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查看屍身的祝藝菲忽覺身後吹來一陣颯颯陰風,更兼那無比淒厲的叫喊,瞬間身子向旁側歪扭過去,堪堪躲過鬼爪的襲擊後,腳下一轉,旋身而起,繞道女鬼身後,一張定身真氣符甩出,直貼在女子的肩膀之上。 綠曦的亡魂一動不動的保持著攻擊時的姿勢,口中嗚咽之音愈發激揚起來,曉得她是怨念太深,魂魄的記憶已經迷失,若是再不送入地府,恐不久會變作厲鬼肆意屠殺,便就地拾起根樹枝撥開枯葉,在那濕冷的汙泥中畫出陰陽引渡門後,口中念道:“須彌須彌道,開魂開魂竅,玄清弟子引亡魂,陰官速速來報”
話音剛落,瞬間鬼門打開,向前平伸出一條鬼氣森森的血路,兩個高壯粗野,面目獰猙的陰官提著鎖鏈緩緩飄出,見到她後便道:“仙子,幸會幸會”
“呃,兩位大哥是不是走錯了?”祝藝菲摸了摸頭,這不是專司捆綁惡鬼和凶鬼的青面官嗎?綠曦生前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要被這種陰間地煞引渡?
“仙子有所不知,我們兄弟是也拘枉死之魂,這女鬼是被人活活打死的,怨念頗深,需要送到釋怨殿內修心一段時間後,方能進行轉生”青面官道。
“哦,那辛苦二位了”祝藝菲拱手道。
“仙子客氣了”二人說著將手中的長鐵鏈甩出,正要套在那女鬼身上時忽然被一股粉光擋了回去,祝藝菲急忙道了幾聲歉,將定身的真氣符收回,那鎖鏈方才完好無損的再次落在綠曦的身上。
綠曦慘叫著被強拖硬拉的帶走了,祝藝菲歎了口氣,躍出井口後便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慢慢踱著步子向回走。
到了挽仙樓,見古蘭已經醒了過來,呆呆的靠在床頭不知想些什麽,便開口道:“綠曦獲了罪在戮刑司內,我已經求了皇上將其赦免出宮,又給了她足夠的金銀,你不要再擔心了”
趙古蘭沒有說話,甚至連動也未動一下。
“你的孩子........”
“藝菲,我想求你一件事”趙古蘭忽然打斷她的話,緩緩說道。
“什麽事,你盡管說,不論多難,我都會替你辦到,只希望你能像從前一樣開心快樂起來就好”
趙古蘭閉了閉眼,垂下頭繼續道:“我知道你非凡人,隻想求你救好我的眼睛”
“這個我也正想,只是你現在身子不好,實在不放心將你一人仍在這”祝藝菲道。
“我一個廢人罷了,周佳宛想趕盡殺絕便讓她來吧”趙古蘭的聲音變得狠厲起來。
“不行,我帶你離開皇宮吧,這裡雖然富貴榮華,卻也齷齪肮髒,你跟著我以後遊山玩水的,等遇上個好夫君再嫁了”祝藝菲握住她的手道。
“好”許久之後,趙古蘭方才緩緩吐出一個字,真個人面沉似水,冷若冰霜。
“你看這樣好不好,皇宮內誰也靠不上了,我帶你離開這,先給你尋個地方住,然後托一個朋友照顧,這樣我就能放心去給你四處尋醫問藥,憑我的本事,應該不會花費太多的時間,到時候治好你的眼睛,我們再一同離開京城”瞧著她的心結似乎正在一點點的解開,祝藝菲有些欣慰的道。
“皇上.......要如何?”趙古蘭問道。
“那個驄國的公主不是已經進宮了嗎?驄國的使臣也還沒送走,聽說過完年後,冰國也會派使臣過來簽訂什麽合約,炎晗定是忙得腳不沾地,再說我想走,誰又能攔得住”祝藝菲得意道。
“他不會甘心放你走的”趙古蘭的聲音中透著若有似無的幽怨。
“咱們偷偷的不就沒事了?放心吧,有我在,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藝菲,你為何對我這麽好”
“傻瓜,咱們是結拜的姐妹啊,再說我的箏還是你教的,算是我半個師父了,曾經我做鬼時,你都不嫌棄我,如今,我又怎麽會袖手旁觀?”
“你是不是很同情我”趙古蘭的語氣不高不低,仿若沒有生氣般。
“古蘭,我是心疼你,你美麗,善良,尊貴,有才華,是炎晗不懂的珍惜,天涯何處無芳草,以後的日子會慢慢好起來的”祝藝菲覺得不能再讓她糾纏在這深宮內院之中,否則,終有一日會迷失自我,想了想隱藏在心頭的秘密,壓抑住那股無奈的衝動,也許,不說出真相才能換來一段完美的重新開始。
時光如逝,轉眼之間已過了半月有余,炎晗越來越少進后宮之中,皇后身子不好需要調養,再加上要撫養幼小的大皇子,對她也是無暇顧及,再者,合宮都清楚祝藝菲的地位和潑辣的個性,一個連皇上的面子都能踩在腳下碾幾下的人誰還敢去找不痛快。
隻除了借著姐妹情來看趙古蘭的趙祿祥,三番幾次連罵帶趕的受了不少氣,更是又一次被祝藝菲抬著扔出了挽仙樓,至此,連炎晗也愈發對她不待見起來。
跟紫陽用搜魂符通了幾封信,紫陽說謝逸塵要拜入玄清門派,他始終沒同意,現在是每日的被逼婚,據說已經定下了一戶同城的秀才家的千金,帶著小和尚翻牆去見了人家姑娘,直說醜的不如他師姐,更是每日叨念著你不夠義氣,不聲不響的便走了,現在已經被謝老爺子和謝老夫人派了仆從每日二十四小時跟著,更是對紫陽如影隨形,極盡撒嬌賣萌。
最後一封信則說,謝逸塵的婚事已經定在了四月初八,望她快些回去喝喜酒。
一邊看著信一邊搖頭笑著,那小子也真是個逗B,居然還帶著小和尚去偷窺自己未來的新娘子,也不曉得小和尚有沒有被帶壞。
四月初八,還有不到三個月了,好在趙古蘭的身子日漸康復了許多,想了想也應該是出宮的時候了。
被炎晗叫著參加了幾次宮宴,見到那所謂的驄國第一美人,確實很漂亮,只是她心裡揣著事,百無聊賴的也沒有那個情緒欣賞。
尤其是想到她現在能端端正正,完好無損的坐在這吃著皇糧,聽著歌舞,大部分都是自己的功勞,更是覺得無趣的緊。
炎晗見她一拿上劍就精神,反倒是對著這些賞心悅目的歌舞懨懨的不耐煩,便也不再逼迫著,只是每次到挽仙樓都乘興而去敗興而歸,久而久之,便也不再自己找罪受了,雖然不曉得為何祝藝菲總是一副吃了火藥般的模樣,三句話中有兩句都是明裡暗裡的貶損,身為九五之尊的他覺得自己的忍耐時刻遊離在爆發的邊緣。
可人就是這麽奇怪,她越是冷若冰霜的拒絕,他便越是心癢難耐的惦念,尤其是看著她生氣發火的樣子都會覺得莫名的滿足和興奮,有時就連鄧太和宮女們都不忍直視。
祝藝菲趁著炎晗忙外交的時候,在太京城內找了間不錯的院子,又親自選了仆從,想了想,又去見了韓繆,將趙古蘭的事大致說了一下,就是她有個朋友要在京城住一段時間,眼睛不太方便,想托他幫忙照顧。
其實選院子的時候她就已經看中了韓繆,在京城中與她有交情的人不算多,但是韓繆覺對是有虧欠的,讀書人,又很正直,自己求他什麽事也方便開口,於是那院子便選在了韓繆的所居的隔壁,而後稍稍裝修了一番,很樸素卻也不失雅致,一切安排好了之後便厚著臉皮先與韓繆說了這事。
韓繆自然很高興,不多久,祝藝菲便在一個深夜中將趙古蘭從宮內運了出來,又弄了兩個枕頭變成自己和趙古蘭的模樣放在挽仙樓內,還給炎晗留了封書信,大概是說什麽,我走了,再也不回來了,你自己好好保重之類的,將一切安排妥當後,祝藝菲便動身返回舞H縣先尋紫陽詢問換目之事。
一日行到山野間, www.uukanshu.net 按落雲頭,恰巧落在荒林之中,忽聞一女子的呼救聲,便尋源望去,轉過一個矮石洞後忽見一條青白環紋的巨蟒這纏附在一女子的腰上,祝藝菲兩道鎮妖符打出,那巨蟒方才哀嚎一聲,竄入雪地中不見了蹤影。
但凡蛇類寒日必是要冬眠的,此蛇卻行動迅速,必為妖邪之類。
上前去,只見那女子聲嘶力竭的哭喊著,下身****,雙腿大分凍在雪地之中,濃白色宛若米湯般的漿液正自腹下緩緩流出,絲絲縷縷的熱氣隨風吹散開來,還帶著一股子濃重的腥味。
上前去拉那女子,手剛碰觸到她的肩膀,便引起一陣更加激烈的哭嚎和叫喊,曉得是受了嚴重驚嚇和刺激,祝藝菲急忙收回手柔聲道:“沒事了,是我,我是人”
那女子擦了擦眼淚,方才睜開紅腫的雙眼看過來,祝藝菲心頭咯噔一下,見那女子相貌極為嬌媚,不似尋常凡人,遂打開天眼一瞧,居然是隻道行尚淺的小白狐。
臉方了一下,便問道:“你怎麽在這,還不快穿好褲子回家去?”
“姐姐,我被欺負了”女子顫抖著聲音吸著鼻子道。
“呃,我已經將他打跑了,沒事的,你收拾收拾回家去吧”祝藝菲將身上的外袍脫下遞給她道。
“我受了傷,法力減弱,不能架雲”女子道。
“哦,你叫什麽?”祝藝菲將被扔遠在一旁的百褶裙拾起來,撕破的錦紗幾乎成了片狀,雪白的絲質裡子外翻著,看樣子已經穿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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