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下棋,世事如棋,誰在執子?”說話的是老漢,他現在正拿著一顆白子在下。『㈧㈠┡中┡文網『⒈
陪他下棋的是朱仝,朱仝以前是個有錢人家,可能如果說別的本事,比如打架的本事,他可能比不過眼前的老漢。
但是如果說下棋,他可以甩老漢幾條街。
他們現在已經是在下第三盤棋,老漢的大龍被朱仝從中間給劫殺成兩段。
“世事如棋,老丈,你在執子!
不管是那劍術群的獨孤求敗,又或者是橫行天下卻又有理有據的青衣樓勁卒,
又或者是那個道士還有那個縣令跟團練。
這些人怕是在老丈眼裡也都是棋子罷!”
朱仝手執黑子從容布局,對上老漢這種臭棋蔞子他閉著眼睛都能下贏。
不過他現在下的不是眼前這盤棋,而是心裡那盤棋。
沒錯,就是心裡那盤棋。
“哦!那麽你呢?在你心裡,自己是不是我手中的那盤棋的棋子?”
老漢絞盡腦汁想了一著,下子之後問道。
他問的隨意,但朱仝卻不敢答的隨意:“您老人家的棋盤很大,可能天地都是你的棋盤。
像我這種的,還不知道夠不夠資格做棋子!”
話雖然這麽說,但朱仝卻對自己是棋子當中的一個很有把握。
有些人可能就算是想成為棋子都不可能,畢竟天下間下棋的人也不多!
“你呀,不老實!”老漢笑著指了指他,然後再下一子,然後對自己下的這一著很是得意。
“看老漢這一子下得如何?我感覺,能抄你的底!
其實你是個人才,這一點,老漢是知道的。
在你原來的命運裡,你本來是有一軍節度使之名位富貴,但現在已經被我改了,你怨不怨我?”
命運被他改了?這句話簡直就是嚇人,太嚇人了!
直接把朱仝嚇得手裡棋子都掉了,一下落到位裡,直接就把老漢的棋面給一步釘死了。
“呃!這樣就把老漢的棋全給封死了?高實在是高!老漢甘拜下風,不下了!”
說完也不管棋盤,直接從屋頂上往下跳,跳下時風吹起他的衣袖。
衣袖飛起,看到衣袖裡面那截手臂,皮膚白皙細嫩,哪裡跟他手掌上那個雞皮一樣的皮膚,腦袋上頂著的鶴一般蒼老?
老漢回頭衝他樂了一下,想來是知道她看到了些什麽。
也許這根本就是老漢特意讓他看到的,人心詭秘,這個世界什麽事兒都有可能生。
客棧裡已經沒有半個人影,不管是掌櫃的還是夥計,都已經被人帶走了。
老漢從井裡拎起來一桶水,往裡面放了點什麽,攪和攪和之後用毛巾沾了水往那老黃牛身上擦。
那桶加了料的井水擦過,老黃牛身上的顏色居然從黃色變成了白色。
原來這本就是一頭白牛,老漢那個蒼老得皮膚就像雞皮的手,被那桶水泡了一下之後,手上插了偽裝東西全部給洗掉,露出原本白皙細嫩的肌膚。
這個時候,朱仝若說還猜不出眼前這個人是誰,那就枉為水滸原著中混的最好的一個人物。
趕緊從屋頂上跳下來,叉手躬身想老漢施禮:“朱仝見過先生,原來不知道是白牛先生親到,可能有所怠慢,恕罪恕罪!”
老漢哈哈大笑,然後把頭上的假給取下來,梁上的假白胡子也給取下來。
“想不到還真的是個精明的,這一點就算是劍術上的獨孤求敗都不及你。”
原來這個老漢真的是白牛先生陳進才,他又出來遊戲人生了。
不過真的是遊戲嗎?這就不得而知了!
現在朱仝的心裡一切疑惑在這一刻解開,當然還有剛剛陳進才說的那一句:“在你原來的命運裡,你有一軍節度使之名位富貴,讓我給改了……”
當他想起那句話的時候,當然很好奇陳進才給他改的命運,最後結果是什麽?
為什麽要給他改命運?
“你很好奇我給你改了命運是什麽?”陳進才洗淨臉上的偽裝,恢復了本來面目。
不過他並沒有就此而停手,而是繼續拿出一些東西,輕輕地往臉上塗抹。
很快,一個面容枯稿看上去就像是酒色過度的瘦弱少年出現了。
朱仝從來沒有想過,兩件衣服一搭,竟然能把一個身材彪悍的人穿成瘦弱模樣。
白牛身上的黃色染料洗完之後,他也並沒有由此罷手,而是又把白牛給染成黑色。
他又想去哪裡下棋,棋子又是誰?
他不知道。
燕雲十六州從石敬塘做了兒皇帝獻出去之後,終宋一朝就沒有能再回到中原王朝這邊。
涿州,是燕雲十六州最挨南邊的軍州之一,如果宋遼之間戰事一起,那麼這裡就會是當其衝。
不過雖然是軍州,但是該有的商家還是要有,該做的生意還是要做,該掙的錢,那更是不能少!
要說涿州最好生意的,除了青樓就是酒館!
當然還有別的營生,不過在這裡就不一一贅言了。
咱就說酒館,在涿州城裡最出名的酒館莫過於城主一個小妾的小舅子開的“最烈的酒”。
最烈的酒當然不是酒名,是形容酒的,也是酒館名字。
這裡賣的酒據說是全大遼最烈的酒,也是最貴的酒。
那些時不時跑南邊去打草谷的漢人軍卒搶到財貨之後,最喜歡的就是第一時間跑去這個酒館喝上一杯。
(沒有看錯,打草谷的就是漢人士兵。而且就漢人士兵到南方大宋搶那裡的漢人搶的最厲害。
這也是他們的財路子之一。
時至今日,還有那個心思,還有那個膽氣去搶南邊漢人東西的契丹貴族已經沒有了,天長日久的富貴磨掉了他們的膽氣。
所以一般去到南方打草谷的人大多都是漢人。)
今天又有一夥士兵收獲不錯,在上交了該交的份額之後,剩下的還夠他媽去喝好幾頓的好酒。
“一壇上好的梨花白,鹵的熟牛肉切十斤!
哈哈哈哈!我們大遼比宋狗好的就是,吃牛肉不用吃病死了的牛肉。
咱們大遼的牛,殺都殺不完!”
一陣推杯換盞,酒酣耳熱好不痛快!
突然“嘭”的一聲巨響,把他們嚇了個半死。
“你們這家黑店,我家的牛明明被夥計牽進了你的後院,為何現在說沒有?
想黑了我家的牛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