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自然是無法比擬的“淮文涵笑道。 “算你小子有眼光,好了你先聽我說計劃”
“我們還是去書房吧”淮文涵掃了窗子的方向一眼,一道黑影正跌跌撞撞的離去。
“恩,也對,書房有紙筆,我可以給你畫個大致的圖形,也好方便你理解”
“好”懷淮文涵笑著應了聲,兩人便從廂房出來轉到正院的書房,進了書房祝藝菲一愣,發現這書房的模樣與之前太京淮府的幾乎一模一樣,就是稍微小了點。
“你還是很留戀太京的嗎”隨意歎了一句。
“我從小便在太京長大,那裡的已一磚一瓦都無比熟悉”
“皇上不是重新錄用淮家了嗎?怎麽你卻留在這裡?”
“祖母的老家在庶郡,三月份之時,我父母相繼病故,就在老家修了陵墓,我在這丁憂守孝,我大哥二哥被調去了凌霞關,三哥正住在老家大院裡”
“哦”祝藝菲有些尷尬的應了聲,說起來自己也算是半個淮府人,要不要也披麻戴孝?
“你不必放在心上,當年之事不過都是皇上一手安排的,我心裡雖然將你當成淮府的人,卻不是姐妹”似乎感到了她神色間的變化,淮文涵解釋道。
祝藝菲半餉沒有說話,只是手足無措的盯著腳尖,發著呆。
“好了,你不是要說剿匪的事嗎?是不是餓了?”
“沒有,對,剿匪的事,我先將羊腸山一帶的地形畫給你看”祝藝菲說著便拿起毛筆點了點墨汁,在一張發黃的麻布上大致畫了一下,又一邊解釋給淮文涵聽,末了便道:“我臥進山寨內的第二日晚上他們便聚在一起開了個會,大概有十一個山頭,勢力最大的便是五山寨,還有他們的大當家的是個三百年道行的黑熊精,二當家的是會操控毒蟲子的術士,三當家的是從蛇肚子裡生出來的,有一隻黑色的哨笛,吹奏出不同節奏的音調何以禦空山中的野獸,這三個人,我要重點先除去”
“藝菲,你.......”
“放心,我五百年的道行,加上玄清真氣護體,已不是去年的那個小白了,這隻大黑熊不成問題,只是老二和老三有點難辦”
“為什麽?可是你一人打不過?”
“因為我不能亂殺人,雖然他們都啖肉飲血之輩,可應當按照人間的律法來懲處,這也是我來找你的原因”
“羊腸山一帶確實流匪居多,而且神出鬼沒,先帝在時就常頭痛不已,派出官兵圍剿多次,都不見效果,反而還會引得大批野獸襲擊,從前以為是觸犯了山神,沒想到竟是因此異人之術”
“哎,他們的所作所為慘絕人寰,我就不一一訴說了”
“我手下能調的士兵只有三千左右,而且精銳大概八百多人”
“山賊那邊應該是六七百人,若是從山下向山上強攻,肯定不行,為今之計,還真是只能等公主的送親隊伍趕到,只可惜這小半月的時間,又要死不少人了”祝藝菲癱坐在椅子上,神情疲憊道。
“這本應是大丈夫行為之事,如今卻要仰仗你一個女子”淮文涵沉聲通道。
“哎,沒辦法啊,不過我還是很開心的”
“那我們什麽時候行動?”淮文涵問道。
“三千軍隊走到觀山郡得多長時間?”
“這裡離觀山郡大概一百六十裡,千人步行軍隊大概要五六日左右,其實這些到不是難題,難的是怎樣悄然進軍,若是驚動了山賊,引起野獸的襲擊,恐怕打草驚蛇”
“恩,你所思也正是我所慮,只可惜,我帶著一個人遁術都很吃力,更別說是帶整個軍隊了,哎,若是紫陽在就好了”祝藝菲拄著下巴眉頭緊鎖。
提到紫陽,淮文涵面色冷了下來,看了眼祝藝菲便道:“你是先將領頭的除去,我們在布兵還是......”
“我也正在想這個問題,他們三人都除去恐怕不成,那樣五山寨內會亂做一團,到時不容易實施計劃,如今那三個頭目讓我挑撥了老大和老三,老二看起來是個和事老的滑頭,我正在想要留哪個”
“如你所述,當是留第三個最好?”
“恩?怎麽說?”祝藝菲看著淮文涵,眼睛一亮。
“大當家的是妖怪,肯定不能留”
“恩,這個我也如此想,若是一不小心掠走了公主,恐會誤了大事”
“二當家的倒是深藏不露,其實以我看來應該並不是泛泛之輩,實力想必要在三當家之上,其實三當家若是沒有那哨笛,才是最弱的一個”
“嗨,你跟我想到一塊去了,我也是揣摩許久,分析利弊,打算留老三,他那哨笛還好偷,再說我對他也算是了解”
“恩”淮文涵應了聲便不再說話,似乎有心事般。
書房門一時靜默下來,祝藝菲也望著自己剛才畫的那個慘不忍睹的地形圖,突然覺得一陣牙疼。
“明日帶我去見見你母親吧,雖然她未必想要見我”
“母親一定會很高興的”
“你怎麽突然成了探花郎了?”
“皇上封了個仙妃娘娘,說是出自淮家,隨便給我安了個名頭罷了”淮文涵突然雙目炯炯的盯著他。
“那你以後有什麽打算?”曉得他眼神中的深意,如今卻是躊躇不定,糾結萬分,既怕他誤會又怕他不誤會,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守孝三年罷,以後再說”他苦澀的笑容在昏黃的燈光中顯得尤為虛幻。
“我這個仙妃是做不長久的”祝藝菲覺得還是解釋清楚了為好,若是還在乎這份友誼,那麽這些事情就必須要有個清楚透徹的結局。
“一直覺得你就仿若那天邊的雲霞般,美則美矣,卻只能仰望罷了”
“我知道你的心思”
“所以你便處處躲著我?”
“你也知道水裡的魚和天上的鳥是不可能相守的”
“魚肯脫水,鳥卻不肯著陸,哪怕是歇息也只能棲於梧桐”
“鳥困梧桐是為友,而不是為那一樹的枝繁葉茂”
“或許吧,魚永遠都是魚,既然離不開水便只能永遠仰望”
“你看到的鳥只有翅膀沒有腳,而它所做的一切正是為了尋找著雙腳,等到飛斷了翅膀也尋不到,便一切都是盡頭了”
“這便是你給我的答案?”
“你又想要什麽答案呢?”
“你心裡的答案”
“這就是我心裡的答案”
淮文涵沉默了,不知何時,窗外起了微風,騷動那些稚嫩的芭蕉擊打在百葉窗上,發出宛若敲門般的聲音,在整個寂靜的可怕的書房內回響不停。
“是淮某唐突了”
“文涵,若我生在此地,定會感念你的情誼,只可惜我也是有苦難言”
“我知道”
“你若是知道便不會始終耿耿於懷了”
“藝菲,我有些累了”淮文涵單手撐著額頭,長睫低垂而下,在瞼處印出一大片宛若蝶翅般的陰影,略帶憔悴和枯朽。
“那你好好休息吧”祝藝菲起身,離開,在關門的那一刻,看了看伏在案上的男子咬著唇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強詞奪理,都是借口”淮文涵突然發狂般將桌子上筆墨紙硯揮落在地,墨汁濺起飛落在他潔白的長衫上,盛開如梅。
“你還躲在那裡做什麽?”淮文涵突然對著書架那處的矮窗後晃蕩的黑影冷聲道。
“表弟,這是怎麽了,好好的”卿利從側門處進來,面色有些驚詫的道。 www.uukanshu.net
“沒事”
“表弟,你們.......”
“你都聽到了吧”
“恩,啊?沒有,你也知道我大字不識一個,什麽魚啊鳥的,真不太懂”
“你要回去高密我不攔著,只是別弄出太大的破綻來,藝菲是個很聰明的人”
“表弟,你也知道,我.......”
“這次是皇上要辦,有藝菲在,這些山賊恐怕不是對手,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待在這等著”
“表弟,我那些金子.........”
“金子?你狠的下心將自己的妻妾兒子送給他們燉了吃,到現在竟是舍不得一箱金子?”
“表弟,不要以為表哥就是怕了你,就憑她一個丫頭片子能成的了什麽事?我送出妻妾可以再娶,再說每年不用做生意東奔西跑就能得到大批財富,你三哥不是也參合了一腳嗎?別忘了,若不是我出的銀子,你連葬老母的錢都沒有,更別提現在做了一州的太守,不過就是頂個空名頭,現在跟我大呼小叫,哼,給我備馬車,我要回觀山郡”
“你若是敢把我三哥的事透漏出去,我定要你好看”淮文涵目齜俱裂的看著一臉得意相的卿利。
“行行行,你讓我好看,好看,快備車啊”
淮文涵緩了一會,叫來了謹言吩咐了幾聲,看著卿利的身影消失在門廊處,舒了口氣,打開窗子,放進一絲清涼的風,看著對面廂房內似乎正在脫衣的女子的倩影,沉默的發著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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