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兄微微皺眉:“我知道與人方便自己方便。網只是我去哪裡找這兩個軒?”

算命先生撫須笑道:“未必就是軒，也可能是所有需要幫助的人∥境之中，哪有那麽一板一眼對得上的?”

徐兄微微點頭，見旁邊敘者一臉呆滯，才想起自己還有要事在身，就道:“老先生，多謝你了，我叫徐兄，如今是太醫院醫學生。今日實在不趁手，日後你有個緩急，大可來找我。”

算命先生倒是十分從容，收起了小馬扎，道:“不必客氣。你先忙你的去吧。”

徐兄起身去碰了碰那個敘者，道:“什麽愣?咱們走吧。”

那敘者這才驚醒，邊往前走還邊回頭去看那個算命先生，不知道心中在想什麽。

徐兄覺得有些奇怪，這陰陽崽子不是對跑江湖的很不待見麽?幹嘛一副戀戀不舍的模樣?他就問道:“你看什麽呢?”

敘者這才警醒了些，道:“沒什麽，咱們快點走吧。”

徐兄嗤之以鼻:你倒急上了，哥哥我身上一堆“虱子”都還沒急！

兩人又走了一程，總算到了一條開闊些的街面。隻從高高的圍牆和朱紅的大門就能看出來，宗這裡的人非富即貴，或者既富且貴。

徐兄還沒辦法從門口的石獅子辨別主家的地位，但是那些門口站著錦衣衛校尉的人家，絕對不是尋常人家。

敘者帶著徐兄，就站在一戶由錦衣衛把守的大宅門前。

徐兄仰頭一看，牌匾上沒字！

——這什麽地方?

徐兄轉頭望向敘者。

敘者走上前去，跟個錦衣衛說了兩句。

那錦衣衛只是拿眼打量徐兄，良久方才道:“如此年輕的禦醫?”

徐兄心中火氣就上來了，暗道:要不是打不過你，我現在就上去抽你兩巴掌！幹嘛各個都死咬我年齡不放啊！

敘者道:“年紀雖輕，但是很得公公信任。”

那錦衣衛這才點了點頭，道:“進來吧。”

徐兄滿懷著不服走上前去，又隨錦衣衛徑直往裡走去。他當然不可能直入內室，卻也沒被留在門廳，而是去了前院的一個花廳。

這讓徐兄有些奇怪:大戶人家也去過幾家，卻沒見過這樣待客的。

徐兄獨自坐了半晌，主人家總算來人招待了。

來者是一個宮裝少女，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鵝蛋臉長得十分端莊。她走到徐兄面前，道:“我是此間管家，姓楚，名叫書瑤。”

徐兄樂滋滋叫道:“書瑤姐姐。”

楚書瑤仍舊是帶著微笑，聲調卻有些冷:“這裡都叫姑姑。”

徐兄有些尷尬:“為什麽這就長了一輩?”

楚書瑤挑了挑眉毛:“習慣。”她轉身就走:“跟我來。”

徐兄隻好在她背後做了個鬼臉解嘲，緩步跟上，同時沒話找話道:“家裡人不多嘛。”

他從進門開始就沒見過別人，從各處打掃的情況看，似乎也不是很精細。若是江南大戶人家，五步一人，十步一崗，有的仆人隻負責掃眼前兩塊磚，肯定處處都一塵不染。

楚書瑤沒搭理徐兄，只是道:“你知道我家主人身份麽?”

徐兄道:“不知道。”

楚書瑤又陷入了沉默。

徐兄道:“我並不在意你家主人，我更在意你家病人。”

楚書瑤這才斜眼看了徐兄一眼:“你倒是個好大夫。”

徐兄道:“職責所在。咱們這是去看病人麽?”

楚書瑤點了點頭，道:“但是這殘些怪，之前請了許多大夫，沒一個有頭緒的。”

徐兄道:“無妨，我也見識過很多怪病了。”

楚書瑤有些不信，

卻也沒有出言嘲諷。她帶著徐兄穿過前院，徑直到了後院。院子裡種滿了月季，此時正開得熱烈，饒是如此也衝不淡這座宅子裡濃濃的蕭瑟氣息。楚書瑤到了一道月門前，汀了腳步，先看了看徐兄的腳，道:“只能穿布底鞋進去，千萬千萬心，不能弄出聲音。”

徐兄道:“咱們這麽鬼鬼祟祟進去，不會把人嚇出毛病麽?”

楚書瑤真的考慮了一下徐兄的意見，終於還是搖了曳，道:“進入公主殿下視野可及的地方才能出聲。”

徐兄一聽“公主”兩字，就更是詫異了:“我是來給公主看病?”

楚書瑤點了點頭:“公主殿下自從去年就患上了一種怪病，只要聽到找不出來源的聲音，就會面色慘白。如今這餐更厲害了，會直接昏闕過去。宮裡人多呆不下去，只能搬到這裡，由我和兩個老媽子看護。”

徐兄“哦”了一聲， 剛要跟楚書瑤進去，突然想到囚居南宮的上皇，就問道:“敢問書瑤姐姐，這位公主是哪位陛下所出?”

楚書瑤知道徐兄必然會這麽問，又不能說謊，隻好道:“是上皇的長女，重慶公主。”

徐兄“哦”了一聲，反倒有些輕松。他覺得上皇是個好人。雖然有人說他坑死了十萬士卒，不過那十萬人對於徐兄而言只是個數字，又沒見過，反倒是上皇本人與他說過話，接受他的醫治，是個活生生的人。

同理，或許當今天子也是個好人，但是距離徐兄還是太遙遠了。

兩人躡手躡腳進了院子，像做賊一樣又摸進了公主住的小樓。

徐兄一步步走上木梯，簡直比做賊還緊張，生怕出點聲音嚇暈那位公主。

“噔♀♀”

二樓的地板上傳來腳步聲。

徐兄轉頭去看楚書瑤，壓低聲音道:“這不是沒事嗎?”

楚書瑤將食指放在唇前，搖了曳。

樓梯口很快就出現了一位老婦，見了正在上樓的二人，出聲道:“公主已經看到你們上來，可以放心走了。”

楚書瑤這才如蒙大赦，加快了腳步，不再擔心出聲音。

徐兄也加快了腳步——走得慢實在是太累了。他跟著那位老婦進了公主的閨房，隻從陳設來看，也就是周府的水準。不過想想公主她爹連被子都蓋不暖，這種條件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

公主不可能謀反，也不可能被人利用謀反，做叔父的當然也不會趕盡殺絕，留下個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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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更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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