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之血封玉,蠱王借體延生。 哪曉妖王雙眸怒,毀神滅魂戮塚。
祝藝菲覺得自己像是突然打開了兩個向前的通道般,後腦與眼眶之間突然穿出一條長長的隧道,而她此時此刻便像是不斷奔跑,兩側都是晶瑩剔透的粉色,那宛若豔桃春李一般的色彩透著絲公主般的夢幻,當然若不是現在她跑的快要飛起來一般,定會更有心情去欣賞。
終於跑到了盡頭忽然感覺一束光芒好似瞬間從自己的思維中迸射出來,穿過視網膜視神經玻璃體,最後飛出雙眸之中,直接打在那人面血蠱的龐大詭異的身軀上,瞬間發出刺啦一聲,兩個鮮紅的血洞便貫穿前後,連身後十幾米的地方都發出了強烈的爆破聲。
“啊......”人面蠱王不斷的發出淒厲的慘叫,黑如鷹爪般的爪子松開祝藝菲的雙臂,她整個人便從半空中跌落下去,癱坐在地上。
“我的眼睛”祝藝菲抬起那隻完好無損的手想要觸碰自己的雙目,可還未觸碰到臉頰便仿若被梭子刺了指尖般疼痛,瞬間縮了回來。
滿目都是粉色,她根本看不見任何景物,只能聽見獨孤蓮不斷哀嚎的聲音以及耳畔不知何時出現的呼呼的風聲,左肩上破碎的衣片被吹的不斷的拍打在傷口上,使得那原本已經減弱了不少的疼痛頃刻間又劇烈了起來。
感覺有什麽溫熱的液體滴在了自己的眉心處,絲絲溫潤沁入到肌膚之中,從額頭的表皮層蔓延而下,直到布滿眼窩臉頰,唇畔,像是淋浴時的溫熱的水流般,緩緩的,一點一滴的直到遍布全身各處,最後匯集到丹田之中。
須臾,丹田內忽然升起一股極為純淨的玄清真氣,順著大小三陽三陰脈絡不斷循環著,檀中****更像是被一個人的手指在不斷的按壓著般,將那些不斷湧過來的氣流阻斷再放開再阻斷再放開。
粉色的光華逐漸消失,祝藝菲痛苦的扭曲著臉,蜷縮在地上不斷的打著滾,周身上下金色粉色紅色的虹光此起彼伏交相輝映,而她卻感覺自己像是置身在寒冰與烈火之間,三魂七魄都在不斷的戰栗和咆哮般。
翻滾之間,不巧剛好碰到了左肩上的傷口,頓時那缺少了琵琶骨的本來因積血而鼓脹起來的地方瞬間塌癟下去,於此同時,一股鮮血像是被裝著水的氣球被撐破了般瞬間爆裂出來,遍撒林木之上,祝藝菲實受不住這雪上添上霜的一痛,最後悶哼一聲暈了過去。
那被蠱王俯身的獨孤蓮見此,立刻忍痛欺身而上,只見那緩慢移動的粗壯步伐每邁出一步皆是鏗鏘之音,身後八隻爪子剛才不小心被那粉光斬斷了兩隻,隻余六隻似乎並不太靈活,因為受了重傷,其中四隻匍匐在地支撐著龐大的身軀。
行走之間,只見一個暗紅色的人臉虛影緩緩從獨孤蓮的頭頂鑽出,圓圓的腦袋,細長的紅色絨毛,身體仿若長了人手人腳的毛毛蟲般,好似嫌這身體成了拖累,正在慢慢退出殘魂,奔著昏迷過去的祝藝菲的身體鑽去。
就在那雙虛影的獠牙眼看就要碰到她的身體時,樹叢中忽然飛來一團烏雲,那烏雲像是劈山斬落的巨石一般瞬間將那獨孤蓮的龐大身體撞飛出百米之外,同一時刻,烏雲中突然伸出一隻巨大的青色狐爪,快若閃電般將那人面蠱王的殘魂捏在了手中。
那人面蠱王的殘魂瞬間縮小數倍,被那狐爪攥著,不斷掙扎,卻無濟於補,徒勞無力。
黑雲散去,露出一青袍俊美男子,兩道斜長入鬢的劍眉,
一雙清冷含笑卻淡漠的鳳眸,隆準豐根,方唇略薄,如竹雨清風林秀,雲端彩霞巒虹,只是面膛隱現一縷幽黑,深瞳略過數到妖光,茫茫然發間一雙尖耳,十尾遮天如扇,正是化成了紫陽模樣的書墨。 “尋了你這麽久,沒想到藏的還挺隱秘”冷哼一聲,書墨看著那被他捏在掌心中的蠱王殘魂,陰冷的唇角綻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你........我跟你無冤無仇,咱們同為妖魔,有話好好說”人面蠱王不斷掙扎著,周身的紅色絨毛根根豎起,一雙與蜜貴妃一模一樣的妖嬈杏眼睜的碩大滾圓,看起來是極為驚恐的神色。
“誰跟你同類,你不過是隻蠱而已,既算不得妖,又算不得魔,有什麽資格與我相提並論”黑色的狐爪驀的收緊,似乎下一秒便會將蠱王的殘魂銷毀的一絲不剩。
“不要殺我,我知道不少秘密,可以幫助你成為妖王”人面蠱王見書墨要來真的了,急忙說道,若是落在人的修士手中,也許他還不怎麽害怕,可是落在一個墮了魔道的妖怪手中,那是分分鍾要命不講商量的。
“哦,那你就說說,若是說的比唱的好聽,本王就原諒了你”書墨自從妖王墓吞到八尾黑貓的妖丹之後修為大漲,本來他就是身有三尾的靈狐,這一下一躍成為比九尾還要厲害的十尾,歸家之後迅速被封為狐王,就連一向作威作福的麂子大仙都將自己的聚仙洞讓了出來,屈居門下,方圓百裡之內的精怪都以他為尊,也正是如此被許多事務纏身,而不能來尋祝藝菲。
“我知道巫族的很多秘法,比如那個........”
“我對巫族不敢興趣,如果你指的是這些人間的無聊之事,那便不需要再說了”
“等等,不止這個,我知道妖王墓的所有秘密”
“妖王墓本王已經去過了,也不過如此,妖王的雙目,本王都挖了下來,還能有什麽奇聞怪事不成”
“你挖了桃緋的雙目?難怪,難怪”
“本王沒空與你墨跡”說著便要收緊狐爪了結此魂。
“等等,大王,妖王墓不是你想的如此簡單的,當年妖王本體被東皇太一分殺之後,被陸壓道祖壓在了四方寸巒青木之中,那四方寸巒青木便是隱藏在四個方位極限縫隙之界,後來經過太古時遷光道的變幻,才逐漸形成妖王墓的雛形,我上次躲避天罰死劫時進入的那個墓不過只是其中之一”
“你是說上次進入的不是真正的妖王墓?”書墨的眸中瞬間流光溢彩,暗色湧動。
“是,也不是,準確的說不過是個衣冠塚罷了,裡邊所埋葬的其實只是妖王身體的一部分”
“那一部分是什麽?”書墨劍眉緊皺,在光滑無比的額前形成一個不甚標準的‘川’字。
“妖王目”人面蠱王的殘魂緩緩說出三個字。
“你是說那雙被我挖掉的眼睛?”書墨疑惑的問道。
“準確的說其實是那被封在月棺中的男子,他叫桃緋,是妖王的雙目幻化成的人,本來是在等五百年便可複生,複生之後便會走出墓穴”
“他走出墓穴的目的是什麽”
“自然,妖王目現天下,自然是要尋找到其他三座墓穴,將所有的寶物尋到之後便可擁有無上的力量,不但能使天下妖魔臣服,還能與天道分列對等,平起平坐”
“既然如此,這千年來你為何不集齊妖王之寶?”書墨雖然疑惑萬分,不過心念卻是動了。
“哼,我不過是個魂不全魄不滿的蠱罷了,就算能穿透三界六道的界限,打破五行的規則,說白了也不過是個死了便再也不會擁有來生的怪物,別說妖王墓內危險重重,還未達到目的便會屍骨無存,就算是費勁千辛萬苦集齊了四個寶物也修不成妖王之身,又何必去白費力氣”
“十個寶物到底是什麽?”
“往生丹,太軒筋,琉璃骨,玉昆皮,往生丹居於正北,極地生界,眼化桃緋,魂聚雙目,是為主神,太軒筋居於正南,極地往界,筋化孽龍,魂散薔海,是位為主靈;琉璃骨居於正西,極地窮界,骨化璧鷲,飛遁乾坤,是為主身;玉昆皮居於正東,極地無界,皮化滄湖,渺博廣袤,是為主形”
“形、身、靈、神俱全,妖王之身乃成?”書墨眯起鳳眸喃喃自語道。
“不錯”
“恩,這個秘密不錯,你是怎麽知道的?”湊近那蠱王殘魂,書墨兩道劍眉錯開,唇角上翹邪笑道,竟與紫陽玩笑時的表情分毫不差。
“別忘了我是大巫虯蛛傾盡畢生修為創造的蠱王,她知道的所有事我都知道,這麽多年了,若是她還在,我也不至於會如此虛弱”人面蠱王歎著氣道,那語音表情與人無異。
“恩,你說的也有道理,你竟然知道這麽多,那我當然要留著你”書墨說著從懷中掏出一隻海貝樣的東西,在掌心用拇指輕輕一彈,只見蓋子倏然打開一條隙縫,緊接著發出一道濃黑的暗光,瞬間將蠱王的殘魂吸了進去。
“你......你......”海貝倏然合緊,不留一絲縫隙,須臾從裡邊穿出一聲極為淒厲的蟲鳴,一個含沙帶啞的聲音道:“言而無信之徒,不會有好報的”
書墨冷著臉嗤笑一聲,走到祝藝菲身邊將她抱在懷中,查看了一下背後的傷口,那血洞幾乎有一掌之寬, 像是生生被咬掉了一塊皮肉般,在幽暗的黑夜中滴滴答答的似乎那血液永遠都流不盡。
“為什麽每次都是這個樣子?可要我怎麽辦才好”將那張絕美的容顏抬起,在那毫無血色的唇間印下一個輕吻,便突然掌心向後一甩,緊接著狐爪一收,一塊巴掌大小的琵琶骨便被他抓在了手中。
腰身化作一團烏雲,找到一處水潭,將祝藝菲上身的衣服脫掉,用水洗淨那恐怖的傷口之後,便將琵琶骨安了進去,看著大約與那斷裂之處相互契合後,便張開紅櫻般的雙唇吹出一口白氣。
白氣緩緩的滲入到那翻開的血肉之中,便聞聽幾聲哢嚓的脆響,斷掉的骨頭重新接上,直到一絲瑕疵都沒有,緊接著那些深層的骨膜筋膜皮肉脂肪開始迅速的生長起來,粉嫩的肉芽之間像是齒輪一般相互咬合,再被壓緊,層層疊疊的,直到最表面的潔白如玉的嬌嫩肌膚將其完全覆蓋,一切完美如初。
書墨滿意的檢查了下,見他另一個肩膀上也有穿透傷,便順手處理了,接著為她擦了擦髒兮兮的臉蛋,捋了捋頭髮,便將自己身上的青色道袍脫下為她披上。
抱著她在湖邊做了一會,直到天光破曉,方才戀戀不舍的離去。
不是他不想帶她走,而是暫時不能,就像他現在即使修為大漲,也不能全憑心思胡來一樣,這世間的生靈,從來都是身不由己,心不由己,他也不能逃脫這樣的宿命。想到這些,書墨閉了閉眼,將那滿滿的痛楚壓進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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