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良突然高舉長劍,聲音厚重又慎重道:“眾將士可願隨我殺盡胡人!” 夜空中,月光卻變得晦暗不明,裴良一聲雄厚的高呼,使眾人升起一種雖死榮焉的感覺。
:“願意!”
:“願意!”
:“願意!”
三聲響徹夜空的整齊的高呼,使眾人心神為之一振。
裴良唇角的笑容卻更加和暖,他猿臂一揮,身邊的小兵幾步上前,雙手奉上一把弓。
裴良笑著接過,自胸前拿出火石,“啪”的一聲,將箭頭燃著,只見他左手把弓,右手拉弦,“嗖”的一聲,火光自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那箭來的突然,羽弗慕下意識的一閃身,卻沒有等來箭落得聲音。他反身一看,那箭卻落在地上,突然,圍著城門前的漢人士兵前,豎起一道橫跨城池的火牆。
烈火熊熊燃燒,將夜幕染就一片通紅。羽弗慕剛要策馬上前,卻被灼熱的火牆灼了一下,胯下的戰馬,也打了個響鼻,退了幾步。
:“好!”王靖之身後的文士不由得拍手叫好,紛紛舉杯暢飲,臉上的神情,也松懈幾分。
楊毓不禁轉頭看向這個驚才豔絕的少年,竟在如此短暫有限的時間,安排的如此巧妙,也暗暗敬佩王靖之與裴良之間合作無間。
:“王靖之!”羽弗慕森然的目光看向城樓上淡定的王靖之,聲音陰冷的吼道。
他目光看向身邊的戚風道:“去,取水滅火!今夜,我定要拿下聊城!”
:“是。”戚風雙手抱拳,帶領一小隊的胡人士兵,將地上的雪鏟到火牆邊,以此積少成多,澆過火油的地面已然燃成一片焦土,隨著雪水滲透,火勢也漸漸變小。
裴亮微笑著,回頭看著城樓上的王靖之一眼,王靖之回以微笑,略略點頭。
裴亮高呼一聲:“弓箭手,準備!”
城樓上突然出現一排早已嚴陣以待,軍容整潔的弓箭手,他們棲身於城牆之上,箭在弦上,直指著城牆下的胡人。弓箭手便如從天而降一般。
羽弗慕大驚。
未等胡人反應,:“放箭!”裴良一聲令下,一排排箭雨從天而降。
胡人頓時潰不成軍,哀嚎遍野。
:“盾,盾,盾!”羽弗慕高喊著,胯下的戰馬,卻似乎受驚一般,左右搖晃著腦袋,似乎想要跑。
羽弗慕冷呼一聲,自馬上一躍而下。
揮起手中的利劍,寒光一閃,手起劍落。黑馬應聲倒地,鮮紅的血液,自馬脖子潺潺的滲出,戰馬雙眼漆黑,望著羽弗慕,身體扭轉了幾下,再沒了動靜。
羽弗慕冷眼看著四處逃竄的胡人士兵冷聲喊道:“給我衝!違抗軍令者,殺!”
戚風擔憂的看著還未熄滅的火牆道:“王,那大火。”
羽弗慕看著地上的胡人屍體道:“他們都死了,便替我們做回踏腳石有何不可。”
:“這。。。”戚風遲疑了一瞬,這麽做,讓活著的士兵如何想。羽弗慕冷眼看著戚風卻道:“如何?”
戚風雙手抱拳:“奴這就去安排。”他拉過自己的戰馬:“主人請上馬。”
:“恩。”他隨手牽過戰馬,目光卻如毒蛇般緊盯著城樓上把酒言歡的王靖之。
身上插著箭羽的胡兵,被搬到火牆旁邊,以身體壓火,數百人的屍體,將火苗壓滅,隨著火勢逐漸減小,一個個胡人倒下,形成一座屍體造就的堡壘。
楊毓看著這些胡兵被自己的戰友如此挫骨揚灰,
心中竟有些不忍,更多的,是對羽弗慕此人的可怕程度,又有了新的認識。 :“殺啊!”裴良高呼一聲,一馬當先的衝出去。
城牆上的戰鼓“咚咚咚”敲的威武雄壯而氣勢凌然。
羽弗慕唇角微勾,眼中射出濃濃的殺意,雙腿策馬,黑馬衝了出去,胡人,漢人,黑甲,獸甲,一片混亂的膠著在一起,瑩白的雪地,轉眼間變成血地。
威震天地的高呼,無數火把紛紛掉落在馬蹄邊,映著潔白的雪地,廝殺,拚殺。
朔氣傳金柝,寒光照鐵衣。
裴良長劍一挑,打落了羽弗慕的黃金頭盔,露出那雙陰惻惻的眼睛,羽弗慕薄唇間露出恨意,整個臉扭曲一團,長槍一挑,被裴良輕易躲過,羽弗慕恨意更濃,眼見馬邊有數個晉人士兵, 他殘忍的將槍挑過去,幾人隻覺得頸間一涼,頭顱瞬間與身體分家,頭顱滾落雪地,雙眼瞪得圓圓的。
裴良心間恨意升起,一雙劍眉緊蹙,高呼道:“你衝我來!”說著他策馬,馬蹄濺起地面上的雪,裴良離羽弗慕更近一步。
二人長槍長劍互撞,冒出點點火星。
王靖之的手很涼,楊毓看著城下膠著激烈的戰事,隻覺得心急如焚,回頭看向王靖之,王靖之臉色更加紅了,她不自覺的,小手撫上王靖之的額頭,隻一觸便覺得燙的嚇人,聲音不自覺的變得更加軟糯的勸道:“你先回營帳歇息吧!”
王靖之抿抿蒼白的嘴唇,眼睛燦如星光道:“卿卿憂我甚深。”
楊毓不由得蹙著眉道:“這等時刻,你還調侃我!”說著,轉眸望向城下。
胡人兵強馬壯,晉人人盡皆知,此刻胡人人數又佔著上風,真真讓人捏了一把汗。反觀裴良與羽弗慕,楊毓唇角一揚。
裴良長劍一挑,又快又狠,真有劃破長空之勢一般,刺向羽弗慕,羽弗慕躲閃不及,唯有雙手舉起長槍格擋,兩兵相交,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羽弗慕見狀不好,勒緊韁繩,策馬逃去。
裴良緊追其後,一雙劍眉下,深邃的眼眸,全是果敢堅毅。,裴良逐漸追上羽弗慕,他長劍猛然一刺,劍尖劃破黃金甲,甲胄撕裂開來,羽弗慕悶聲一哼,右臂被裴良的劍鋒直接刺穿。
羽弗慕雙眼一瞪,突然放開韁繩,左臂一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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