高喊一聲道:“大家給我上,將錦衣衛這些狗腿子們給我全部乾掉!”說完第一個衝了上去,手中的大刀朝著後退的孫雲鶴砍了過去。

“殺緹騎,滅賊胚!”見到有人帶頭,積壓已久的民怨被徹底激發了,人群中爆發出了一浪接過一浪的喊叫聲,紛紛往前衝去,瞅準了那些平素裡耀武揚威的錦衣校尉們,拿磚的拿磚,搶棍的搶棍,朝著他們打去。

民變,終於爆發了。

……

蘇州東門城樓下,滿副披掛的都司僉事、副將呂衝扯著一口濃重的四川口音,對著蘇州衛的幾個守備說道:“沒有我的命令,不可放任何人入城,亦不可放任何人出城,你們聽明白了沒有?”

眾人俯首應諾,卻有一名守備踏前一步,爭辯道:“如今城中起了民變,百姓非法聚集衝擊府衙,我等身為軍人,身負守衛一方平穩之責。此時情勢緊張,將軍非但不調集衛所兵前去衙門保護,反令他們關閉蘇州各處城門,敢問將軍是何用意?倘若將軍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請恕末將難以從命!”

呂衝大怒,斥道:“正是因為城中發生民變,我等才更須小心謹慎,防止出現其他變故。如今城中各路衙門差役不下數千,加上兵備道的人手,足以應付此次危機。我們的任務便是守住蘇州各門,不可讓那些借機生事者、作奸犯科者、趁火打劫者走脫一個,如此才可讓官府衙門具名鎖拿,一個不漏。”

這名守備怒了,對著呂衝大聲叫道,“巡撫大人發出諭令讓你前去護衛衙門,你卻派兵封閉蘇州四門,我看你根本就是抗命不從、包庇亂黨!”

呂衝冷笑一聲,喝道:“王辰危言聳聽,藐視軍法,來人啦,給我拖下去斬了!”話音一落,兩旁親兵踏步上前,將王辰團團圍住。

王辰“嗆啷”一聲拔出腰間雁翎刀,對著其他守備叫道:“呂衝勾結亂黨,罪無可恕。我等即刻將其斬斃,上報督撫乃大功一件,誰人與我一道?”

可他隨即就發現,其他的將領們此時都用一種很怪異的眼光看著他,仿佛看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王辰心中驚懼,自顧自叫道:“你們……難道你們都是呂衝同黨?”

“拿下!”隨著呂衝一聲令下,幾十個親兵一擁而上,手中長刀紛紛朝著王辰斬去。

王辰揮刀抵抗,可又怎能抵擋,片刻就被亂刀斬斃,身死當場。

呂衝不再看王辰的屍身,對著一名親兵隊長道:“各處城門可已關閉?”

這名親兵回話道:“早已按照將軍吩咐,封鎖了蘇州四門。”頓了頓,續道,“毛一鷺派出的調兵差役已經出了城,往昆山衛去了。”

呂衝點了點頭,道:“很好。”

一名守備湊上前來,問道:“將軍為何不將這名差役一並殺了,何故放他出城?”

呂衝掃了那名守備一眼,緩緩道:“今日城中之事,並非是為了對抗官府,糾治撫臣,乃是為了敲山震虎、以懾奸邪。一切行為都恍如在懸崖上起舞,不是驚豔絕世,就是粉身碎骨。所以,我等也不可將事情做絕,而要靈活應變,適時而為。”

頓了頓,又道,“之所以放那名差役出城,就是要讓他前去通報昆山衛守將。如此一來,我等才不會遺下把柄,遭他人攻訐。”

這名守備道:“可要是楊禦番率兵來此的話, 我們是放還是不放他入城?”

呂衝嘴角浮現一絲笑意,淡淡道:“放,也是不放。”

守備摸了摸後腦,嘟囔道:“將軍乃是當世儒將,末將只是個粗胚子,聽不懂大人的意思,還請將軍直說了吧!似這等說話,我可要找不著東南西北……”

呂衝哈哈大笑,道:“不放,當然就是拒絕他入城,免得他對城中百姓行為不利;放,自然是要等要事情告一段落,閹豎伏誅之後才是。”

這名守備終於明白過來,笑道:“這句我可聽懂了,將軍的意思不就是拖嘛,拖到城中事情解決了,再放他入城。”

呂衝點頭道:“不錯,就是此意。”

很快,王辰的屍身就被兵卒抬走,呂衝手下親兵隊長走上前來,對著他小聲說道:“將軍,你說孫大人發動這麽大的變故,能不能應付得了各路衙門啊?倘若他要是被擒殺的話,只怕我們也要……”說到這裡就沒有往下說,而是看著呂衝的反應。

呂衝深吸一口氣,道:“孫大人乃是非常之人,沒有他的話,我呂衝也不會有今天。他既然敢發動這場民變,就一定有十足的把握!我們毋須猶豫,只是等待消息便是。”

親兵隊長應了一聲,不再說話。

呂衝遠眺城南方向,口中喃喃說道,“能夠想出這等驚世駭俗的想法並將其施行,只怕當世也只有孫大人能夠做得到吧!但願此番能夠如他所願,化腐朽於神奇,逆轉整個劣勢!”

在場的所有將領不由都隨著他的目光投向了城南,也不知道民意洶洶之下,巡撫衙門的局勢如何了,到底哪一方才掌握了事件的主動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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