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我就是你們的政績

　政fǔ大廳裡的熱鬧場面，在政fǔ內部開始擴散，一些低級的職員也被義診吸引，紛紛離開辦公室，跑過來看熱鬧，看到最後，他們也都成了沈星空的病人。

　一個小時後，沈星空周圍已經人山人海，這些人興奮莫名，以前只聽說過神醫，沒想到今天見到活的了。大廳裡的秩序開始失控，大家議論紛紛，談論某次某次沈星空給誰治病，幾年都沒治好的老‘毛’病，沈星空竟然一針起效。

　沈星空的義診終於驚動了大會議室裡的那些老頭子，他們聽說沈星空居然在一樓大廳裡擺攤給人治病，眼珠子差點飛起來，招標會開不下去了，他們急忙跑出來，坐電梯到一樓看情況。

　電梯‘門’一開，他們看到大廳裡熱鬧非常的場景，再次愕然石化，這哪還是政fǔ，分明就是菜市場。

　“你們在做什麽?”肖市長突然怒了，厲聲吼了起來。

　大廳裡的政fǔ職員們看到領導發火了，再也顧不上什麽熱鬧不熱鬧，紛紛做鳥獸散，大廳裡頓時變得冷清，連那些建築公司的代表也都站得遠遠的，怕肖市長會引發什麽戰爭，再殃及他們這些池魚。

　沈星空沒病人了，無聊地聳聳肩膀，好像根本沒看到從電梯裡走出來的這些老家夥，慢條斯理收起金針。

　“沈星空，這裡是政fǔ辦公的地方，不是你的診所。”肖市長毫不客氣，嚴厲地批評沈星空。

　“不好意思，我沒有‘精’神分裂症，這裡是什麽地方，我想我很清楚。”沈星空用眼角余光瞟向肖市長。

　“那你剛才幹什麽呢?”肖市長氣得全身發抖。

　“很明顯，我剛才在為大家治病。”沈星空的目光分明在諷刺肖市長是個白癡，這還用問嗎?

　“沈星空，我不想和你吵，你馬上離開。”肖市長長吸一口氣，壓住心裡的火頭，向沈星空下達逐客令。

　“那你不用送了……”沈星空站起身，邁著方步慢吞吞走向政fǔ大‘門’，李盈妮和櫻子臉‘色’‘陰’晴不定跟在他身後。

　眼看沈星空就要走進政fǔ大樓，肖市長身後有個人突然喊了他一聲，“沈醫生，你等等。”

　沈星空站住腳步，但沒有回頭，他臉上‘露’出‘奸’詐的微笑，他就知道招標會這些官員裡面，會有比肖市長更聰明的人。

　肖市長愕然回頭，頓時呆了一下，因為剛才說話的這個人不比他的官小，是省裡衛生廳的郭副廳長。在這次的聯誼醫院項目中，郭副廳長有監察、督促的責任，從一開始他就在全程參預。

　“郭副廳長，你這是……”肖市長不懂郭副廳長為什麽要留住沈星空。

　“老肖，你稍安勿躁。”郭副廳長向他笑笑，然後背起手走到沈星空身邊，“沈醫生，你剛才為什麽要在這裡為人治病呢?能說說原因嗎?”

　“很簡單，我是為了告訴你們一個事實。”沈星空轉過身，與郭副廳長對視。

　“什麽事實?”郭副廳長微笑著問。

　“我就是你們的政績。”沈星空略微想了下，用十分肯定的口‘吻’說。

　肖市長那些人聽到沈星空的話，有皺眉的，有鄙視的，有奇怪的，也有驚訝的，肖市長本人對沈星空嗤之以鼻，以想沈星空這麽點年輕的小‘毛’孩子，會懂什麽叫政績。

　郭副廳長城府比那些人都深，一點驚奇的樣子都沒有，反正顯得很耐心。

　“沈醫生，你為什麽會是我們的政績呢?”

　“聯誼醫院建立起來之後，將成為周邊近十個省市的醫療中心，每天會迎來無數的患者，對地方經濟和A市在半個中國區域裡的城市地位都有極大的好處，這也是政fǔ對聯誼醫院項目重視的根本原因。我沒有說錯吧?”沈星空態度冷淡，把政fǔ熱衷於聯誼醫院的用心給說了出來。

　“你胡說什麽……”肖市長覺得這麽赤luo‘裸’地揭發政fǔ，實在太沒面子了，就想阻攔沈星空。

　“老肖！”郭副廳長向身後一揮手，又打斷了肖市長的話，“不妨讓我們聽聽沈醫生的高見，你有點耐心。”

　“這……”肖市長與郭副廳長的官級雖然差不多大，但一個是市官，一個是省官，其意義絕不能同日而語。

　“你們是市裡的官，也是省裡的官，建立聯誼醫院是你們所有人的政績，將來你們升遷的時候，這會寫進你們的檔案，成為你們行政能力的象征。但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是絕對的，有時候好事也會變壞事，政績也會變成劣績。”沈星空不慌不忙，從政fǔ又談到這些官員。

　“我們行政為公，並不是為了政績。”肖市長太衝動，聽到不順耳的就要糾正。

　這一次，郭副廳長沒有再和肖市長唱反調，因為政績這個詞很敏感，哪個官員也不想別人說他做事是為了政績，大家都是在“為公”。

　只不過，政績這種事就是禿子頭上的虱子，大家都看得很清楚，誰做事會無視政績?以後還想不想升官了?辦事不由東，累死也無功，如果為老百姓做事的時候，還能“兼顧”一點政績，那就太好了。

　“肖市長！”沈星空的目光越過郭副廳長，投在肖市長那張忿然的老臉上，“你想一想，要是聯誼醫院建起來之後，沒有之前預想的那些先進的醫療設備，‘精’密的醫療儀器，也沒有非常優秀的醫生，你們能請到一些所謂的專家，大多是‘浪’得虛名之輩，真正有本事的人，早就被別的大醫院撈走了。這樣一來，聯誼醫院就和普通的醫院沒什麽區別，人家患者為什麽還要大老遠跑到這裡看病?”

　“哼，我們的聯誼醫院擁有全國最好的環境……”肖市長沉聲駁斥。

　“行了行了。”沈星空揮揮手，像哄蒼蠅似的打斷他，“人家患者是要看病，不是要度蜜月，環境再好，治不了病有什麽用?到時候，醫院冷冷清清賺不到錢，患者比耗子都少，完全沒有達到之前預期的目標，偏偏現在又搞出這麽大的動靜，連中央都知道了，你們覺得……會不會很慘呢?”

　沈星空話音剛落，大廳裡這些政fǔ官員頓時感覺到一股寒意。沈星空說得沒錯，聯誼醫院的建設僅僅只是開始，最重要的是醫院將來要達到預期的目標，真正成為十個省市的醫療中心，為A市賺到大把大把的錢，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郭副廳長老成持重，也極有風度，臉上又堆滿和藹的笑容。

　“呵呵，沈醫生的話雖然有危言聳聽之嫌，但也值得我們警惕，不如我們回會議室裡面，再研討一下怎麽樣呢?”

　“給你面子！”沈星空本來也沒打算走，現在人家給台階了，自己也該收手了，大搖大擺又帶著李盈妮、櫻子，跟這些官員乘電梯又回到了大會議室裡面。

　會議室裡的氣氛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包括肖市長在內，沒有人想說話，他們心裡一邊是討厭沈星空這個多事的年輕人，一邊又擔心沈星空剛才在大廳裡說的話會變成事實。

　郭副廳長瞄了肖市長一眼，既然肖市長不想再說話，隻好由他繼續主持會議了。

　“沈醫生，我們現在先不談工程，我很想知道你有什麽辦法能讓聯誼醫院在建成之後，能達到我們預期的目標。”

　“很簡單，想讓聯誼醫院真正成為影響半個中國的醫療中心，有兩個前提，第一要有真正的醫學專家，第二要有先進的醫療設備。關於設備，我可以保證，日本大阪國立醫院一定會為我們提供全世界超一流、超‘精’密的醫療硬件;關於真正的醫學專家，很不好意思，我就是。”沈星空低調歸低調，不能低調的時候他也不介意當一回明星，說著就高高地昂起了頭。

　“你?”郭副廳長這次也不禁皺起眉頭，他對沈星空的情況非常了解，“我聽孫雅軒教授說過，你確實醫術很高明，但好像……你還在醫大求學……”

　郭副廳長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一個醫大的學生，就算醫術再高明，還能高明到哪裡。

　“剛才在一樓大廳裡，你們難道沒看到自己的手下們是什麽樣嗎?我的醫術好不好，算不算真正的專家，你們現在就可以去問問剛才讓我治過病的人，他們就在政fǔ裡面工作，我想他們應該不敢騙你們。”沈星空終於‘露’出了本相，他剛才在一樓搞義診，就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實力，讓這些官員們知道，他沈星空是真正的醫學專家，金針之下沒有治不好的病。

　郭副廳長沉默了，低著頭不再吭聲，好像在思考什麽。肖市長那些人聽到沈星空的這些話，也不禁陷入思考之中，他們已經明白沈星空為什麽會是他們的政績，因為只有沈星空才能讓聯誼醫院達到預期的目標，成為覆蓋十省市的醫療中心。

　而沈星空之所以要把事情搞得這麽複雜，搞得這麽繁‘亂’，完全是為了在招標會上立威，讓這些官員們知道，他沈星空不是利用之後就可以丟掉的道具，如果沒有他，聯誼醫院就算蓋起來了也沒用。

　十幾分鍾後，郭副廳長深深地歎了口氣，轉頭對肖市長說:“老肖，我覺得關於招標會的程序和規定，也應該改一改了。”